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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又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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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戚子湛說想去山上走走,便就又往西南面走了走。

  西南方都是山地,黃雋說再走遠些就是陰山,陰山過去就是烏剌的阿拉坦。

  這些地名都熟,但戚繚繚還從未實地親臨過,到了此處,很多學過的東西便都變得鮮活起來。

  沿途已經有不少說韃靼話的人,多是商賈,她所認識的烏剌人雖多為可惡之輩,但這些平民面相倒還和善。

  戚繚繚前世里沒有參與戰爭,甚至連接觸過都沒有,但是依稀有些道聽途說的印象。

  加上這一年里通過了解烏剌又還原了部分當年的戰線,大約也知道大殷大軍當時是被動出兵,而后走的嘉裕關那邊,跟這世里的路線是完全不同了。

  只不過對烏剌的幾支軍隊的粗略了解倘或還有幾分貢獻價值。

  幾個人打了幾只山雞兔子便就回來了,途中又找了個人多興旺的茶樓聽八卦。

  回到房里她把這些事跟燕棠一說,又問起他去山鷹咀的情形,燕棠也跟她說了。

  又囑她:“出門的時候多帶些人,這里亂,不比燕京,在燕京你就是橫著走就沒有人敢動你。反而到了北地又沒那么多事兒了。”

  因為他們的敵人只有賀楚和孟恩麾下的軍隊,跟百姓沒有什么大干系。

  戚繚繚知道他是因為那天夜里的事兒,也就答應了。

  徐坤睡到半夜,忽然被身旁徐夫人指甲掐醒。

  他睜眼一看,只見徐夫人雙眼緊閉滿頭大汗,兩手正用力地緊抓著手下被褥,而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因此也在她手下被誤傷。

  他趕緊喚著“娘子”,卻怎么也喚她不醒,便忙地起身點了燈,又來輕推她:“娘子,醒醒!”

  一連喚了好幾次,徐夫人才驀地睜開眼!

  隨著急促地幾聲喘息,她倏地坐起來,瞪著一雙秀美雙眼,如同才自鬼門關回來也似的望著徐坤。

  那眼神驚恐里帶著疏離,仿佛看著個陌生人!

  “別怕,是我,我在這兒呢。”徐坤摟著她,然后單手自床頭幾上倒了杯水給她壓驚。

  徐夫人顫著唇喝了兩口,閉閉眼,才又逐漸定神。伸手緊緊地將他抱住。

  “又做惡夢了?”徐坤柔聲問她。

  她垂眼望著地下,點點頭,然后又疲倦地躺了下去,說道:“我沒事了,睡吧。明兒你還得忙呢。”

  徐坤凝眉望著她側轉身躺下去的背影,沉了沉氣,也熄了燈,躺下來。

  翌日早上徐夫人如常服侍徐坤更衣。除了眼下兩抹青色,其余看不太出什么來。

  徐坤說道:“日前何忠那畜生沖撞了王妃,雖然我是跟王爺說過了,但你呆會兒也還是去跟王妃致個歉吧。

  “我瞧她那人也還是有城府的,不是那信手胡來的人。你跟王妃走動走動,也省得悶在屋里胡思亂想。”

  徐夫人手頓了下,半日后望著他道:“我去了幾次,都沒見上面。這次我拿點什么去吧?”

  徐坤有點犯難:“你們女人家的往來,我可不方便插嘴。”

  徐夫人揚了揚唇,幫他把頭鍪取了過來。

  戚繚繚如今計劃是繼續對烏剌王室內幕做出進一步了解。

  在沒有突來的新消息的情況下,可以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會以這個作為目標。

  而她進一步了解的方式,大約只能盡可能地隨著軍隊前進,在逐步接近王庭的過程里去尋訪。

  不過燕棠這邊她也沒忘了防范,總是叮囑他多小心。

  其實她知道,燕棠能自九歲起就摸爬滾打到如今地步,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粗心疏忽的人,但她還是要提醒他,這是她的義務。

  早飯后將出門,才到院子里就遇見徐夫人來訪。

  “那夜里家仆驚擾了王妃,妾身深感不安。后來我已經跟外子稟報了,那廝已經被狠訓過,昨日才領的二十板子,并罰去了洗馬槽。妾身特地前來給王妃賠罪。”

  她語氣依然不急不緩,看不出多么窘迫,也看不出來不情愿。

  戚繚繚既然不打算因為關五娘那邊的發現而進一步,便就若無其事地請她進了廳內坐下。

  笑說道:“俗話說家賊難防,這種事情也常有,我也沒吃什么虧,既然狠治過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囑徐將軍以后嚴加管教身邊人便是。”

  徐夫人頜首領是,又自袖子里掏出兩只寸來高的小藥瓶來:“西北氣候干燥,這里有兩瓶我自己琢磨調制的藥膏,有潤膚之用。王妃若是不棄,可拿去試試。”

  說到氣候,戚繚繚來這段時間著實見識到了厲害。

  原先在京師里她皮膚滑不溜秋,嫩得出水,可到了這地方,起皮是小事了,關鍵是起了皮它還癢。

  鈴蘭雖然也有類似的香脂讓她涂抹,但涂上去一會兒就干了,一天得抹許多次,很麻煩。

  聞言她拿起這藥來看了看,就說道:“這味道我很喜歡,看夫人臉上手上一點起皮的跡象都沒有,這藥膏定然十分有效了。”

  徐夫人道:“王妃可以先試試看。剛涂上可能會有些刺癢,因為太干了,多試幾次,兩三天之后就好了。”

  戚繚繚打開藥瓶來聞了聞,說道:“我有哮癥的,此膏有何禁忌么?”

  “應該沒有什么禁忌。”徐夫人說著,又自懷里取了張紙出來。“這是方子,王妃若是想自己制,也可讓人照這個方子去抓藥煉制。”

  戚繚繚便把方子也接了:“那就先謝過夫人了。”

  她拿方子給她,無法是怕她提防這藥有問題。

  不說別的,但凡跟藥沾邊的,不管是不是她給的,她自然都得留個心。

  萬一用出什么毛病來,就是不要命,有點什么閃失,豈不也是劃不來?

  反正她也不說破,收下領了她的意也就是了。

  對方知道她要出門,也沒久坐,找了個由子就起身告辭。

  戚繚繚讓紅纓把這藥和方子都收起來。

  目送至徐夫人走遠了,她垂頭凝了凝神,又跟紅纓說道:“把這藥跟方子讓黎容拿去大夫那兒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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