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樓?”寧月頓時感到棘手。要說十二樓早已和寧月對上,就算寧月不找他麻煩十二樓也應該不會放過他。現在天機閣要找十二樓麻煩他絕對喜聞樂見。但是……采花盜的案子已經一片亂麻,還讓他找十二樓?這不是添亂么?
“為什么是我?你們天機閣號稱包容天下天機,推演過去未來,難道以天機閣的能力也找不到十二樓的下落么?連天機閣也找不到,我一個天幕府銅牌捕快如何能找到?”
“天機閣有其他使命在身不可能分散到武林各地,再加上天機閣只是測算天地運勢,推因置果而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六個月前,我師弟離開天機閣回家省親,卻未按時而歸。只是傳回了一個訊息,在蘇州府逗留。師弟的武功雖然不高,但也是踏入先天的高手。一個月后,師弟的尸體在天機閣山腳下被發現,他撐著一口氣也沒來得及趕回天機閣,只在掌心留下了十二樓三個字為線索!
寧兄的才智響徹武林,當初還只是一個木牌捕快之時就能讓神秘的十二樓露出馬腳。我思來想去,能找出十二樓所在的也唯有寧兄了。”
“呵呵……你太看得起我了!”寧月干笑一聲。
“師弟與我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他含冤而死我定要替他討回一個公道。風蕭雨懇請寧兄出手相助,拜托了——”風蕭雨雙手張開,緩緩的交疊于胸前,一臉鄭重的躬下行禮。這是大禮,行走江湖的人大多都不知道這個禮意味著什么,但寧月偏偏知道,所以寧月臉上的凄苦就更深了。
“要我答應也不是不可以!風兄,還望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請寧兄直言!”
“從現在開始,余浪必須與風兄在一起,一天十二個時辰,余浪不可有一刻脫離風兄的視線!”
“哎?這不是監視我么?”余浪頓時驚叫道。
“可以!”風蕭雨問都不問為什么很干脆果斷的答應道。
“而且!在采花大盜再次出手之前,風兄必須保證不讓何人一人知道余浪與你在一起,也不能讓任何人見到余浪。”
風蕭雨臉色一怔,眨眼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好一個寧月寧小神捕,往往能出人意料想他人不敢想!余兄就交給我吧,在采花大盜再次橫行之前,絕不會讓余兄出現意外。”
寧月其實很憋屈,他甚至希望采花大盜就此收手,但他也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們放余浪出來的時候寧月就已經知道,采花大盜不會就此收手!而采花大盜一旦出手,就意味著一個花季少女的凋零。
茫茫人海,誰會是采花大盜的下一個目標?寧月不敢去想,也無從想起!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也許是在為一朵嬌花凋零而哭泣。幾夜交疊,冒出的嫩芽已經變得翠綠。
天幕府外,集結了數十名江湖武林人士,為首的就是綠貓霸虎。他們親眼看著寧月將采花大盜救走,可現在,采花盜再一次作案了!
于百里與一眾天幕捕快在匾門外與武林中人對峙,沖突一觸即發,細雨中靈壓狂涌靈力翻卷。除了綠貓霸虎其余的都不是先天境界,但即便如此,于百里一眾人的臉色也是異常的慘白。
“把寧月交出來——”霸虎的聲音仿佛渾鐘敲在于百里的耳旁,這一次天幕府不占理,這一次寧月因私廢公將采花大盜救走,這一次余浪的罪名已不容狡辯。
“天幕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我呸!藏污納垢之處還不得靠近?不把寧月交出來,我們就將天幕府夷為平地!”
“好大口氣!膽敢毀謗天幕府?天幕捕快何在?”一個聲音自天幕府內響起,越來越近。
“在!”匾門下的天幕府捕快齊齊渾身一震,齊齊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
“在天幕府門口聚眾鬧事者該如何?”
“殺——”
“污蔑天幕府,污蔑朝廷者該當如何?”
“殺!”長刀出鞘,殺氣縱橫,一瞬間,天幕府的士氣直沖云頂,對面的武林人士被嚇的紛紛倒退一步。就連綠貓霸虎的臉色也已經變得鐵青。
“揚言將天幕府夷為平地者!該當何罪?”
“視同謀逆,株連九族!”
寧月黑著臉緩步來到武林人士跟前,“是誰帶頭包圍天幕府?是誰說天幕府藏污納垢?又是誰說要將天幕府夷為平地?”
被寧月先聲奪人這么一嚇,方才凝聚起來的氣勢瞬間被沖散。而反觀天幕府,殺氣縱橫士氣高漲。哪怕綠貓霸虎的修為比之寧月高出很多,但在寧月面前氣勢卻弱了好幾分。
“寧月……你……你出來的正好!是你救走了余浪,現在他又一次犯案了,難道你們天幕府不該給出一個交代么?”綠貓的眼睛微微瞇起,強忍著氣壓對著寧月呵斥道。
“你代表天幕府?”寧月冷著臉淡淡的問道。
“放屁。我們幾時代表朝廷鷹……”在關鍵時刻,綠貓猛的一掐霸虎才讓他生生的把要說出去的話咽了回來。
“那你們能代表江湖武林?”
