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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為什么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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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心中憤恨交加,但事已至此,喬金寶只得強裝笑顏,請幾位同志坐下。然后做起了總結:“同志們,在縣委總布全局和直接指揮下,在縣政府各位親力親為操作下,在相關部門和人員的共同努力下,經濟作物種植工作終于有了突破性進展。能夠突破這一步,非常不易,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這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接下來的實質性操作才最為關鍵,來不得半點差錯。請同志們一定要周密計劃,嚴謹布置,認真執行,潛心關注;用我們最大的熱情和努力,把這項利國利民利縣的事業做的更加完美,力爭逐步把這項產業做的更大、更強。”

  喬金寶掃視全場:“哪位同志還有補充?”

  自是沒人說話。

  語氣和緩的說完“散會”兩字,喬金寶率先離座,走出了屋子。

  “蹬”、“蹬”,均勻有力的步履,挺拔硬朗的身姿,人們看到一個心情愉悅的縣委書記。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大多數人都不相信看到的現象,但也不無疑惑,疑惑縣委書記怎么能做出那樣的狀態。

  沒有乘坐電梯,喬金寶直接走步行梯下樓,四平八穩來在自己辦公室前,走進秘書提前打開的屋門。

  “咔咔咔”一陣急促的皮鞋聲傳來。

  聽到這個聲響,喬金寶不由得一皺眉頭,咬緊了牙關。

  吳海亮聽到皮鞋聲,快速放下領導水杯和筆記本,退出了房間。饒是加了小心,也差點被對方撞到。

  急匆匆而來的,是剛剛參加完會議的肖月娥。肖月娥沒有敲門,直接走進書記辦公室,“咣”的一聲摔上了屋門。

  “反了,反了。什么東西?他們要干什么?搞政變?”肖月娥痛斥著,來在辦公桌前,“姓楚的太陰了,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玩了這么一手。那個曲勇真他媽隱藏夠深的,這一年來裝的就跟三孫子似的,沒想到還有背后插刀的本事,真是小看他了。黑山鄉那兩個家伙,也是一副奴才樣,被姓楚的那次整了一回,這次立馬接屁就上,什么玩意?”

  喬金寶眉頭不再皺著,臉上似乎還帶了笑意,但牙卻咬的更緊了。他沒有說話,而是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對方。

  見喬金寶不出聲,肖月娥接著說:“不是我說你,吃一塹,長一智,上次被人算計了,這次就該長個心眼,開會前就該多做做準備工作。那時候只要去長梁、雙山嘴走走,指定能從老百姓嘴里打聽到一些東西。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鬼心眼?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必須謀定而后動,有什么打算、想法,多和自己人合計合計。身邊沒有貼心人,指望別人終究指不上。”

  喬金寶嘴角動了動,笑意更濃,身子微微前傾,向對方招了招手。

  肖月娥一楞,隨即上前半步,上身向前探去。

  笑容突斂,猙獰涌上面頰,喬金寶猛的掄起右手,只奔那張白臉揮去。

  “啊。”可能是有預感,或是突然發現了對方異樣,肖月娥驚呼一聲,上身急忙后撤。僥是這樣,還是被對方指尖掃中,頓時臉上出現了三條淺紅色印跡。

  一捂臉頰,肖月娥再次“啊”了一聲,轉身就跑。

  “回來”,一聲低悶吼聲傳來。

  撤回即將抓上門把手的右手,肖月娥收住腳步,遲楞一下,轉過頭去。然后迎著那張恐怖的臉頰,毅然邁步走去。

  喬金寶站在那里,顫動著右手,連連點頭。雖然他沒說話,但肢體動作意思很明顯:好啊,好啊,你敢回來?你有臉回來?

  “咔”、“咔”,清脆的皮鞋聲就像重錘一樣,敲打在肖月娥的頭上。但她臉上反而很平靜,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喬金寶再次猛的揮起右手,但中途變了方向,沒有摑在白臉上,而是抓住了對方衣領。然后狠狠一扯,拽著這個女人,直向里屋走去。

  “咣”,踢開屋門,喬金寶走進屋子,然后反身,用女人身體摔上了屋門。

  “媽了個,廢物,飯桶,眼皮底下出現這樣的事,竟渾然不知。還一天腆著個大臉,這個不是,那個不對的。就你能?”喬金寶邊罵邊揮動手臂,右手手心手背與那張白臉密切接觸著,“狗屁。你他娘的就是個吃屎貨,就是個……”

  喬金寶右手忽的懸在空中,停了下來,他感覺到不對勁。除了“啪啪”的聲響,怎么就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叫喊?他看明白了,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滿布紅跡,而那兩只眼珠竟然動也不動。

  “啊?”喬金寶嚇的倒退兩步,“死人啦?”

