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楚天齊笑醒了。
準確的說,是被手機叫醒的。
迷迷糊糊的拿過手機一看,上面跳出一條短信來:快起吧,太陽出來了,該曬屁了。
楚天齊“嘿嘿”一笑,回了一條短信:我沒看到太陽,肯定太陽在隔壁晨練,正瞅某人的小屁吧。
很快,新的短信過來:找打。快起,人家都洗漱完畢,就等著你了。
好的。回過這兩個字,楚天齊放下手機,伸了兩個懶腰,起床穿衣。
洗漱完畢,穿好外套,楚天齊出了套間,打開了外屋屋門。
旁邊屋門應聲而開,寧俊琦笑嘻嘻的出來了,說了聲:“大懶蟲,才起來,我都等你好長時間了。”
“晚嗎?這也沒太陽呀。恐怕太陽還在你屋,等著曬你吧。”楚天齊走到近前,一齜牙,“我就說幫你把門,你偏不讓,要不倒能一起起來了。”
寧俊琦“哼”了一聲:“那不成引狼入室了嗎?”
“去哪,吃早點?”楚天齊換了話題。
“吃什么吃?都九點多了,去外公那。都怪你,非不讓人家早睡。”寧俊琦嘟囔著。
楚天齊擠了擠眼睛:“好像不賴我吧,是哪個人抱著我,非要和我……”
“討厭。”寧俊琦在對方胳膊上拍了一下,“快走吧。”
楚、寧二人相跟著,穿過院子,進了那排過道,向老爺子房間走去。
在所經過區域,警衛人員不時和楚、寧二人打著招呼。
“嘿嘿。”楚天齊邊走邊笑。
“笑什么笑?是不又笑人家,不許笑。”寧俊琦又“教訓”了對方一拳。
楚天齊很委屈:“我哪笑你了?我是想到做的夢了。”
寧俊琦追問著:“什么夢?肯定不是什么好夢。”
“半夜娶媳婦,夢見和你入洞房,是不是好夢?”楚天齊反問。
“去你的。”寧俊琦也“咯咯”笑了起來。
說笑間,二人進了老爺子房間,到了客廳里。
老爺子徐大壯已經在沙發就座了,看到二人進來,笑瞇瞇的說:“老遠就聽見你倆嘰嘰喳喳的,有什么好玩事呀。”
寧俊琦一指楚天齊:“他瞎說八道。”
“我怎么瞎說了?本來就是做夢娶媳婦嘛!”楚天齊大言不慚。
徐大壯捻著胡須“哈哈”大笑:“好,好,這么大的人,早就該娶媳婦。你倆確實也該考慮了,推到多會兒是個頭?你小子可是連我的鴿子也放過了。”
楚天齊坐到老爺子左側,“嘿嘿”一笑:“那不是情況特殊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決定和您的寶貝孫女琦琦結婚了。”
“好啊,好啊,什么時候?”徐大壯滿面欣喜。
“明年。”楚天齊給出回復。
“嗯,嗯,是得明年了,今年來不及。”徐大壯連連點頭,然后面色一整,“小子,我可告訴你,不能太晚了,也不能一推再推,我還等著看重孫子呢,最遲明年上半年結婚,否則我饒不了你。琦琦,你說是不是?”
早已坐在右側的寧俊琦,此時更是抱上老爺子胳膊,紅著臉撒嬌:“還是外公最疼我,看你還敢不敢欺負人家。”
楚天齊連忙表態:“不會,不會,絕不會晚。爺爺,我打算在元旦結婚。”
“什么?元旦?小子,你是不是昏頭了?這也就剩三、四天了,怎么來的及?”徐大壯在孫子頭上輕拍了一下。
楚天齊講說起來:“爺爺,我是這么考慮的。從現在就開始準備結婚的事,緊鑼密鼓的準備,根據準備情況,確定辦事的日子。您和老叔都表示我的身份不易現在公開,所以在首都這邊,也只能把咱們家里人請到一起坐一坐,宣布我倆結婚這件事。河西省雁云市那邊,估計也涉及這個情況,也不可能大張旗鼓操辦。那么首都與雁云這兩處就簡單的多,只要盡量請人們抽一下時間,并不需要過多準備。
時間稍微長一些的,也就是老家那邊,需要通知一些親戚朋友。我爸媽都不是當地人,他們各自的兄弟姐妹和其他至親都沒有,也就是一些四鄰八鄉的人,還有我們以前的個別同事,這些通知起來也不難。那邊相對人要多一些,這就需要在定飯店上費點事,時間稍微有些不確定性。不過我請縣里朋友幫幫忙,應該也能盡早的協調出一家飯店。”
徐大壯道:“這么說,你都已經考慮過,你倆也商量過了?”
