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爆炸,滿地的狼藉,濃烈的硝煙在彌漫,二爺臉上的傷疤宛如人嘴,三爺流淌的鮮血在地上凝聚成片,讓人們絕不懷疑齊芯月的話。
齊氏船舶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那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不僅是在大海中爭命,還有商場中的廝殺,什么陣勢都經歷過,唯獨沒有見識過今天這種局面。
楊帆大廈安保森嚴,尋常人根本進不來,更別說這高層的會議室了,但這些是什么時候安裝的?如果有人有這種本事,那取他們性命豈不是更易如反掌嗎?
人們這才真正的害怕起來,就連那老妖怪也不例外,這種手段超出了他幾十年的見識。
“芯月,你到底要干什么?”老妖怪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顫抖。
“別激動,我親愛的爺爺。”齊芯月微笑著說,氣度從容,雍容華貴,女王范盡顯:“半年前不是您親口說,我會是下一代齊氏船舶的主事人嗎,您還把自己的所有股份都轉給我了,只是您還不信任我的能力,父親,和各位叔伯不認可,也不服我的領導,沒辦法,我只能趁今天這個機會,展示一下我的能力嘍。”
“這就是你的能力嗎,你這是威逼,是脅迫。”齊芯月父親怒吼道。
“您生什么氣呀,我之前被壞人塞進焚尸爐都沒這么暴躁,氣大傷身啊。”齊芯月再次提起了煉人爐,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困擾著。
但現在無所謂了,正是因為煉人爐,才讓她和高君發生了‘事實',才有了今天的徹底逆襲,她很慶幸當時極度恐懼下,讓自己不顧一切,主動的逆推了高君,盡管這混蛋現在總是得意的說,是自己主動追求他的。
她下意識的朝遠處的大廈看了看,雖然什么也看不到,卻能感覺到,高君一定正通過瞄準鏡看著自己,就像守護天使,時時刻刻在守望著她,想到高君,她心里就有無窮的勇氣。
人們看著齊芯月,猶如看到了魔鬼,不知道這辦公室內還有多少,威力如何,在遠處的槍手,也不知道他的槍口正在瞄準誰。
大家都是性命金貴的超級富豪,也都是商場上雷厲風行,殺伐果斷之人,這次栽了,寧愿放棄所有也要保命。
尤其是齊芯月那墻頭草的二叔,捂著飆血的臉,道:“芯月,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呀。”
“二叔您說得對,我就是來好好說話的。”齊芯月笑道:“我自認是個乖乖女,一切都是按照諸位長輩的吩咐做事的,爺爺說我是下一代的繼承人,那我今天就是來繼承的。
股份我已經有了,但那是公事,我們畢竟是家族企業,所以你們的認可也很重要,公私兼顧,才能合情合理嘛。”
“就算我們現在承認,你就不怕我們事后反悔嗎?”三叔捂著手,忍著疼,咬牙切齒的說。
“怕呀,非常怕。”齊芯月嘴上說著怕,臉上卻帶著笑,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道:“所以我需要諸位叔伯長輩給我個保障。
齊氏船舶,作為市值千億的超級公司,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回頭看,一定是滿地枯骨與鮮血之路,就像三叔你,隨身都帶著槍,其他諸位肯定也有很多染血的故事吧,不妨給我說說,我也要學習學習,繼承我們齊家的門風,來幫助公司發展狀態。”
“你想讓我們自保隱私,然后任你要挾嗎?”老頭子的語氣也變得高亢起來。
“爺爺可別這么說,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家族的發展史,學習你們創業授業的豐富經驗,將來能更好的擔負起集團的發展嘛。”齊芯月笑呵呵的說,圓滑的就像一只狐貍:“比如爺爺您,雖然我們齊氏船舶傳承了百年,但中間經歷了兩場可怕的戰爭,后來我朝創立,對商業和資本市場的政策有了極大的調整,一度我們齊氏船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但是在改革開放初期,在爺爺您的帶領下,吸納資本,招納合伙人,齊氏船舶猶如潛龍騰淵,再次崛起,重塑輝煌。
說實話,我對這段歷史非常的感興趣,一直想問爺爺您,當時挽救您于低谷的那位合伙人,怎么會突然在一次航海中墜海身亡呢,之后的半年,您突然獲得了一大筆資金,既不是融資,又不是貸款,這筆錢是怎么來的呢?”
老頭子聽完臉色驟變,其他人也吃驚的看著他,這段歷史內部人都知道,現在聽齊芯月陰陽怪氣的說起,難道是這老家伙害死了合伙人,又侵吞了對方的資產嗎?
