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了。
這一天當中,全是開會,上午是市委開會,下午又是政府會議。尤其下午的會議是電視電話會,不但要參加,還必須全程認真聽講,認真做好筆記,就是連手機也不能開。
會議終于開完了,人們都爭先恐后的走出會議室,不為搶路,而是為了到衛生間搶地方,大家都憋的夠嗆。楚天齊沒有與大家爭搶,而是直接回了辦公室。
從里屋衛生間走出來,楚天齊輕松了好多。正要坐下抽煙,發現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便徑直向門口走去,準備去食堂。
拉開屋門,就見一個人迎面走來,原來是老伙計——成康市公安局長曲剛。
快步走上前,曲剛道:“局長,有事。”說著,已經從楚天齊身旁經過,“擠”進了屋子。
楚天齊也返身回到了座位上,直接問道:“你這喜眉笑眼的,莫非有什么好消息?”
“你猜?”曲剛微微一笑。
“怎么又擠眉弄眼了?”楚天齊也笑著道,“不會是抓到‘黑蛋’了吧?”
曲剛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一猜就準,還真是抓到‘黑蛋’了。”
“你們才是這個。”楚天齊也伸出了大拇指,“沒想到會這么快。什么時候把人押回來?”
“已經在老地方審上了。在下午你剛開上會的時候,高峰便打來電話,說是已經抓到了‘黑蛋’,正往那個老地方趕。還說抓住他的地方,離老地方很近。”曲剛道,“我不知道會議什么時候結束,便告訴他,讓他們到了地方就審。剛才看到你們散會,我就馬上給他又打電話,他說已經審上,只是這個人除了承認叫‘黑蛋’外,什么也不交待。”
“那還楞著干什么?趕快去呀。”說著話,楚天齊站起身,向外就走。
“那也得吃了飯再走,否則大亮的天,咱倆也不方便去呀。”說完,曲剛坐到了椅子上。
楚天齊“哈哈”一笑:“看來我又不淡定了。”
楚天齊和曲剛趕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倆是在吃完晚飯后,又耗了會兒,才開了一輛普通牌照的越野車來的,在半路的時候,還曾經換了一次車牌。他倆來時,由曲剛駕車,并沒有帶厲劍,這并非是要瞞著厲劍,而是讓厲劍和“桑塔納2000”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從而便于楚天齊脫身來這里。
二人趕到后,直接進了監聽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戴上監聽耳機,眼睛盯著屏幕。
屏幕中,一共四個人,柵欄北邊坐著三名警察,其中有一人是高峰。柵欄南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這名男子留著短發,五官長的很大眾化。男子最大的特點是“黑”,黑的發亮,被稱為“黑蛋”那是恰如其分,若是晚上出行,簡直相當于自帶隱身衣。
三名警察一直盯著對方,而“黑蛋”卻是雙目緊閉,微微靠在椅背上,顯然已經僵持了很久。
剛才在來的路上,高峰曾向曲剛匯報,第一次審問共進行了三個多小時,“黑蛋”仍然是只承認自己叫“黑蛋”,當時已經停止了審問,還說在調相關證人到場。看現在的情形,想來應該是第二次審問了。
正這時,耳中傳來屋門響動。畫面中,“黑蛋”身后的屋門打開,一個人被兩名警察帶進了屋子。楚天齊注意到,那個被帶進屋子的人,滿頭黃發,正是那個既叫“小白”又叫“黃毛”的家伙。
高峰的聲音響起:“‘黑蛋’,你認識他嗎?”
“黑蛋”并未否認兩人相識,而是回道:“認識,他叫‘小白’,我就是偶爾給他開車,掙點幸苦費,就這些。”
高峰緩緩的說:“黑蛋,‘小白’還有一個稱呼,以前叫‘黃毛’。”
“是嗎?這個稱呼倒也恰當。”“黑蛋”接了一句。
高峰轉向了“黃毛”:“‘黃毛’,立功的時候到了,你和他說說吧。”
“黃毛”答應了一聲,然后看著“黑蛋”:“我都交待了,包括你給我開車,包括你跟我去礦上,還包括你讓我要求老賈帶我們進礦井,還有……”
“黑蛋”打斷對方:“你是記性不好,有些事弄不不清了,還是想立功想瘋了?我是給你開過車,也拉你去過礦上,可我根本就沒進過礦井,更不像你說的那樣——是我要求的。”
“‘黑蛋’,我一開始也不承認,可事實擺在那,人證也在,我不得不承認。”“黃毛”繼續做著工作。
“黑蛋”哼了一聲:“你為了洗脫自己,想承認什么我管不著,可你也不能拉我做墊背吧?”
