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佐助深陷幻術之困,李秘只能倉惶保命,又無法呼救,李秘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動用秘密武器,將猿飛佐助擊倒作數!
他手里倒是有一柄雁翎刀,可這刀根本就沒太大作用,早先與猿飛佐助交鋒,早已被一刀砍斷。
猿飛佐助手里的忍刀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刀,李秘的雁翎刀不過是尋常制式佩刀,哪里能抵擋得住猿飛佐助的刀鋒。
然而正當此時,索長生終于是趕了過來!
他與安倍玄海往其他方向追擊,也是為了防止八爺聲東擊西,是為了堵住他所有的出路。
追出一段距離,并未發現八爺的蹤跡,便知道八爺并沒有其他的逃走路徑,當即返回,往李秘這廂追了過來。
此時見得李秘被猿飛佐助追殺,索長生和安倍玄海也是大吃一驚,安倍玄海率先出手,唰唰唰便丟出五六張靈符來!
這些靈符遇風則硬,更像是一塊塊石頭令箭,沉重地刮起嘶嘶的風聲來,封堵了猿飛佐助的去路,終于是讓李秘有了喘息之機!
“他中了幻術,快給他解毒!”
李秘這句話也是雜七雜八,既然中了幻術,就該解除幻術,怎地又成了解毒?
然而索長生卻心領神會,因為猿飛佐助的幻術,正是因為他身上中了致幻的毒!
猿飛佐助受了安倍玄海的阻撓,瞬間陷入了短暫的迷惑,可見他確實是將李秘當成了八爺,然而此時安倍玄海和索長生的出現,讓他感到疑惑,因為八爺只有一個,而此時是三個人!
估摸著是幻術的作用,猿飛佐助當即向安倍玄海發動了攻勢,許是將安倍玄海和索長生,當成了八爺的幻影或者是幫手。
安倍玄海乃是土御門神道的少宗,雖然陰陽神術很是了得,但拳腳并不擅長,若是被最強忍者貼身,必然是一擊必殺的下場!
索長生也沒讓他得逞,從兜里取出一顆黑擯榔模樣的丸子,放在嘴里,嚼得黑汁橫流,待得猿飛佐助沖將過來,當即便是吐了出去!
“噗!”
這一口黑汁吐出,便如潑墨一般,然而這些水珠子尚未落地,竟是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李秘就仿佛看了后世電影,子彈減速的片段一般,他早知索長生的蠱術已經非常了得,沒想到多時不見,竟是如此神奇了!
這些懸浮的黑珠子很快就發出嗡嗡的聲音來,李秘定睛一看,不免頭皮發麻,因為這東西竟然是一群蚊蠅般的昆蟲!
這些個黑色蟲子嗡嗡飛去,便將猿飛佐助的頭臉都給裹住,從猿飛佐助的口鼻眼耳,但凡孔竅,全都鉆了進去!
猿飛佐助起初還揮手驅趕,可只是眨眼間,便放棄了抵抗,只是倒在地上打滾,拼命摳著嘴巴。
這也才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些個黑蟲子盡數鉆入了猿飛佐助的體內,不過卻是止住了他的七竅流血。
李秘走了過來,索長生扶起猿飛佐助,后者也是一臉后怕,朝李秘道:“此人深不可測,如同神鬼,真真不可匹敵,泱泱大明,果真是人才輩出!”
索長生取出一顆青果來,讓猿飛佐助嚼食,口中也是不服氣道:“若不是我救你,小命也無,小爺我就不是人才?”
猿飛佐助早已混熟,對索長生本就是崇拜,若不是為了索長生,他大半也不會跟著李秘,此時也朝索長生道。
“長生君自是不能比,吾所說只是外人罷了,李太君手下,又豈有弱兵……”
李秘聽得猿飛佐助之言,也是哭笑不得,朝猿飛佐助道:“我記得早跟你說過,便是直呼吾名也不可稱太君……”
猿飛佐助想起自己第一次稱李秘為李太君之時的情形,也不由打了個冷顫,朝李秘道:“是是,吾等記得了……”
李秘也就不再掛懷,朝猿飛佐助道:“此時如何了?”
