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路小跑,終于在喬金寶進門時,安可為跟了上去。
“你怎么來了?”喬金寶回身問道,“時候不早了。”
安可為好似沒聽出弦外之意,而是直接說:“太棒了,打了個漂亮的阻擊殲滅戰,把……”
看出對方沒有停止的意思,喬金寶一側身:“別在這,進屋說。”
答了聲“好”,安可為鉆進屋子。
“咣”的一聲,喬金寶摔上了屋門。
不等對方坐下,安可為已經又講說起來:“那幾個家伙真是頑固,簡直就是花崗巖腦袋,不見棺材不掉淚,都到那程度了,還在垂死掙扎。最后弄了個頭破血流,鮮血淋淋的后果。”
“是嗎?你比我看的透徹,我還真沒看出來。”喬金寶不解,不明白對方要說什么,只能這樣應付著。
“協查通報來的真及時,也真是上天有眼,咱們需要的時候,它就來了。”安可為笑嘻嘻的說,“肖書記,不,肖局長也真是內秀。平時只看到干工作雷厲風行,潑辣敢為,沒想到還自學了那么多課程,真是難得。”
喬金寶暗暗點頭:哦,原來這小子是想套話。想到這里,喬金寶打了個“哈哈”:“今天之所以能夠取得最后勝利,你在其中出了很大力,功不可沒,以后讓她謝謝你。”
“不敢,不敢。”安可為趕忙擺動雙手,“為書記效力是我份內職責,沒有書記的提攜關照,就沒有我的今天。無論到什么時候,我都不忘書記大恩,亦步亦趨緊跟書記步伐。”
“好好,時候不早了。”喬金寶點手示意著。
安可為連“哦”了兩聲:“可不是,快兩點了,書記我請你吃飯。”
“改天我請你,我這還有點事要處理,不打擾你用餐了。”喬金寶再次做出手勢。
安可為略有尷尬的連說了兩個“好”字,向門口走去,在拉開屋門瞬間,猛的回頭望望套間方向,才邁步走了出去。
“咣”的一聲,屋門關上。
喬金寶長噓一口氣:“這家伙,真是服務到位,果然亦步亦趨。”
“走啦?”里屋傳出一個女人聲音。
喬金寶“哼”了一聲:“走了,他不餓以為別人也不餓,可把我餓壞了。”
“那你進來吃吧。”女人聲音又甜膩了好多。
“什么菜,是辣子……”喬金寶邊說,邊走進屋子,“在哪吃呀,吃什么?這還沒擺……”
“吃我呀。”床上女人雙手一松,身上長大衣服立刻滑落下去。
“吃你……直接吃葷腥怕是不好消化吧。”喬金寶盡管嘴上謙虛著,整個身子卻撲了過去。
“咯咯咯”、“嘿嘿嘿”,少兒不宜的聲音回蕩在套間內。
過了好長時間,書記辦公室套間變了樣子。
小餐桌上,餐盒都敞著口,里面還殘留著少許飯或羹,筷子、水杯胡亂躺在上面,用過的廢紙、餐渣滿桌都是。其實地上也有飯粒、菜葉和廢紙。
床上薄毯下,赤著脊背的男女摟抱在一起,那塊薄毯只是松散的搭在腰上。男人正呼呼睡的香甜,女人則面帶笑意倚靠在男人懷中,眼望屋頂,不知在想著什么。
“吧咂”了兩下嘴巴,男人向側面翻去。
可能是擠到了女人,女人齜著牙,吸了口涼氣。
雖然女人沒吭聲,但男人卻醒了過來。
“這家伙睡的香的,從來沒這么香。”男人再次一翻身,另一只手臂也搭上女人肩頭。
“怎么,還想吃?你已經連吃兩次葷腥了,還能行?金寶你太厲害了。”女人挑逗的擠了擠眼睛。
床上男女正是已經吃過好幾“餐”的喬金寶與肖月娥。
喬金寶“嘿嘿”一笑:“饒了我吧。葷腥再好吃,吃多了也不好消化。”
肖月娥在男人胸前點了一下:“這可是你說的,我今天安心要好好犒勞你,是你不……”
喬金寶“哎呀”了一聲,就要坐起來:“時間不早了吧,幾點了?”