“黃毛”道:“識實務者為俊杰,你又何必硬撐著呢?”
“媽的,幾天不見,你還拽上詞了。”“黑蛋”罵起了臟話,“你他媽可以為了立功亂咬一通,老子卻不能跟你學,不能當瘋狗。”
就這樣,“黃毛”和“黑蛋”你一言我一語,來回講說著。一直進行了十多分鐘,還是各說各話,“黑蛋”根本不認可對方的指證。
高峰適時插了話:“‘黑蛋’,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再讓你見一個人。”說著揮了揮手。
“黃毛”身后的警察會意,一名警察留在現場,另一名警察走出了屋子。
不多時,兩名警察帶著一個人走進屋子,其中就有剛才出去的那名警察,被帶進的人正是金石礦業負責人賈春明。
“‘黑蛋’,你認識他嗎?”高峰一指賈春明。
“黑蛋”翻著眼珠看了看,然后吸了口氣,遲疑著說:“這個人好像是個開礦的,我拉‘小白’去過他礦上。”
“就這些?”高峰追問,“你好好想想,和他有過什么接觸?”
“能有什么接觸?”“黑蛋”回答,“人家都是老板,我就一開車的,吃飯時連飯桌都上不了,能有什么接觸?”
“你忘性太大了吧?”高峰“嗤笑”一聲,“人家可是帶你進了礦井,參觀兩個多小時呢,你怎么說沒有接觸呢?”
“黑蛋”再次吸了口氣:“是嗎,有這么回事?嗨,禿腦門老板,他們說我和你進過礦井,有這么回事嗎?我怎么沒有一點印象呢?”
聽對方問到自己,賈春明說了話:“七月初的時候,你和‘小白’去礦上,當時吃飯你沒上桌,可是進礦井的時候你去了,你好像還看的挺仔細。”
“黑蛋”“哦”了一聲:“你也這么說?我怎么就想不起來呢,難道是我真忘了?對了,你既然說帶我進過礦井,那我問你,我那天穿什么上衣,褲子和鞋又是什么色?我的挎包什么顏色?”
“這……”賈春明支吾了好幾聲,才無奈的說,“那天我喝的有點高,沒注意這些。”
“一身黑。”“黃毛”及時說了話。
“廢話,我那天一直給你開車,你能不知我穿的什么衣褲?你說了不算。”回擊過后,“黑蛋”再次對著賈春明,說,“還有,既然你說我跟你們進了礦井,那是什么時候進去的,我又是什么地點和你倆會合的?”
“那……那……”賈春明“那”了好幾聲,搖了搖頭。
“警察同志,看到了吧。”“黑蛋”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的意思很明顯:對方一問三不知,分明是誣賴好人。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好,那就再讓你見一個人。”說著,高峰揮了揮手。
三名警察會意,帶著“黃毛”和賈春明出了屋子。
楚天齊注意到,監控畫面里,除了人影外,再沒有了聲音,“黑蛋”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審訊室里就這樣靜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
十多分鐘后,終于有了動靜。“黑蛋”身后的屋門打開,三個人走進屋子,其中兩人是剛出去的警察,警察前面是一個女人,一個五官長的還算精致的女人。
女人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徑直向前走著,直到離著“黑蛋”還有一步左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眼睛盯著椅子上的人。
“黑蛋”鼻子抽了抽,似乎嗅到了什么氣味,然后忽的睜開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這個女人。
“‘黑蛋’,說了吧,那個地方也讓警察端了,剩下的東西都被他們拿走了,還提取了包裝物上的指紋。”女人柔聲細語道,“爭取立功機會,爭取早日出來,咱們還能多守在一起幾年。”
“哎,女人呀!”“黑蛋”仰頭長嘆,“好吧,我說。我是進過三號礦井,還畫了礦井路線圖,也是我弄的,就放在小琴那里,可爆炸卻不是我實施的。”
聽到這里,楚天齊和曲剛對望一眼,臉頰掛上了會心的笑意。
高峰“哦”了一聲:“不是你?那又是誰?”
“黑蛋”回答:“我不知道,我當時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高峰追問。
“是奉命行事,包括畫圖和弄,還奉命取出一多半。”“黑蛋”說,“給我下命令的是‘炮哥’。”
聽到“炮哥”二字,楚天齊“哦”了一聲,這個名字可不陌生。
“叮呤呤”,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說……什么?炮哥?……知道了。”
掛斷手機,楚天齊轉向神情驚愕的曲剛:“都是炮哥指使的,高強打電話說……”楚天齊聲音忽然低了下來,低的只有他和曲剛聽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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