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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過冬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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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里,鹿國公送井九與顧清進了皇宮。

  胡貴妃提前便知道了消息,把景堯洗得干干凈凈,沒用半點香水脂粉,換了件素色衣衫,便在殿里等著。

  當年趙臘月去南河州,寶樹居東家也是如此打理自己,不得不說世人對青山仙師的印象總是這樣刻板……而正確。

  對今日的小皇子井九明顯比上次更滿意,沒有說幾句話,便讓嬤嬤帶進去睡了。

  景堯小皇子被母親提醒了好久,難免有些緊張,最后告辭時說的師祖二字竟有些微微發顫,顯得極為可愛。

  井九看了顧清一眼。

  顧清說道:“不是裝的,皇子比以前聰明多了。”

  真正聰明才會不裝小聰明。

  胡貴妃是真的不聰明,怔了怔才明白井九與顧清在說什么,向顧清投去感激的眼神。

  然后她望向井九緊張問道:“這便是要帶他去青山嗎?”

  小小年紀便要被送去青山苦修,作為母親她自然不舍。但她更明白現在景辛被幽禁,自己的兒子便成為了眾矢之的,所有人都想把手伸進這座殿里,與其在這里擔驚受怕,不如遠離。

  “我只是過來讓你安心,雖然我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

  井九說道:“青山弟子只是給他一個身份,后續如何看他父親的意見。”

  說完這句話,他便與顧清離開了宮殿,在夜色里望向皇宮深處,算是與神皇告別。

  星落平野,離亭曲水,朝歌城墻的影子很是清楚。

  顧清問道:“師父,用車嗎?”

  神末峰上的人都知道井九有個怪癖,那就是與馭劍飛行相比,他更愿意走路或者坐車。

  顧家專門為他做了一輛車,曾經把柳十歲與小荷送去果成寺,現在還停在云集鎮上。

  如果井九想坐車,顧清便會讓顧家會把那輛車飛運過來,他們只需要在朝歌城外的通渠縣等半夜時間。

  井九說道:“不用,我這時候要去一個地方,你自回青山。”

  顧清有些意外,連夜離開朝歌城本就有些奇怪,居然寧愿馭劍也不坐車……

  師父究竟要去哪里,居然會如此著急?

  想著井九在鎮魔獄里鬧出的動靜,顧清哪里敢就此離開,堅持留下來陪他。

  井九自然不會與他客套,主要是懶得勸說,把白貓從袖子里拎出來,遞到他懷里,說道:“你坐后面。”

  說完這句話,鐵劍從他的身體里閃現出來,靜懸夜色之中,反耀著星光。

  經過碧潭三年腐蝕,鐵劍表面的燒融痕跡更加光滑,但沒有變小,反而更加寬廣,足夠容納數人乘坐。

  顧清關心的卻是別的問題,驚喜地看著那道鐵劍。

  井九入無彰境多年,始終無法納劍入體,便無法養成劍鬼,于是他才會離開青山潛入鎮魔獄。

  現在鐵劍已經與他合而為一,這表明他已經完全解決了問題,那豈不是游野可期?

  鐵劍破空而起,在星光下向著西北方向疾飛,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井九坐在前方,顧清抱著白貓坐在后方。

  即便有井九身軀擋著,從四周游過來的罡風,依然讓他的臉有些微微刺痛。

  要知道他現在的境界已經頗高,居然會被罡風所擾,表明鐵劍飛得極高而且極快。

  顧清很是驚訝,心想莫師伯的飛劍只是普通,為何在師父手里卻像是仙階飛劍一般。

  至于罡風如此強烈,為何井九卻渾若不覺,顧清完全沒有想過。

  他沒有腹誹井九的臉皮厚,而是在他的心里師父本就不是普通修道者,自然不能以普通修道者的標準來衡量。

  關于這一點,除了趙臘月便要數他最為堅信。

  鐵劍落在荒原上時,暮色正濃,殘陽如血照著北方的雪原,讓那處顯得無比神秘而兇險。

  居然只用了如此短的時間便從朝歌城來到這里,顧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被罡風吹了一天,身體早已僵硬,臉上刺痛不已。

  井九的布衣也被罡風割出無數道口子,變成布帶在風里飄舞翻飛,看著就像個漂亮的乞丐。

  暮色下的雪原里很平靜,所謂神秘兇險只是人們的賦予的感情色彩。

  雪國女王應該還在哺育嬰兒,哪有心思理會人類在想什么。

  白城的居民并不知道這些秘密,只知道雪國妖獸已經多年沒有出現,在城里舉行著一場又一場的狂歡。

  這里的居民都是信徒,信奉的宗教是風刀教與禪宗的某種結合體,有些癲狂,卻又無比真摯。

  數百道彩幡把白城打扮的如同新娘一般,從井九所在的山崖望去,那些彩幡其實都指向了一個地方。

  白城紅崖間的那座小廟。

  井九靜靜看著小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顧清的身體終于暖和了些,聲音微顫說道:“師父,你是在找人嗎?”

  井九嗯了一聲,說道:“聽說過冬經常會在這里出現。”

  顧清很意外,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

  不是白早,居然還有過冬?

  那不是水月庵的弟子嗎?聽說長相頗為尋常……好吧,師父不需要在意長相這種事情。

  “師姑曾經在這里等師父等了一年多時間,就在那間小廟。”

  顧清忽然認真說道。

  井九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我知道。”

  鐵劍再次破空而起。

  沒用多長時間,他們便來到了白城南方七百里的居葉城里。

  夜色已深,街上依然熱鬧,很多旅商還在吃飯,同時交換著有用的信息。

  朝天大陸交換信息最方便的地方不是青樓,也不是酒樓,而是醫館。

  那些在匾上刻著海棠花、桅子花、各種各樣花的醫館。

  看著匾上那朵認不出來的花,井九搖了搖頭,他與卷簾人已經打過數次交道,還是不理解這種做法的用意。

  顧清抱著白貓走了石階,敲響醫館的門。

  醫館半夜也會接診,但很少見到二人一貓的組合。

  而且這兩個人形容有些狼狽,但明顯沒病,難道病人是那只閉著眼睛的貓?

  “貴客,我們不會治貓……”

  那名伙計話還沒有說完,便收了回去,把他們趕緊迎進醫館,然后重新關上大門。

  井九摘下笠帽,把臉露了出來。

  顧清抱著白貓站在椅后。

  井九坐在椅子里。

  桌上有三杯茶。

  杯里的熱茶涼透之后,大夫終于回來了。

  “仙師要的急,一天時間實在沒查到什么,還是以前的那些消息,還請莫怪。”

  大夫苦笑說道,心想昨夜你才在朝歌城里要的消息,今天你便來了居葉城,什么消息也飛不過你啊。

  井九說道:“請講。”

  大夫說道:“沒有任何人知道過冬的來歷,她仿佛就是突然出現的一個人。”

  井九說道:“何時?”

  大夫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玉玦握在手里,說道:“這要說到連三月多年前便開始閉關靜修,求破通天之境……”

  沒等他說完,井九說道:“這是假的,多年前她便已經通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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