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時候,平才回到辦公室,楚天齊和寧俊琦跟著進了屋子。
平坐到辦公桌后面。寧俊琦在給三人倒上茶水后,和楚天齊一起坐到了沙上。
“說說吧,我到現在還糊涂呢。”平笑著說,“當然,保密的地方我就不聽了。”
楚天齊馬上接話:“縣長,其實您都見了我給省文物局打的收條,也就沒有太多保密了。您還記得我去年八月那次受傷吧?”
“八月?哦,就是你那次腳上受傷,不是說腳里面本來就有碎骨,正好這塊碎骨又碎了嗎?”
“是。”楚天齊點點頭,“那次受傷,是因為我掉進了一個地洞,在地洞里現了一塊石碑。閑來無事,我就用白紙把上面內容拓了下來。后來是俊琦和夏局長把我救了上來,送到醫院。對于這個拓片,我也沒當回事,結果在無意中被俊琦現了,她又讓旅游夏局長看了,省文物局夏局長也就知道了。”
“哦,怪不得,人們當時傳什么的都有,你自己又說的稀里糊涂的。”平插了話,“你繼續說。”
“因為要求被保密,我沒有向任何人再提起這個事,自己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后了。”楚天齊繼續道,“在去年十二月底,也就是我被調來處理上訪的前一天,兩位老、少夏局長都來了。文物局夏局長說我現了重要文物,省文物局給我五千元獎勵。在把他們送走以后,我回到了屋子里。只見信封還平展展的放在桌子上,有幾張錢卻從信封口露了出來。我記得走的時候,錢是整整齊齊放在信封里的,而且還把信封口折住了。當時沒在意,急忙數過錢后,一張沒少,我也就以為是自己記錯了。”
“你看,就因為這么一個疏忽,差點把你自己攪進去。”平囑咐道,“以后可得小心了。”
“是,縣長說的是。只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誰讓我得罪人多呢?”楚天齊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剛才,又等了這么久時間,就是在等省文物局傳真,還有牛正國的復核結果的。省文物局經過確認,你提供的信封就是他們局專用信封,還把你當時所打收條復印件傳了過來。牛正國帶人去老幺峰鄉拍照取證后,和所謂舉報照片進行了比對。已經能夠確認,舉報照片就是在你當時所在房間拍的。據此,縣紀委給出結論,舉報照片為移花接木,對你的舉報純屬臆想、推測,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說到這里,平一笑,“你現在清白了,可以回去安心工作了。”
“哦,好的。”楚天齊心里一松,長噓了口氣,但同時心里卻是落寞無比。
寧俊琦提出了抗議:“這就完事了?對天齊調查了這么些天,傳的滿城風雨,把他弄的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正式結論也沒給?怎么著也得安慰一下受害人,那怕象征性的給點補償也好啊。”
平笑了:“徐副縣長也提這事了,可是被我給否了。”
“為什么?”寧俊琦說話很急,“憑什么要揚風格?”
“憑什么?想要補償也可以,可是黨員干部私闖常委會是要給予處分的,有人提出最次也得來一個書面警告或是記過。”講到這里,平意味深長的說,“是兩相抵消好呢,還是兩人一功一過好呢?”
楚天齊忙不迭的說:“抵消好,抵消好。”
“哼,無賴。我那不是被逼的嗎?要不是我及時阻止,說不準現在給天齊的處分已經全縣通報,他現在也灰溜溜的離開單位了。”寧俊琦并不買帳。
平沒有在意寧俊琦的態度,卻說道:“不只是私闖會議室的事,一個黨員干部偷聽十多分鐘縣委緊急常委會,是不是也該給個處分呀?”
“那不是趕上了嗎?誰想聽呀。”寧俊琦嘟囔了一句。
“行了,別不知足。能還小楚清白已經不錯了,有的人一輩子都背黑鍋呢。”說到這里,平話題一轉,“小楚,既然能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為什么不早拿出來呀?”