“下午不辦公,勞逸結合嘛!”肖月娥雙手箍住對方脖項。
“那怎么行?要是有人進來,可怎么辦?”喬金寶有些擔心。
肖月娥“咯咯”笑起來:“笑話,沒有書記允許,誰敢隨便進來?還敢進里屋,反了他了。”
“這倒也是。”喬金寶臉上露出自滿的笑容。
“金寶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你放心,我會永遠跟著你,維護你,做人要知恩圖報。”肖月娥伏身過去,在男人臉上嘬了一口。
“是呀,為了你,今天我可是煞費苦心了,到頭來才算驚險過關呀,差點就功虧一簣了。”喬金寶不免心有余悸。
肖月娥咬牙恨道:“姓楚的太不是東西了,于人方便,于己方便,他為什么偏要把人往絕路上逼?我也沒怎么惹過他呀,平時對他也很恭敬,不就是我一直追隨著你嗎,他就對我也恨成這樣?”
“也不能這么說,他也擔心你弄不了,擔心你把全縣財政搞亂了,他那個人好多時候還是很有公心的。”喬金寶在對方背上拍拍,“其實以他的腦子,當時就明白怎么回事,也包括對那些小本本的質疑,這才是他最終也沒妥協的主因。”
“金寶,你就是太善良了,總把人往好處想。其實還不是他私心作祟?要擱以前的話,他巴不得你換掉老穆呢,可現在那老東西叛變給他,他當然要極力保全了。”肖月娥不以為然。
“那些先不說了。”喬金寶岔開話題,“不管怎么說,你這事是成了。但我囑咐你,一定要把財政局管的好好的,做出成績來,讓那些有偏見的人好好看看,看看肖局長的水平。財政局是管錢的,每年少說過手好幾億,來往帳目夠十幾億了。權利大,責任也就大,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呀,一出事就是大事。你明白不?”
“明白,大書記,你都跟人家說多少回了,吃葷腥的時候都沒忘。你放心,我肖月娥也不是吃素的,那是一步步干上來的,不是繡花枕頭。在賀家窯這幾年怎么樣?前后兩任鄉長都讓我控的死死的,根本就不給他們權利。要不是姓楚那家伙背后使壞,光憑曲勇那幾下,他一輩子也別想逃脫掌控。”肖月娥撒嬌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種自傲。
喬金寶又拍了拍對方后背:“我知道你……”
“叮呤呤”,鈴聲忽然響起。
喬金寶下意識的要起來,然后又支楞著耳朵聽起來。
“別管他,響幾下就不響了。”肖月娥又去拉喬金寶。
“那怎么行,要是有當緊事呢。”喬金寶這次沒有聽女人的,急忙坐起,在旁邊找著衣褲。
“哎,你這人,就是一心想著工作,也不懂得休息。”肖月娥一副心疼語氣,也坐起身來,從旁邊椅子上拿過男人衣褲。
“叮呤呤”,這次鈴聲換了,已經不是固定電話,而是手機在響。
喬金寶蹬上褲子,披上襯衣,圾拉著拖鞋,就開門去了外屋。
拿起正在“叮呤呤”響動的手機,喬金寶“吧咂”了一下嘴。
“怎么啦?”肖月娥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沒事,你別出聲。”做過囑咐后,喬金寶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立即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喬書記,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在和她慶祝吧。”
下意識的回身看了一眼,喬金寶趕忙否定:“沒有,剛才正,正去洗手間了。”
對方也上來就直接否定:“不對,我隔著電話,已經聞到一股騷味了,你指定……啊,哈哈哈,男人嘛,可以理解。”
“你有什么事?”喬金寶轉移了話題。
對方答非所問:“怎么樣?勝利的感覺很爽吧?”
喬金寶嘆了口氣:“哎,差一點點,真懸呀。要是提前做做工作,肯定把握大一些。”
手機里“哼”了一聲:“提前做工作?你太幼稚了吧?只要你之前放出一點風聲,今天指定慘敗。姓楚那家伙比狐貍還鬼,只要讓他嗅到一點味,肯定能想出對付你的辦法來。今天雖然票數勉強夠,可也是你近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真正勝利。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你這個縣委書記的掌控力實在有限,已經被姓楚小子擠的岌岌可危了。照這樣下去,你的位置就太危險了,還好有我助你一臂之力,否則你永遠也別想得到這個位置。”
盡管很反感對方這種語氣,但卻沒有可辯駁的理由,關鍵喬金寶也不敢辯駁,只得謙卑的說:“謝謝你!”
“就一句話啊,誠意太不足了吧。”對方“嗤笑”一聲,“人要知恩圖報,要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
“明白,要知恩圖報。”喬金寶咬著后槽牙,做了回復。
“行了,不多說了,只要聽我的,勝利才開始。”手機里傳來“嘿嘿”的笑聲,“和她好好慶祝去吧,可我要送你一句話,注意你的老腰,別累壞了。”話音到此,里面傳出“啪”的掛斷電話聲。
“金寶,什么情況?”肖月娥已經從里屋出來,到了對方身后。
喬金寶嘆息一聲:“哎,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呀。”說話間,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