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界歷來便有奪舍的傳承,是指修道者肉身因為各種原因兵解后,元神無所寄托,只好奪取另一具軀體安放元神。
奪舍成功之后,除了修為境界和實力會受到肉身影響之外,修士意識會保持絕對的完整,絕不會受到肉身原有意識的影響。
此刻,柳夕察覺到自己的元神竟然與這具肉身逐漸融合,甚至不自覺的開始接收肉身本能的記憶,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她很確定這具肉身的意識已經死亡,不可能是肉身本來的意識在作祟。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大道法則在對她施加影響。
強迫柳夕與本世界融合,強行將她禁錮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下。她與這個世界將產生強烈無比的羈絆,想要脫離這個世界,回到原本的修真世界,幾乎不可能。
為什么說不可能?
修士要脫離本世界的束縛,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碎裂虛空,以絕對的實力轟碎大道法則演化的四九大天劫,強行登陸另一個世界。
那是一段遙不可及的路程,是每一個修士的終極目標。
柳夕想起那次在天道宗,親眼見到修道界赫赫有名的渡劫期大能紅袍老祖,以絕世功力硬抗四九天劫,最后被九重劫雷轟殺成渣的畫面,不由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這次好像玩脫了!
想到自己在墜入深幽魔洞時似乎抓住了那人的腳,也不知道那個賤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流落到這個末法世界?
“大概死了吧!”
柳夕狠狠的詛咒。
“什么死了?”謝柔佳聽到柳夕咬牙切齒的話,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一個該殺千刀的死賤人。”
謝柔佳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眼前已經看到學校大門,便拉著柳夕趕緊跑了一段路。
氣喘吁吁的沖進學校大門,卻見柳夕臉不紅氣不喘,謝柔佳納悶道:“夕夕,你體力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好了?”
柳夕心想廢話,雖然引氣入體不完美,好歹也算煉氣期一層,幾步路就讓她氣喘的話,她直接死了算了。
“保持呼吸節奏,注意調節肌肉力量,你也可以做到。”
周圍都是穿著同樣衣衫打扮的同齡人,讓柳夕想起初入天道宗時,和九山十三峰所有剛入門的外門弟子一起修行的情景。
往事歷歷在目,卻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還有師兄弟們現在如何?
大概正在瘋狂的想辦法找她吧?
柳夕現在已經知道身上難看的衣衫叫做校服,自己是十四中學高一的學生,同樣也漸漸明白了語文數學英語等課程的意思,雖然依然不是太清楚,但至少有個大致的概念。
柳夕和謝柔佳所在的第十四中學是樊城最好的學校,雖然不是國家重點中學,卻是該省十大高中之一。一本、二本的升學率常年保持在88以上,這還不算保送和出國的名額,家長們削尖了腦袋也想把孩子送進十四中學。
柳夕中考時僥幸考上了十四中學,雖然剛好達到錄取線。
李明芳和柳澤民眼見女兒考上了十四中學,興奮之下,咬咬牙在距離十四中不遠的居民小區買了一套住房。就是為了照顧女兒上學,希望她能考上一所一流大學,有能力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考入十四中的學生有哪個不是學習尖子?除了那些走后門托關系的富二代官二代之外,這所學校集中了樊城絕大部分的優秀學生。
柳夕算不上聰明,學習天分不高,中考時憑借努力和運氣才勉強考上十四中。進入十四中之后,這里的學生努力程度不輸于她,學習天分更是遠遠超過她,柳夕立刻就成了班上成績墊底的差生。
第一期摸底考試,柳夕很榮幸的被分到了十五班。這個集中了所有關系戶學生的班級,也是最讓老師頭痛的班級,名副其實的混吃等死班。
但班上的富二代官二代們有混吃等死的資本,柳夕有什么資本呢?
于是原本就自卑內向的柳夕,在自己最得意的學習上都被碾壓的支離破碎后,想到辜負了父母的期望,于是變得越發自卑內向。
干脆自暴自棄,整日心不在焉,上課便偷偷雜志,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甚至在前一次摸底考試時成績全班墊底。
也許是因為這次遭受的打擊太大,柳夕敏感脆弱的神經頓時崩潰,導致心火灼神,靈魂離體。
恰逢修道界柳夕仙子元神墜入此間世界,自然而然的接管了這具行尸走肉。
跟著謝柔佳走進十五班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十五班給予了原主太多的恥辱,刺激了身體的記憶,柳夕心里霎時明悟了前因后果。
“原來如此。”
柳夕暗嘆:既然你覺得倒數第一讓你恥辱的恨不得死去,那就由我來幫你洗刷吧。倒數第一名的恥辱,就用全校第一名的榮光來洗刷。
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柳夕和謝柔佳進到班里,班上的學生差不多都已經坐在座位上。
謝柔佳的座位在第二排正中,笑著請邊上的男同學讓了讓便擠了進去,還催促柳夕趕緊坐到座位上去。
柳夕放眼一看,只剩下最后一排有個空位,想必就是她的了。
即使是不可救藥的慢班,學生依舊有三六九等之分。謝柔佳的成績在班上第一,占據了第二批的黃金位置,柳夕嘛……
嘖嘖!
柳夕自嘲,混的可真夠慘的。
最后一排歪七扭八的坐著的全是男生,有的毫無顧忌的笑著說話,有的耳中戴著耳機聽音樂,還有的趴在桌上睡的正歡,一看就是一群二世祖。
柳夕走了過去,皺眉看著面前趴著睡覺的男生。
“喂,吊車尾,明哲睡著了,你敢叫醒他當心揍你。”旁邊一個娃娃臉的男生一臉壞笑的說道。
柳夕瞟了那男生一眼,沒有理會。轉過頭喂了兩聲,見對方依舊趴著酣睡,不由皺起了眉。
“嘿嘿,和平時一樣乖乖等著吧,他睡醒了你再進去。”那男生又笑道。
柳夕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提起腳踢了踢那男人伸在桌外的腿,“麻煩,讓一讓!”
簡單的動作,卻讓周圍為之一靜。那娃娃臉的男生瞪大眼睛看著柳夕,張大的嘴足以塞下一顆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