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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不懼犯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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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怪楚天齊罵人。..本來單位資金緊張,可好多人占著現金不還,還理直氣壯。更為可恨的是,財務科長不想著如何籌措資金、合理調配,反而總是替這些人打掩護,替借款人和自己討價還價。

賀敏說什么借款沒還,主要是因為票據未回,狗屁,騙鬼去吧。楚天齊特意關注過,有幾筆金額較大的借條上,明確標注著借款目的、用項,可在后來做帳的憑證中,這些對應花銷的早已經報銷入帳了。拿著這些錢既不用花利息,而且占用的堂而皇之,還不是這些人用單位資金干私事,為自己謀私利  今天賀敏來的時候,楚天齊就知道對方是為了什么事,肯定又是做那些人的代言人,肯定又是講一些狗屁大道理。可是讓他奇怪的是,對方并沒有單刀直入,而是采取了另外的方式。

一開始看賀敏哭哭啼啼,楚天齊還一時被唬住了,以為對方真受了什么委屈。等到仔細一觀察,完全就是干打雷不下雨,至于眼圈紅就更好解釋了,用手一個勁兒揉能不紅  果然,假裝訴了半天苦,到頭來還是說出了核心問題:不追借款。可即便是這個目的,賀敏卻還假惺惺是替自己著想,是替單位著想。更讓楚天齊反感的是,對方說的話也容易讓人產生歧義,分明就是一種暗示、騷擾,分明就是那個女人故意賣弄風騷。

  好啊,既然你為我著想,那我也不能不為下屬著想。于是,楚天齊就順著對方的思路,表示了理解,還假裝是拜托對方。

  賀敏自以為楚天齊上了當,自以為用計拿住了這個年輕局長,故意扭動著屁股、踩著小皮鞋準備去向主子報喜。不曾想,楚天齊又叫回了她,體諒的讓她寫一份說明,以利用她的解釋工作。

  到此時,賀敏肯定明白了楚天齊的將計就計,肯定明白中了這個小年輕的“欲擒拿故縱”。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么,只能去照辦了。

  楚天齊知道,現在那個女人肯定也是去了主子那里,只不過不是報喜,肯定是在訴苦,然后是主子的謾罵。當然,她的主子既罵她,更會罵自己這個下套的人。

  今天的這個辦法,楚天齊實際早已想出,只不過不到萬不得以的情況,他不準備用。他想以一種和平的方式,既解決問題,也不至于激化矛盾。可有些人太過分,總以為自己是傻子,時刻都拿自己當毛孩子對待,這不是侮辱我這個青年才俊、官場新秀的智商嗎老虎不威,你們還拿我當病貓了。

  楚天齊可知道,別看就是那么一份說明,只要是在全局科、室、隊、所一,那引起的轟動可是很大的。那份附件上面有大部分科、室、隊負責人的名字,也有個別派出所所長的名字,尤其曲剛對應的金額最多,其次就是張天彪、張伯祥。普通干警一旦看到這些內容,會怎么想,會怎么說那些占用單位現金的人就會在眾干警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而且這樣的消息,會在極短時間內幾乎傳遍全縣各個角落,那某些人就會成為人們唾棄的對象,甚至有的人還會因此“拔出蘿卜帶出泥”,被牽扯出其他問題,甚至成為階下囚。

  好多事情都是雙刃劍,既傷人也傷己。如果這份說明真的出去,楚天齊無疑就會得罪好多人,就會得罪大半公安局股級以上的干部,也會引起這些人背后靠山的痛恨。說不準就會因此被群起而攻之,也許現在的位置都未必穩固。

  這件事情的利弊,楚天齊當然心知肚明,但他并不是一時頭腦熱,他也不想妥協,他不怕犯眾怒。他覺得自己站在正義制高點上,自己的出點是為了單位好,也是為了對廣大普通干警的公平。如果真因此影響到工作,那也沒什么,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另外,上面領導也不是睜眼瞎,總有能主持正義的。再說了,自己敢這么賭一把,好多人卻未必,畢竟他們的做法不光彩。楚天齊自信,有人會妥協的,只要有人帶了頭,那他們堅守的統一防線就會決口,瞬間就會崩潰。

  正如楚天齊推斷的那樣,賀敏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后,直接就去了曲剛的屋子,張天彪也在屋子里。

  看到賀敏的臉色不對,張天彪調侃道:“賀科長,剛才出去還喜笑顏開,這么一會不見,就陰云密布了。是不是某些人欺負你了要不就是你想占便宜沒占上”

