他說的聲音不小,廣場的人修為都不低,耳目靈敏,基本都聽到了,均想:連七國第一金斗都敗了,你還有什么能耐力挽狂瀾?
雨雄也是這樣想,連我都敗了,你能行嗎?不過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心神一震,便沒有再言語。
向無敵這時已經把劍撿起來了,畢竟他常年跟隨天剎,知道天剎對這個姜小白恨得咬牙切齒,有此良機,當然也不愿放棄,便用劍指著姜小白,哈哈笑道:“真是蛤蟆不大,口氣不小,七國第一金斗也不過如此,就憑你,一個小小白斗還想笑到最后?真是不知地高地厚,我都不稀罕殺你!你不會真打算自己上場吧?如果你確實想死,我倒不介意給你一次機會!”
雨晴這時跑了過來,將雨雄扶了起來。
姜小白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轉頭看著向無敵,淡淡一笑,道:“就憑你,也想跟我過招?你還不配!”
向無敵仰天笑了起來,好像是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道:“姜小白,我看你也就只剩下一張嘴了,而且是煮熟鴨子的嘴,只剩嘴硬了。”
風言站一旁恨得牙癢癢,喃喃道:“若不是我中了毒,一棍捅死他。”
陳靜儒就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來,看著向無敵,道:“別笑了,待會有你哭的時候!那時你會發現,笑比哭還難看!”
向無敵止住笑聲,怔道:“你又是誰?”
陳靜儒道:“你家公主都不是我師父的對手,我師父說你不配,你還屈的慌。你先過了我這一關,掂量掂量自己再笑吧,我估計你到時也只能含笑九泉了。”
向無敵又是一怔,道:“你是他徒弟?”
陳靜儒道:“不可以嗎?”
向無敵指著姜小白,哈哈笑道:“你真是死要面子活著受罪,不敢應戰就說一聲,隨便拉個金斗七品過來,就說是你的徒弟,丟不丟人哪?”
陳靜儒眉間金光一閃,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爹是金斗三品,不是金斗七品!”
向無敵頓時就驚呆了,竟然是金斗三品,也敢如此囂張?沒見到七品修為的七國第一金斗都敗在他的手上了嗎?這不是蒼蠅往鼻子眼里鉆,找死嗎?嘿嘿一笑,道:“你不是來開玩笑的吧?”
陳靜儒沒有理他,轉頭對姜小白道:“師父,你跟雨郡主暫且歇息一下,這里交給我了!”
姜小白點頭道:“此人該死!”
陳靜儒點頭道:“靜儒明白!”
向無敵又哈哈笑了起來,道:“你們倆人一唱一和的,是在說評書嗎”
姜小白沒有理他,領著雨雄又回到座位坐了下來。
陳靜儒雙手抱胸,道:“向無敵,屁話少說,敢戰嗎”
他也是做過寨主的人,自有一番氣勢。
向無敵微微一怔,隨即又哈哈笑道:“我不是不敢戰,我是怕我下不了手,殺你就跟殺小雞一樣,難道你們中夏國就沒人了嗎派你一個金斗三品來送死”
場上眾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這里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啊姜小白也不是蠢人,怎么會派一個金斗三品出戰呢自淘金大會創辦以來,也沒有金斗三品上場的先例啊至少也要金斗五品啊!如若這個金斗三品真有那么厲害,起先為何不用,偏要讓雨雄摔了跟頭才肯上場呢 陳靜儒就有些不耐煩,道:“你怎么那么多廢話要戰便戰,不戰便滾——”
“滾”字咬得特別重,讓眾人心頭一凜,好強的氣勢,不似做作。
向無敵也是怒了,咬牙道:“既然你不知死活,老子成全你!”
陳靜儒道:“我不稀罕車輪戰你,你先下去歇息片刻,免得到時死不瞑目!”
向無敵感覺自己已經發怒了,原本都不打算再笑了,沒想到人家總是要逗他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根本就停不下來,搖頭道:“就憑你要不是你看著那么討厭,我還真不忍心殺你,你太天真了。就算十個你一起上,我都不懼,還怕你車輪戰”
陳靜儒點頭道:“既然如此,也冤不得我了!”剛準備拔刀,卻聽姜小白叫道:“靜儒,你過來一下!”
陳靜儒便看了眼向無敵,道:“你稍等一下!”
向無敵笑道:“害怕就說出來,不要找借口!”