  “打吧,讓你打個夠。”那張白臉上發出了含混的聲音,“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能消氣就行。”

  “你……月娥。”喬金寶跨前兩步,擁住對方,“月娥,月娥,你沒事吧?”

  “金寶,打啊,繼續打呀,我就是讓你出氣的。”肖月娥仍然含混的說著。

  扶對方坐到床上,喬金寶盯著對方臉頰:“疼嗎?”

  肖月娥凄慘一笑,搖了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

  “唉,我真混蛋呀。”喬金寶一拳擊在墻壁上,頓時疼的吸了口涼氣。

  “金寶,別這樣。”肖月娥反倒勸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月娥,我不好,我不該拿你撒氣。”喬金寶緊緊擁著這個女人,眼中也不禁泛起薄霧,不知是悔恨,還是慚愧。

  肖月娥咽了口唾沫,說道:“金寶,今天這事我也想了,絕不是偶然的,他們肯定早就有聯系。要不為什么偏偏是他跳出來,充當馬前卒、急先鋒?要是沒有什么利益交換,他怎會冒著與你我撕破臉的風險,來幫那個外來戶?說實在的,我是一直對他嚴防死守的,出差期間還安排人專門盯著,并沒見他們有異動。一定是他們還有其它方式聯系,否則不可能沒有馬腳的。”

  喬金寶連連點頭:“是呀,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為何偏偏是他?尤其他還在你的眼皮底下,我們都認為那是最保險的,恐怕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出現這種情況,包括其他那些看客。姓楚的太狡猾,太陰險了,他早就安了這個心。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太混了,要怪就怪我,是我把人想的太簡單了。”

  “你說,他們是怎么勾搭上的,什么時候勾搭的?”肖月娥追問著。

  “不好說呀,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們有接觸,但今天的事又擺在那,這……”話到半截,喬金寶忽道,“月娥,疼了吧,我趕快送你去醫院。”

  “金寶,我沒事。怎么能讓你去送呢?你還嫌事少嗎?”肖月娥擺擺手,“就是從這屋子出去,也不能這樣,不能給你添麻煩。到時給我找頂帽子,圍巾也行。”

  喬金寶眼眶濕潤了:“月娥,不處理一下怎么行?要不我讓小吳去診所買藥……”

  “金寶,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怪你的。”說到這里,肖月娥臉上溫情散去,咬緊了牙關,“要怪就怪那個王八蛋,都是他害的。”

  “對,都是王八蛋害的。”喬金寶咬緊了牙關,也攥緊了拳頭。

  就在喬金寶和肖月娥淚眼相對的時候,楚天齊辦公室卻是另一種情形。

  楚天齊坐在辦公桌后,柯揚、喬海濤、陳玉軍三人在沙發就座。

  陳玉軍笑的最開心:“哎呀,笑死了。當曲勇表態的時候,肖月娥的臉都氣綠了,就跟鬼一樣。”

  喬海濤接了話:“不止是她,我那當家子臉都扭曲了,還得裝著笑臉,看著都替他難受。”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害人終害己。”柯揚也笑模笑樣的,“今天也就是有鄉鎮挑頭了,要是一個沒有的話,那位指定翻臉。不用說,咱們都跑不了,現在哪有心情說這些?”

  喬海濤“嘿嘿”笑了:“要是那樣的話,我反正是不說話,免得沒事抓狗屎。”

  “老喬,你以為明哲保身就沒事了?想找茬還不容易?隨便扯件事就行。”柯揚笑道。

  喬海濤點頭附和:“是呀,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今天都加上小心了,想著如何應對突然襲擊,也做好了挨剋的準備。”

  “還好縣長……”話到半截,柯揚忽道,“縣長,曲勇怎么先表態了?黑山鄉那兩人還有一說,畢竟他們撞到過你窗口上。曲勇好像沒有吧?”

  楚天齊一笑:“怎么沒有?去年我去賀家窯調研的時候,那菜太豐盛了,我都沒敢吃。就那么看了一眼,都上火的鼻子流血。你說我能不收拾他?”

  柯揚“哦”了一聲,忽又“誒”道:“不對吧?那是多會的陳芝麻爛谷子了,好像也不是他安排的呀。”

  “你們呀,總愛把事情想復雜,就是對我的信任度不夠。”楚天齊岔開了話題。

  “縣長,你提前一點沒說呀,我們都被蒙在鼓里了。”喬海濤又拉回了那個話題,“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為什么偏偏是他曲勇?”

  “哎呀,十二點了,趕緊吃飯去吧。”楚天齊站起了身,答非所問。

  “吃飯去。”眾人起身,出了縣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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