  “張天彪,你胡說什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著,賀敏氣呼呼的坐到沙上。

  張天彪繼續嘻笑著:“你可不能一打擊一大片,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曲哥不就是嗎”

  “天彪,別瞎說。”曲剛輕斥一聲,然后看著賀敏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還逼著你追借款你沒和他講說其中的利害關系嗎”

  “我能不說嗎”賀敏沒好氣的說,“可是說了還不如不說。”

  “哦,怎么回事他硬逼著你不放”曲剛疑惑道。

  張天彪插了話:“那怕什么,他讓你追款你就追。反正沒人還,又不賴你,他還能把你吃了不成不會是他真吃你了吧”

  “張天彪,你長的人模狗樣的,怎么嘴里盡是臟東西”賀敏喝斥過后,轉向曲剛說,“曲局,他要是真讓我繼續追,那倒好了。他現在讓我寫說明”賀敏說了剛才在局長辦公室的經過。

  “媽的,欺人太甚,他想干什么”張天彪罵了起來,“想讓老子在全局系統現眼真他媽給臉不要臉,老子倒找人”

  “天彪,別胡說。”曲剛喝止了對方,然后緩緩的說,“如果真按他說的那樣做,恐怕就不是在全局現眼,而是要在全縣人面前出丑了。不過,他要是這么做的話,恐怕就把局里一多半人都得罪了。”

  “那還怕什么一塊鋼板能碾幾顆釘,我看他是沒事找死,自己往絕路上走。”張天彪“嗤笑”一聲,“他就不怕犯眾怒”

  “怕,不懼。”曲剛說了兩個相互矛盾的意思,然后停了下來,對著賀敏道,“你先回去。”

  “那我該怎么辦”賀敏忙問。

  曲剛道:“別著急,不是還沒到二十三號嗎那些東西都是現成的,即使做的話,半天也沒問題。”

  “哦,好吧。”賀敏長嘆一口氣,“不過,我這心里不踏實。”說完,她走出了屋子。

  看著屋門關上了,張天彪坐到曲剛對面椅子上,問道:“曲哥,你剛才是什么意思”

  曲剛嘆了口氣:“哎,其實挺簡單的,他自然也不想犯眾怒,也怕。不過有句話說的形象,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旦我們借款的事被曝光,說不準就會引出其它的事。所以我們更怕,正是因為我們更怕,所以他反而不懼了。”

  回味了一下,張天彪點點頭:“那我們怎么辦”

  曲剛撓撓頭,長噓了口氣:“我還沒想好,想好再說。”

  待曲剛說完,屋子里陷入了寧靜,一種沉悶的寧靜。

  剛才之所以罵人,楚天齊也不只是罵賀敏,不只是罵這些占公家便宜的人,他也是在罵那個看守所所長喬曉光。

  今天去看守所調研前,楊天明已經打過電話。雖然楚天齊沒有親眼所見,但對于這一點,楚天齊完全相信,他相信楊天明不會傻到在這事上做手腳。

  可那個喬曉光竟然說沒接到通知,還把責任推到副所長身上。這明顯就是大睜兩眼說瞎話,明顯就是蔑視自己這個局長。

  退一萬步講,即使沒接到通知,那在楊天明現場打電話后,就應該馬上出來。可那個喬曉光在兩次電話催促下,楞是讓自己這個局長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鐘,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出來后,更是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故意和楊天明嘮叨了半天。甚至竟然以車輛要接受檢查為由,蔑視自己這個局長的身份。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要跟我叫板,那我堂堂公安局長還能怕了你不成于是,楚天齊也沒有跟喬曉光握手,更沒有和對方說話,甚至連正眼都沒看對方。想讓我進你辦公室,聽你匯報門都沒有,你以為你是誰  雖然楚天齊在對待喬曉光的時候,做到了以牙還牙,但畢竟自己是副處,而那個喬曉光不過是副科待遇的正股。自己和這樣的一個人嘔氣,也太掉份了。所以,楚天齊仍然氣不順,想一罵為快。

  本來就已經氣粗,不想賀敏那個女人又來觸自己霉頭,真是登鼻子上臉。本來當時楚天齊氣的都想當面罵人,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太份,因此他才在她出去后罵了臟話。

人是罵了,也給這個女人和那些人系上了套。可楚天齊心里還是有疑問:那個喬曉光為什么要那么做他是受人指使,還是自做主張這個喬曉光開會那天沒來,更是沒有參加全體干警大會,自己和他連面都沒見過,能有什么過節  忽然,楚天齊覺得喬曉光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就是那說話的聲音也似乎耳熟。這是為什么呢想著想著,他取出花名冊,又在上面查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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