陳靜儒冷冷道:“我去去就來。”就不再理他,徑直走到姜小白的身邊,道:“師父還有何事吩咐。”
姜小白便讓他耳朵貼過來,小聲道:“剛剛我不方便說,你記住,此人的劍法雖然看著無懈可擊,其實是以虛遮實,虛招多,實招少,基本是九虛一實,此人練劍急于求成,只在乎表面縫合,實則內勁不足,如同一片淺海,雖然看著波瀾壯闊,別人以為是深不見底,其實只要你找準位置,就可以一探到底。我之所以讓你上,是因為你的刀快,可以在虛實之間快速切入,將他一舉擊破。”
陳靜儒點頭道:“靜儒也是這樣想的。”
姜小白道:“切記不可輕敵,嘴上輕敵可以,但心里萬萬不可以這樣想,驕兵必敗!”
陳靜儒點頭道:“師父放心,靜儒會小心的。”
姜小白瞥了一眼雨雄,生怕被他聽見,又把聲音放小了些,細若蚊吟,道:“實在打不過,千萬不要勉強,該投降就投降,反正師父的臉已經丟過一次了,不在乎多丟一次!”
陳靜儒知道師父是在關心他,師父是個要臉的人,把臉看得比命還重要,但為了他,卻連臉都不要了,動容道:“師父放心,只要靜儒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師父的尊嚴!”生怕師父再勸,轉身就決絕地走了。
姜小白就知道他的性子還是太傲了,還想叫他回來再勸勸,又怕被雨雄聽到,只得長嘆一口氣。
雨雄就坐在他的身邊,這時說道:“其實我已經聽到了!”
姜小白嚇了一跳,難不成他長著驢耳朵?就覺得難為情,嘿嘿一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舍不得他!”
雨雄道:“我沒有怪總郡主,其實我也就是剛敗下陣時,心里一時接受不了,眾目睽睽之下,羞愧難當,現在靜下心來想想,命還是比臉重要!”
姜小白就豎起拇指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雨雄道:“我雖沒有見過總郡主使過劍法,但從總郡主剛才那番話,我知道總郡主的劍法造詣一定非同小可,竟一眼就可以看出向無敵劍法的弊端。其實打到最后,我也是看出來了,只是終究晚了一步,如果再來一次,我必不會輸。”
姜小白道:“所以說,我們是一個整體,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你走第一步,靜儒走第二步,如果贏了向無敵,你也是居功至偉,沒有你,靜儒沒有一點贏的希望。”
雨雄嘆道:“可是小陳兄弟的修為終究是低了許多,也不知能不能頂住?”
姜小白道:“修為低有修為低的好處,至少可以讓對方輕敵啊!”
陳靜儒這時又走到向無敵的面前,向無敵笑道:“遺言交待完了嗎?”
陳靜儒淡淡道:“出劍吧!”
向無敵不屑道:“我先出劍,我怕丟人,還是讓你表現一下吧……”
陳靜儒知道此人傲慢,必不會先出劍,等他“吧”字剛說出口,魚歡刀已經出鞘,如光似電,就劈了過去。
兩人相距不遠,此時向無敵的劍還沒有出鞘,甚至話還沒有說完,還準備說完以后再哈哈大笑一次的,現在完全笑不出來了,對方就跟土匪一樣,一點都不懂禮貌,最起碼讓人把話說完啊,一句話說了半截的感覺,就如同上廁所時硬生生地用肛門剪屎,太難受了。
倉促之下,連忙拔劍相迎,可對方的刀實太快了,單純從速度來講,竟一點都不比他金斗七品慢。若等他把劍拔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劍只拔出來一半,刀已經到了眼前,連忙一手拿劍一手拿鞘就擋了過去,就聽“砰”地一聲,刀就砍在了劍鞘上,劍鞘裂為數瓣,若不是鞘里有刃,一刀就要把向無敵劈成兩段,把他驚出一聲冷汗。
雖然僥幸逃過一劫,模樣卻極為狼狽,沒有一點七國第一金斗應有的風范。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他現在已經把自己當作七國第一金斗了。
自從陳靜儒上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格外期待,甚至比雨雄上場還要期待,都想看看清涼侯的這個徒弟究竟有何能耐,區區金斗三品也敢如此囂張?
當陳靜儒第一刀砍出,所有人心里忍不住都暗贊一聲,好快的刀法!這清涼侯師徒果然不是夸夸其談之輩。
向無敵剛做了七國第一金斗,就被人在臉上抹了黑,頓時惱羞成怒,反正劍鞘已被砍碎,倒省得再拔劍了,趁著刀上的反彈之力,快速后退兩步,長劍終于有了回旋的余地,大吼一聲,就撲了過來,又把劍舞得風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