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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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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祭司的精神損耗太大,衰老速度遠超普通人類,壽命也較短暫,很容易便能計算出,每年都會有數名甚至十余名女祭司會回歸星海,也就意味著會有數名乃至十余名女祭司的繼承者來到主星接受祭堂的培訓。

  既然是一種常態,星河聯盟的民眾對女祭司繼承者抵達主星應該不會太感興趣。但星門女祭司在祭堂里的地位很高,只在不可言說的那位之下,與另外六個星區的女祭司平級,她的繼承者終究是不同的。

  更何況今年星門女祭司的繼承者是一位來自地下街區的貧窮少女,那個富有傳奇性的故事早已經從星門基地傳到了無數顆星球上,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新聞媒體前來采訪,有幾家電視臺更是選擇了現場直播。

  但那幾家電視臺也沒有想到,直播開始后收視率很快便向上爬,緊接著陡然攀升出一道難以想象的曲線。

  這是怎么回事?

  新聞媒體的主管與記者對收視率的敏感非常可怕,簡直如飛升的仙人對天地氣機變化的感知一般,幾乎同時,所有的新聞媒體都收到了指令、或者極其自覺地把鏡頭對準了那位紅發少女祭司……身后的少年。

  十余架無人機從高空降落,仿佛要懟著少年的那張臉拍攝,直到戰艦發出低空警告,才不情不愿地上升了些。

  那個少年穿著一件很普通的藍色連帽衫,沒有什么時尚感,也沒有涂抹脂粉,連發型都沒有做一個,黑發隨便地系著。

  沒有人會在意這些,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張臉該怎樣形容呢?

  無法形容。

  無論是空港處的官員、記者或者祭堂的主教們,又或者是電視光幕前的民眾們,看到井九的臉后,都只能發出驚嘆,或者極為簡單地贊一聲好美。

  不要因為沒有形容就覺得他美的不夠充分,事實上面對美本身,除了如此稱贊還能有什么方法?

  沾著露珠的荷花?蓮池外那棵孤清而美的樹?樹巔的那道彩虹?彩虹盡頭指向的南十字星座?

  不,任何落在實處的形容都會出問題,因為最終會被證明是錯的,那些荷花與樹、彩虹與星辰都不及他美。

  春風十里什么的,別提。

  在江與夏、花溪的陪伴下,鐘李子向著戰艦外走去。

  三位少女都生得極為美麗,而且都是不同的美,但與井九走在一處,她們的美便很難被看到了。

  前來迎接的政府官員、新聞媒體的記者、電視前的民眾都在猜測那個藍衫少年的身份來歷,很多好事者已經打開了星門基地相關的論壇,想要找到答案。

  祭堂與祭司學院的主教、女官們眼里稍微流露出驚艷,很快便平靜下來,想來已經知道井九的身份,也被人專門提醒過。

  論壇上的刷屏,電視前的議論,女記者的失態,直到井九等人坐進車里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主星是一個非常傳統保守的地方,當然更多是出于安全考慮,對飛行管控的極為嚴格。

  民用飛行器需要經過政府與軍部的雙重批準才能在固定區域起降、按照固定線路飛行,非常不方便。民眾大部分通過高速懸浮列車交通,哪怕是高級政府官員與世家之主們也更多的是乘坐懸浮車,而且懸浮車不準超過地面五米。

  今天前來迎接鐘李子一行人的車隊陣勢非常大,除了政府、祭堂以及祭司學院,就連聯盟管理委員會的某位議員都派了自己的專車前來,只是很遺憾地被遺忘在了外圍。

  沒有出現搶著接人的可笑畫面,幾方事先早就已經交流過,鐘李子與井九、江與夏、花溪以及那位主教坐進了祭堂的禮賓車,其余的隨行人員則上了政府的車。

  新聞媒體的記者們注意到了車隊的陣勢,不禁覺得有些意外,緊接著他們發現今天的戒備要比平日森嚴很多。

  高空里有一場大風刮過,吹散了一些浮云,露出了碧藍近乎深紫的天空,還有數艘戰艦……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圍住了烈陽號,把那些記者與前來觀禮的民眾攔住,在最短的時間里清出了通往群山的道路。

  十余最新式的機甲從天空里落下,引擎發出幽冷的光焰,伴著嗡鳴的聲音在低空里飛行,隨著車隊向山里前進,激光炮對準外圍,安全閥明顯已經打開。

  軍方為何會如此警惕?難道說烈陽號來主星的太空旅程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與井九等人同車的那位大主教叫做泰洋。當初在守二都市傳火塔,想對井九傳道的人就是他。

  “烈陽號遇襲的事情還是絕密,艦上的官兵應該會被封閉調查一段時間,軍部承受的壓力很大,但應該不會來騷擾祭司大人與您。”泰洋主教低聲說道。

  江與夏早就注意到星門女祭司與主教們對井九的態度都很謙卑,隱約猜到了些什么,只能假作不知。

  花溪這個小姑娘非常聰慧,但對別的事情更感興趣,比如這輛祭堂的禮賓車。

  上車后她一直在打量四周,成套的起居室、舒服極了的幾張軟椅、還有那個專用的酒柜都讓她想到了家里的莊園。

  一輛車里居然有如此多的設施,可以想象內部空間有多大,何其豪奢。

  鐘李子離開星門的時候從女祭司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抵達主星之前泰主教把其余的事情也告訴了她。

  從那天開始,她說的話便少了很多。

  這時候坐在車里,她像平時那樣給井九倒茶、整理衣領,還是沒有說話。

  車隊離開空港,沒用多長時間,便來到了七百公里外的西北群山里。

  那片莊園是祭司學院的建筑,翻過前面兩座大山便能看到祭堂,聽說再往北去,便是被嚴密封鎖的遠古文明遺址。

  泰洋主教帶著教士們處理雜務,井九與三位少女去了二樓。

  茶壺剛放到小爐上,水還沒有沸騰,樓外便傳來了嚴厲的質問聲,還有自動槍械上膛的輕微電流聲。

  江與夏走到窗邊望下去,看到了十余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與一名軍官站在建筑外。

  那些護送車隊前來祭司學院的軍人,看著那名軍官的肩章,根本不敢阻攔。

  泰洋主教與祭司學院的官員面無表情站在石階上,沉聲喝道:“你們想做什么?”

  那名軍官說道:“軍部調查烈陽號戰艦遇襲一案,請不要阻攔。”

  那名祭司學院官員冷笑說道:“你要弄清楚,這里是祭司學院!”

  那名軍官說道:“你也要弄清楚,這是內務處在辦案。”

  聽到內務處這個名字,江與夏神情微變,花溪一臉懵懂。

  鐘李子走到井九身前,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道:“要不要逃?”

  井九正在看鐵壺上的紋路,忽然聽著這話,疑惑地嗯了一聲?

  鐘李子用更小的聲音說道:“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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