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殿距離清涼城有數千里之遙,姜小白雖然花重金買了兩匹寶馬,但畢竟是凡種,日行幾百里已是極限,所以倆人一刻也不愿耽誤,快馬加鞭,生怕誤了日期。
剛出清涼城的時候,姜小白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們,起初也沒在意,以為只是同路,但幾百里路走下來,姜小白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們走哪條道對方就跟著走哪條道,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愿超越。
姜小白就知道,他們被跟蹤了。
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風語時,風語頓時就緊張了,道:“我們又沒有得罪他,他跟蹤我們干什么?”
姜小白道:“既然是從清涼城出來的,一定是左藍派來的,此人不過是個凡人,不足為懼,厲害的應該在后面。”
風語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姜小白道:“必須要把這個眼線給拔了。”
風語道:“怎么拔?我看這個人的馬也不差,他始終不愿接近我們,就算我們回頭追他,也未必追得上啊。”
姜小白道:“不必追他,讓他來追我們!”說完踢了下馬肚,那馬兒長嘶一聲,就疾馳而去,揚起一陣塵土。
風語不敢怠慢,連忙就追了上去。
后面跟蹤的人大概是第一次干這種活,經驗不足,眼見目標跑遠了,不及多想,快馬加鞭就跟了上去。
如此跑了十多里路,路旁就出現一座大山,順著山腳又跑了幾里地,道路就順著大山彎了過去,姜小白和風語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彎處。
后面跟蹤的人沒有絲毫防備,馬不停蹄就追了過去,拐過彎后,還沒來得及遠眺姜小白和風語的背影,卻發現二人已經近在眼前,正站在道路中央等他。
由于山路狹窄,沖是沖不過去了,那人連忙拉動韁繩,那馬兒長嘶一聲,雙蹄離地,雖然停了下來,可終究距離太短,已經到了姜小白的面前。
那人想掉頭逃跑,可姜小白哪里容得?上前就拉住了韁繩,笑道:“兄弟,好不容易追上來了,何必又要急急忙忙地回去呢?”
那人戰戰兢兢地從馬上跳了下來,壯膽說道:“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攔住我?是要搶劫嗎?”
姜小白冷笑一聲,道:“你不會讓風塵迷住了眼睛,連本侯也不認識了吧?”
那人怔了怔,故作驚訝道:“原來是小侯爺啊,我說怎么那么眼熟呢?這也太巧了吧?對了,小的參見小侯爺!”說完抱拳躬身,態度倒是誠懇。
姜小白道:“既然認識就好,本侯問你,為何要跟蹤本侯?”
那人雖然智商不高,演技倒是不差,一臉驚訝道:“小侯爺這是從何說起啊?我不過是來走親戚的,不過剛好跟侯爺同路罷了。給我吃十個豹子膽,我也不敢跟蹤侯爺啊!”
姜小白二話沒說,拔出手中素蘭劍,對著他的大腿就刺了下去,就聽一聲慘叫,那人頓時就癱坐在地,捂著血淋淋的傷口,哀嚎不止。
姜小白道:“本侯再給你一次說話的機會,說吧,真的是來走親戚的嗎?”
那人強忍住傷痛,連忙伏地磕頭道:“侯爺饒命!侯爺饒命!我說,我說,我不是來走親戚的,我是來跟蹤侯爺的。”
姜小白道:“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道:“是左藍少爺!”
姜小白道:“果然是他。他為何要跟蹤我?”
那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左藍少爺見侯爺要遠行,念及舊情,心里放心不下,讓我沿途照應而已。”
姜小白道:“你適合做一個戲子,而不是探子。”
那人慌忙點頭道:“侯爺慧眼如炬,我也是這樣想的,回去我就改行,回去我就改行。”
姜小白沒有再答理,轉身跟風語上馬,絕塵而去。
跟蹤那人哪里還敢上馬?況且想上也上不了了,只能坐在路旁,撕下衣服慢慢包扎傷口,呻/吟不斷。
姜小白二人又行了幾十里地,前面就出現了分岔口,翻開地圖,向左是皇宮方向,向右是信殿方向。風語道:“我們是要走右邊這條道嗎?”
姜小白道:“不,走左邊這條道,左藍肯定知道了我要帶你去信殿,走左邊這條道雖然要繞點路,但終究是安全一點。”
風語道:“左藍真的會帶著修士追殺我們嗎?”
姜小白道:“不知道,這就要看左敬天的態度了。我們現在根基淺薄,沒有必要以身犯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走吧!”
風語點了點頭,就跟著他去了左邊那條去往皇城的道路。
左藍這時才出了清涼城,因為追殺的人物是侯爺,他也不敢大意,易容化妝耽擱了不少時間。雖然姜小白已經走了好一段時間了,但他一點都不著急,畢竟姜小白騎的只是普通凡馬,而他帶著修士,騎的可是龍麟馬。
這龍麟馬長著馬臉麒麟身,頭上還有一對龍角,據說是龍和麒麟還有天馬雜交而成,至于動物為什么也喜歡搞三角戀,也就沒人考證了,反正龍麟馬腳力強悍,可以日行數千里,如果道路坦蕩,甚至可以日行上萬里,也只有修士才能駕馭得了,所以俗世市場根本就沒有買賣。
沒過兩個時辰,根據原先跟蹤那人留下的標示,左藍就找到了那人受傷的地方。
那人已經包扎好了傷口,正坐在地上慢慢呻吟。由于左藍幾人已經易了容,那人認不出,見有三匹龍麟馬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馬上四人都拿冷眼看他,把他看得一哆嗦,道:“你……你們想干嘛?”
左藍冷冷道:“怎么回事?”
那人聽出是左藍的聲音,立馬/眼淚鼻涕就流了下來,道:“少爺,你可來了,我強撐著最后一口氣,一直在等待少爺,我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左藍冷冷道:“廢話少說,怎么回事?”
那人抹了一把眼淚,道:“我跟蹤小侯爺卻被他發現了,他要殺我滅口,我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一時大意,被他偷襲得手,才重傷不能動彈。”
左藍道:“他知不知道是誰派你跟蹤他的?”
那人慌忙搖頭道:“不知道,他用三十六種酷刑折磨我,但我始終咬緊牙關,沒說半個字。”
左藍道:“那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人用手指著姜小白的去向,道:“就往前面一直去了。”
左藍點頭道:“好!”也不再管他的死活,跟其他三人,道:“追!”
三匹龍麟馬撒開馬蹄,如電似光,揚起的塵土還未消散,馬已不見蹤影。
一會功夫,就到分岔口,左邊往皇宮方向,右邊往信殿方向。三騎停了下來,領頭那名修士轉頭問道:“少爺,往哪個方向追?”
說話這人名叫孟得剛,白斗四品修為。
左藍跟另外一人合乘一騎,這時緩緩掏出地圖,研究半晌,道:“既然他要去皇宮,肯定要走左邊這條道。”說時指著左邊那條道,道:“就走這邊。”
三人就順著左邊那條道追了下去,正是姜小白的去向。
姜小白若是知道他的行蹤是這樣被蒙對了,肯定要郁悶得吐半碗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