楚天齊無奈一笑:“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想到和獎勵有關,就想著我沒有收過任何人的好處,肯定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滿腦子都在想著是誰要陷害我。這還是昨天她回來了,讓我換個角度想想,我才回去翻自己的東西,等到翻出這個信封的時候,才想起了獎勵的事。”
“哦,是這么回事?這還有人提出疑問,說你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要抻到現在的。”平點點頭,“我當時就想,那不成傻子了嗎?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
楚天齊無奈的搖搖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縣城太小,根本就沒有什么秘密可言,縣委常委會還沒散,有的人已經知道楚天齊沒事了,知道那封舉報信是無中生有。只是人們都不知道楚天齊如何得獎勵一事,所以總覺得有疑團,對消息持懷疑態度。還有人對結論本身有懷疑,認為里面有貓膩,認為當事人洗刷清白有蹊蹺。
對此事生疑的,不只是普通老百姓,就連好多公務人員也持這樣的觀點,王文祥就是其中之一。
王文祥在得到消息后,總覺得這事有解釋不通的地方,于是他到了馮志堂辦公室。看到是王文祥進來,馮志堂沒有言聲,而是一直盯著王文祥看。
“老馮?你怎么啦?鬼鬼祟祟的。”王文祥坐到對面椅子上。
未說話,馮志堂先笑了:“我鬼鬼祟祟?是誰說開區要變天了,是誰來忽悠我了?現在你怎么說?”
聽得出對方的譏諷,王文祥尷尬一笑:“嘿嘿,那不是為你好嗎?”說著,他壓低了聲音,“老馮,我還是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都快半個月了,一直都在調查,怎么突然就說沒事,就說舉報查無實據了?”
“你這人從來就是不想別人好,恨不得別人都出事。那有什么奇怪的?正是一直都在調查,今天能得出結論才正常呢。”馮志堂不屑道,“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吧,要是再想亂七八遭、歪門斜道的東西,怕你小子沒好果子吃。”
這次王文祥沒有犟嘴,連連說:“是,是。哎呀,我趕緊回辦公室了,要不讓主任看到咱倆在一塊的話,說不準真該多想了。”說著,他起身走了出去。
馮志堂調侃道:“陰謀家。總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夜色黑漆漆的,室外溫度也低了下來,還夾雜著絲絲涼風。而主任辦公室里,卻是春意盎然,暖意融融,因為屋子主人心里是暖的。
套間里屋臥室,楚天齊背靠床頭坐著。
寧俊琦把頭倚在楚天齊胸前,半躺在他的懷里,仰臉看著他。
他也深情的凝望著懷里的美人,兩人就這樣看著,看著。
漸漸的,他低下頭,向她臉上靠去。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的雙唇印在她的櫻桃小口上,她的雙臂緊緊摟住了他的腰身。
不知什么時候,他不再坐著,而是躺在了床上。不知什么時候,兩人身上的衣物多了好多褶皺。
就在他渾身燥熱難耐,就在他的大手準備伸進她的衣服的時候,耳畔傳來了“嚶嚶”的啼哭聲。一開始他以為是幻覺,仔細一聽,是實實在在的聲音,就是懷里的人兒出的。
盡管大腦里滿是帶顏色的想法,盡管他想順其自然、想更近一步,但他還是及時收手了,輕輕撫弄著她的絲。
“嚶嚶”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已經變成了“嗚嗚”的聲音。
楚天齊有些手足無措,忙安撫道:“俊琦怎么啦?別怕,有我在呢。”
沒想到,安撫不但不管用,寧俊琦的嗚咽聲越來越大,反而變成了“哇哇”大哭。
“怎么啦,你怎么啦?”楚天齊摸挲著她的秀,哄弄著她,“俊琦,誰欺負你了,我給揍他。”
這一句“揍他”奏效了,寧俊琦哭聲果然小了好多。她仰起梨花帶雨的臉龐,說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話:“還有誰?就是你欺負我。”
啊?楚天齊很無語,無辜的說:“我……我怎么欺負你了?”說到這里,他“嘿嘿”一笑,“不就是和你摟摟抱抱親……”
“你還說。”寧俊琦猛的半坐起來,小拳頭捶到了他的身上,“還胡說。”
楚天齊也坐了起來,辯解著:“我沒胡說呀,不就是和你親嘴了,也沒把你怎么樣呀?”
“你還想怎么樣?還想怎么樣?”寧俊琦又捶打了對方幾下,停了下來。她低頭看了一下雪白的脖項,臉色更紅了。下意識的把衣服領口整理了幾下,又迅在已經皺皺巴巴的衣服上不停的捋著。
楚天齊伸出右手,攏住寧俊琦肩頭,把她摟在了懷里,輕輕道:“俊琦,你到底怎么啦?”
寧俊琦仰起頭,盯著對方的眼睛,輕聲說:“你愛我嗎?”
沒想到她問出了這句話,楚天齊心中一暖,堅定的點了點頭:“愛。”
寧俊琦一字一頓的說:“我沒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