“我近幾天就考慮了這事,和俊琦是昨天回來商量的。”楚天齊如實說。
寧俊琦點點頭:“是這樣的。”
“現在可正是節骨眼上,結婚和工作的事是有沖突的,你可想好了。”徐大壯提醒著。
“都考慮好了,也安排好了。”楚天齊回答。
略微沉吟一下,徐大壯緩緩的說:“還是和你們各自的父母商量一下,畢竟我隔著輩呢,還是少摻和吧。”
正這時,徐衛華推門進來了,看到楚天齊,忙道:“天齊,你怎么有空回來啦?”
“他是回來和琦琦結婚的。”徐大壯代為做了回答。
“結婚?什么時候?”徐衛華疑問著。
徐大壯說:“元旦。”
“元旦?這也太倉促了吧?”徐衛華表示不解。
“元旦領結婚證,儀式的事盡量往前趕。”楚天齊做了說明。
停了一下,徐衛華又說:“你這得辦三處,就是再快也得十天半個月的,你那里可是還有一大攤子事呢,現在又恰逢……”
“叮呤呤”,鈴聲響起。
徐衛華取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忙又說:“來事了,我得趕緊出去一趟。天齊,你倆可要三思而行。”說完,急匆匆出了屋子。
徐大壯一攤雙手:“看見了吧,你老叔也這么說,衛民還不知道什么態度呢。”
“沒事,我爸現在可聽我的了。”說著話,寧俊琦拿起手機,撥出了號碼。
電話一通,寧俊琦直接道:“爸,天齊要和我結婚。……元旦……那些可以慢慢準備……他已經安排好了,他……哦,行,讓他接電話。”說到這里,寧俊琦把手機遞向楚天齊,“我爸找你。”
還是徐大壯房間,時間變成了當天下午晚些時候。
和上午不同的是,除大壯不在客廳,只有楚天齊、寧俊琦,還多了李衛民。
屋子里的氣氛有些沉悶,也有些壓抑。李衛民沉著臉,楚天齊、寧俊琦臉色也很嚴肅,寧俊琦的眉宇間帶著憂慮。自一個多小時前李衛民到來,就是一邊爭論,一邊“冷戰”,現在這撥冷戰,已經是第三撥“冷戰一刻鐘”了。
李衛民長噓了口氣,語氣也盡量和緩:“天齊,我從政多年,也多年做組織工作,深知其中的利害關系。做為我們這些人,即便時時謹慎,都不敢保不出岔子,你卻在這時候因私廢公,這也太不成熟了。現在你們縣里那是什么情形?情況特殊呀。近期不但發生了綁架案,還因此牽涉出了市委常委等一批人員,尤其縣委書記還剛剛被帶走。在這種情況下,你卻因為私事,因為要結婚而離開崗位,太沒有大局觀了。
如果是平時的話,請假結婚很是平常,可現在那里就是個大焦點,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呢。關鍵又是‘雙節’來臨之際,每年的維穩任務都很重,今年縣里任務會更艱巨,要是在這時候發生什么事,無論是黨委還是政府,你都難脫干系。何況你還因私缺崗,那就更會罪加一等了。這么簡單的道理,難道你就不懂?”
“李書記,我剛才就和您說過,縣里那邊我已經都做了妥善安排,專門還讓專職副書記、常務副縣長分別負責縣委和縣政府工作。尤其我跟市委陳書記特意請了假,陳書記爽快的批準了,還讓我安心處理個人事宜,我也走了正規請假手續。每年‘兩節’都面臨著維穩任務,即使我在單位的話,也不可能阻止一些事情的發生。而且我這次是回來結婚,我和俊琦都是綁架案受害者,適當調整一個心情,也是人之深情,也是應該被理解的。”楚天齊應對著。
李衛民盡量耐著性子:“當然理解。那天發現俊琦手機有異,你又沒有接上她,我那心里別提多擔心了。當時在一把手那里,我也是心不在焉,言語間出了小差錯。也就是書記體諒我,不但沒有責怪,還安慰我不少。當后來得知她落入綁匪手里,我恨不得親自換出我女兒,當時真是那樣的心情,只要綁匪愿意,我絕無二話。不但是擔心琦琦,同樣也牽掛你的安全,你不僅只是一名優秀的青年干部,還是老徐家的未來,老徐家的興旺與發展重擔,都在你的身上呀。現在我們要盡可能的避免差錯,更不可以明知故犯,你明白嗎?”
“明白。”楚天齊立即給出回復。
“明白你還這樣?”沉聲詰問后,李衛民又緩了緩語氣,語重心長的說,“天齊,現在情況特殊,你可一定要三思而行,千萬不可意氣用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