“姓寧的,你別陰陽怪氣的挖坑給我們跳,我們夫妻兩還有自知之明,要代表江湖武林也必須是江南大俠那樣的身份地位才行……”
“那你們哪來的資格下定論?余浪是不是采花大盜是你們說了算的么?我寧月受蘇州天幕府于俯捕授權,全權調查蘇州采花盜一案!我還沒下定論,輪得到你們瞎比比?滾一邊去!”
“寧月!你……”綠貓心底那個氣啊!在江北道,提起綠貓霸虎夫妻,那個不是豎起拇指稱好漢,幾時受過這樣的數落?而且還是被一個初入先天的后輩罵得體無完膚?這口氣無論怎樣都咽不下。
可惜這里不是江北道,而且蘇州府的天幕府特么出了名的硬氣!人家五個先天高手,后天八重境以上的有二三十個,真要打起來,自己這幫人還真的只夠送菜啊。
“我什么我!采花盜最新犯案的地點呢?誰家?”
“城東,水家!”不知為何,綠貓很順從的回答了寧月的問題。
寧月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一群被擊潰了士氣的武林人士,“我們走!”
飛魚服,蓮柄刀,月白色的披風,深紫色的面具。這就是天幕府特別行動組的標配。雖然經過改革特別行動部隊已經打散,但今天揚眉吐氣的天幕府捕快再一次煥發出了當初的榮譽也再一次的穿上了那一身裝束。
城東,水家!乃蘇州府水產生意的大亨。水員外的財力在蘇州府絕對可以排進前十,原本水府搭上了江海幫這個四大幫派之一十幾年來沒有人敢冒犯一分一毫。但想不到這個采花賊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的對著水家出手?可憐水家的小姐今年才十四歲,還剛剛訂了親。
寧月一行天幕府捕快的回頭率很高,尤其是十幾匹快馬呼嘯而過直奔水府而去。急速狂奔,眼看就要撞到水府大門的時候齊齊停下,這一手頓時震懾住了剛從水府出來的管家家仆。
“幾位官爺……”
“天幕府前來查案,帶路吧!”寧月很騷包的輕聲說道,難怪那些狗腿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這感覺特么實在太爽了。
“官爺……你們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管家一聽,瞬間老淚縱橫哭嚎的泣不成聲。
水員外雖然對女兒的遭遇悲憤萬分,更不忍女兒的慘狀。但他依舊忍痛沒有收斂尸體而是命人封鎖了女兒的閨房以保存現場。
寧月來的時候,江別云為首的四大門派掌門已經在現場,看到寧月過來紛紛露出不善的眼神。
“咦?音緣小姐你怎么也在?”寧月看著站在一邊的音緣親切著問道,而一邊的江別云他們仿佛從未看見一般。
“音緣見過寧公子,水小姐是音緣的知交好友,原本感覺心中煩悶所以想來找水小姐說說話,想不到等我到了水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額……下雨天音緣小姐還要出門?只是為了聊天?小姐的世界還真讓人難懂啊……”
“寧公子為何對我們武林同道視而不見一來就和青樓女子卿卿我我?”一個酸溜溜的聲音響起,寧月抬起頭,仿佛這時候才發現這里還有其他人在。
“啊?原來是丁掌門……哎呦,還有江大俠,靜夜師太……鶴伯父你也在啊……呵呵呵……這也不能怪我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音緣小姐在,也難怪我會忽略其他人……”
“好了,你也別皮了!余浪被你藏哪了?這一次算是證據確鑿,你就算有心包庇也沒用了!”鶴知章陰沉著臉埋怨的說道。因為寧月與鶴蘭山是好友,所以鶴知章也對寧月用了對晚輩的語氣。
但同樣的,余浪與鶴蘭山的友誼羈絆要比與寧月的深得多。如今余浪是采花盜的身份已經被定死,江南四公子的稱號算是徹底廢了。
“伯父稍安勿躁,余浪罪名能不能被坐實尚且還不能定論!”寧月說著,來到水小姐的床邊開始記錄現場的線索。
水小姐的死狀和兇手犯案的手法與之前的七宗一模一樣。身上布滿淤青,下體一片狼藉,布滿乳白色膏狀液體,死不瞑目的眼神,床上一灘鮮紅的血跡……
“還有什么不能下定論了?寧施主,你可認識這是何物?”靜夜師太攤開手掌,一顆白色如玉的紐扣攤在靜夜師太的掌心,“這是在水小姐手心里發現的,想來是水小姐在掙扎的時候從兇手身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