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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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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符的地點在上清宮后山一座寬敞平坦的習武場,可容上萬人以體‘操’隊形站立,平日里正一教道士們在此練習武術或集體冥想。

  此時習武場上放置了大約三百余張條形長桌,仔細一看,這些條桌都是從膳堂搬過來的餐桌,上面放置了畫符所需要的所有工具。

  對于道士來說,畫符是一件無比嚴肅虔誠的事情,就如同文學家首先要會寫字一樣。

  首先要擺香案,然后上香請神,事先凈身凈手,再凈口,將筆紙墨硯臺等‘弄’干凈。隨后禱告,禱告完了之后,再取筆蘸上朱砂一揮而就,一筆完成。

  此時千萬不要以為符箓已經畫完了,還必須噴上法水,然后再禱告,頂禮后送神,步驟缺一不可。

  對于外行來說,他們只看到道士畫符的動作,卻不知道畫符的過程中有許許多多的講究。

  三百余張香案前,已經有近兩百多道士在桌上祈福禱告。這些人年紀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但無一例外的是,每個人的表情都無比嚴肅認真。

  陸陸續續的還有好些道士走上空著的香案,然后開始念誦靜口、靜身、靜心的咒語。

  秋長生看到柳夕,悠悠然的走過來問:“你準備畫什么符啊?”

  柳夕身邊的妙音四人,連忙向秋長生問好。

  秋長生乃是當代天師的師弟,身份地位在道教很是尊貴,柳夕可以無視他,但并不代表妙音等人可以這么做。

  秋長生微微一笑,示意四人不必多禮。

  柳夕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打算畫什么符?”

  “我?”

  秋長生笑了,淡淡的說:“今日有些熱了,下場雨應該會涼快些。”

  柳夕立刻明白,秋長生想要畫祈雨符。

  不過……就憑那些餐桌上放的凡俗之物,能畫出祈雨符嗎?想來秋長生早就用‘玉’石煉制了‘玉’符,等下‘激’活‘玉’符就是了,然后裝模作樣的把黃紙一燒,大功告成。

  當然,柳夕的打算也是如此。

  就那些普通的黃紙和朱砂,連一絲靈氣都沒有,畫的符有個鬼用?

  而且符箓,只是一種存儲法術的工具,而法術本身是畫符之人灌入其中。這些道士自身沒有法術,如何能夠讓符紙產生法術呢?

  見秋長生已經在一張香案前站定,柳夕也走向另一張空著的香案上。

  與秋長生一樣,柳夕也沒有任何焚香禱告,更沒有念什么咒語凈口凈心,她連香都沒有上。

  這般場景,落在道教老一輩的眼中,頓時皺起了眉頭。

  然而秋長生和柳夕兩個年輕人,卻是正一教和全真教兩個道教最大派系中輩分最高的。當今道教,幾乎沒有能夠對他們說教的人。

  除非是小純陽觀的無塵道長,或者是正一教當代天師張乾坤。

  無塵道長閑云野鶴,要想見到無塵道長,難度僅次于見到神仙。

  而張乾坤和一眾老道士坐在觀禮臺上,臉上笑瞇瞇的看著自家師弟,眼神溫和,完全沒有要管教的意思。

  得,人家都不在意,自己這些人在意什么呢?

  秋長生拿起筆蘸了朱砂,隨后一揮而就,用了不到二十秒的時間,便畫好了符箓。

  他把筆放下,吹了吹剛出爐的符箓,便瀟灑的走下場來。

  其他參賽道士紛紛用詫異的眼神望向他,符箓雖然講究一揮而就一筆畫成,但并不是真的就像草書一樣寫完了事啊。

  畫符,是畫符者‘精’、氣、神三者高度統一,看似只有一筆畫成,但速度卻是無比之慢。不僅慢,而且很吃力,認認真真畫完一張符,往往全身虛脫無力。

  秋長生呢,上來提筆就寫,二十秒不到就搞定,瀟瀟灑灑的下了場。

  這是畫符嗎?

  這根本就是褻瀆,是對道家的褻瀆,對三清道祖的褻瀆,是對所有道‘門’中人的大不敬!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他現在恐怕已經被打的滿臉桃‘花’開。

  更可氣的是,如果只有秋長生一個人如此放‘浪’形骸也就罷了,旁邊居然還有一個。

  柳夕更過分,她提筆就在一張小小的符紙上寫了三個字:火火火。

  這三個字用的是遠古巫文,巫族是天地間產生的第一個生命體。

  天地初開后,只有天、地、巫族三者共存,三者可以說是一樣的偉大,不死不滅。

  從“巫”這個字來看,上面一橫代表天,下面一橫代表地。中間一豎,代表頂天立地。而兩個人,則是指巫族的族人。

  整個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巫族頂天立地,與天地共主世界。

  如果人和其他種族都是后天形成,那么巫族便是先天形成,天地初開便存在的生物。

  巫族的文字,先天便具有強大的力量,念出口,便是法咒。寫在紙上,便是符箓。

  哪里還需要什么請神送神,凈口凈心?

  柳夕寫完之后,也把筆一扔,就走回了席位坐下,妙月給她端來一杯熱茶,她喝了一口。

  觀禮臺上,一眾老道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終于有一個老道忍不住問守靜道長:“守靜道兄,請恕貧道眼拙,請問貴派小師叔畫符之法是何種手法,貧道似乎從未見過。”

  守靜老道覷了他一眼,淡淡道:“自在之法。”

  旁邊又有一個老道聞言,詫異道:“什么叫自在之法,還望守靜道兄不吝賜教。”

  守靜道長心里冷笑不已,這幫‘混’賬,不敢去招惹張乾坤,卻來招惹我,當真以為我全真教是軟柿子不成?

  他正要開口反擊,突然感覺腳下被人輕輕踩了一下,微微偏頭,見身邊坐著的明一給他悄悄遞了個眼‘色’。

  明一道長給他的眼‘色’很好理解,讓守靜道長把皮球扔給張乾坤。

  守靜道長微微一笑,他與明一道長平時雖然不合,不過那是全真教內部矛盾。面對外人時,全真教一向都很團結。

  “所謂自在之法,貧道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想必張天師對此深有研究,否則秋道長的自在之法也不可能用的如此純熟。”

  守靜道長朝張天師拱了拱手,說道。

  張乾坤哈哈一笑,一言帶過:“現在說來還為之過早,等下結果出來后大家再一同參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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