“來吧爺爺,把您的故事給我們講一講,讓我們學習,繼承并發揚齊家的優良傳統。”齊芯月說道。
只是老頭子一言不發,牙齒都要咬出血了,齊芯月淡然一笑,道:“既然爺爺需要醞釀一下情緒,要不爸爸您先說吧,就先說說您為什么將還在襁褓中的我遺棄,是因為我搶了媽媽的奶嗎?”
齊芯月這連流氓話都說出來了,足可見她此時的怒火有多么旺盛。
齊芯月的老爸,堂堂的超級公司總裁,被閨女一番話說的面紅耳赤,憤然起身,還沒開口,忽然他身前那堅固的黃花梨木桌子猛然炸裂開來,四分五裂,碎片飛濺,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瞬間彌漫開來,嚇得眾人齊齊跌倒,沒想到就在桌子下面還有,這房間里到底還有多少?
“哼,大家千萬不要再沖動了,要是一直這么炸下去,我們這宏偉的大廈恐怕都會崩塌。”齊芯月淡淡的說,云淡風輕啊,仿佛就是來同歸于盡的:“既然你們不愿意說,那二叔您先說吧,三年前在港務碼頭的倉庫中,發生的那起震驚全國的爆炸案,您應該知道些內情吧?”
“你……”二叔大驚失色,臉色比老頭子還要精彩,宛如被戳中了肺管子。
齊芯月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三叔,道:“三叔,傷勢不重吧,只是被子彈打穿手腕而已,上次您行船去南洋,在湄公河經歷槍林彈雨都不皺眉頭,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么,對吧?”
三叔頓時愣住了,難以理解這事兒她是怎么知道的。
齊芯月如數家珍,解開了每個人心中的巨大秘密,宛如兇狠的解開瘡疤一樣劇痛,在場的諸位巨頭大佬,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不過是隨手拿來的一個替死鬼小丫頭,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可怕的能量,齊氏船舶高層,顛覆在即。
自古以來,商人其實就是被豢養的豬,貴族們喜歡商人的錢財,卻瞧不起他們,老百姓羨慕商人的財富,又鄙視他們唯利是圖,他們有錢有物卻唯獨沒有勢力,一旦養肥被抄家滅族之事兒屢見不鮮,比如明初巨富沈萬三,居然代替皇上犒賞三軍,最后只落個抄沒家產,充軍發配,已經算便宜他了。
還有晚清官商胡雪巖,斥巨資與洋人打商業戰,慘敗之后,仍然被當地官員敲骨吸髓,玩命的擠兌,最后還被朝廷革職查辦,店鋪被查封,沒多久便抑郁而終了。
今時今日也是如此,真正能左右國家命脈的企業,全都是國企,市面上的一些超級公司,基本上無關大局,但船舶運輸一定程度上能左右很多事情,所以齊氏船舶始終處于嚴密的監管中,只不過他們自己不知道,地方衙門不知道,唯獨高君有權限可以查詢一二。
別說是這些有影響力的商賈,就算是那些廳局級,省部級,他們都不例外,都在監管之內,不查則已,一旦立案偵查,立刻自殺,或者束手就擒。
即便是那些執掌兵權的將軍們,一旦被查,最大膽的頂多是逃亡外國,沒有任何人敢有非分之想,誰敢反抗,誰敢掙扎,開玩笑,你在職時呼風喚雨,一旦被偵查,所有嫡系親友立刻倒戈,沒有哪怕一個人聽差遣,這就是我朝現在的力度。
監視天下的計劃早就展開了,已經滲入到了一府一縣,誰也不敢嘚瑟。
齊芯月已經交底了,至于其他的股東,雖然都是隱形富豪,但也沒有一個是好鳥,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爆出,都足以被判刑。
所以,齊芯月根本不在乎他們,而是盯著自己的直系親人,爺爺,父親,叔伯,看著他們四人臉色不斷的變化,好像還妄圖翻盤,齊芯月笑了,只是笑容中沒有絲毫感情。
她猛然一拍桌子,剛才不陰不陽的曉之以情,現在到了凌之以威的時候了,她猛然一拍桌子,與此同時,身后墻后一副巨大的帆船油畫突然炸裂,塵屑飛濺,堅固的墻壁出現了一個大洞,爆炸的威力恐怖如斯,畫布也劇烈燃燒了起來。
炙熱的火焰在齊芯月背后升騰,映襯著她宛如復仇女神一般詭異而霸氣,她拿起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幾位至親,冷冷的說:“來吧,請說出你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