猿飛佐助抹了抹口鼻上的鮮血,嘗試著呼吸了幾次,便站了起來。
“無礙了,只是總感覺有東西在體內鉆進鉆出,爬來爬去……”
猿飛佐助如此一說,便將眸光轉向了索長生,后者撇了撇嘴道:“你體內余毒未消,若我把蟲兒全都取出,只怕你還會瘋,你是要活命,還是發瘋而死?”
猿飛佐助聽得此言,也是縮了縮脖頸,用力搖了搖頭。
李秘也不跟他們玩鬧,朝猿飛佐助嚴肅問道:“那人從何處逃了?”
猿飛佐助扭頭看了看后門方向,朝李秘道:“他并未逃出去,適才他發動幻術,我便已追擊到后門,那里是東宮的侍衛,根本就無人穿關……”
“沒逃出去?”
李秘又將眸光轉向了索長生和安倍玄海,二人也朝李秘搖頭道:“正門與側門同樣有東宮的人,他該是沒有逃,否則一定不會毫無動靜……”
李秘也有些起疑,朝三人道:“他分明可以輕易騙過這些侍衛,為何沒有逃走?”
猿飛佐助和安倍玄海也是不明所以,索長生卻朝李秘道。
“據我看來,他不是不想逃,而是不能逃!”
李秘知道索長生絕不會口說無憑,當即朝他問道:“如何肯定?”
索長生沉思了片刻,而后分析道:“適才我給猿飛解毒,便發現了端倪,他一旦施展幻術,本體會變得極其脆弱,漫說那些侍衛,便是尋常力氣大一些的莽漢,只怕他都不一定打得過。”
“所以……”
李秘聽聞此言,也接著問道:“所以他只能躲在惜薪司衙門里頭的某個地方?”
“正是!”索長生信心滿滿地答道,但同時提醒說:“不過此人戰斗經驗極其豐富,若不是我等見多識廣,似蘇修這般的尋常人,絕對會將他當成黑無常,畢竟這種手段實在太過驚人了。”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他的經驗極其老道,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地施展幻術,如此想來,這般有恃無恐,他必然早早就在惜薪司衙門里頭,準備好了藏身之處,只怕把整個惜薪司都掀翻,也未必能把他挖出來……”
索長生說到最后,頗有些憂心忡忡,然而李秘卻搖頭道。
“不會的,只要他不是真的黑無常,就絕不可能遁地飛天,如今出入口全都有東宮衛士在把守,只要他是人不是鬼,就一定能夠找到!”
李秘如此一說,安倍玄海也皺著眉頭道:“只是現在該去哪里找?”
面對安倍玄海的疑問,李秘卻是將眸光轉向了猿飛佐助,直勾勾地盯著猿飛佐助,朝他問道:“你可能做到他那樣的事情?”
“什么事情?”猿飛佐助也有些后知后覺,估摸著適才中了幻術,腦子又被李秘打了一記,如今尚且有些遲鈍。
“就是消失于人前,能做到?”李秘也不厭其煩地補充了一句,猿飛佐助摸了摸下巴道:“這個是不難的。”
“很好,跟我來!”李秘點了點頭,也是振作了精神,當即將猿飛佐助等人帶回到了院子里。
朱常洛見得李秘等人返回,也有些驚喜,迎上來朝李秘道:“人可抓到了?”
這八爺乃是真正的縱火元兇,只要捉拿歸案,朱由校便能夠洗脫冤屈了!
然而朱常洛看了看李秘等人身后,難免失望起來。
李秘見得朱常洛如此,也有些皺眉,只是并沒有說些甚么,反倒是索長生,他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便是朱翊鈞,他都沒看得上眼,對于朱常洛,就更是肆無忌憚,當即朝這位太子殿下道。
“殿下難道不該先問問李先生又無受傷?難道抓捕這個狗屁八爺,竟是比李大哥的生死還來得重要?”
索長生如此一說,朱常洛也是心頭一緊,他一門心思全都撲在自己兒子身上,倒是忘了這一茬。
雖說是無心之舉,但最是能夠說明,李秘等人在他心里,是如何都比不上朱由校這個兒子的。
畢竟是自家兒子,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李秘已經不是官員,他是賦閑在家的寓公,只是掛著許國公的頭銜,查案已經不是他的本分,只是過來幫忙。
不幫你是本分,幫你是人情,因為一個人情,而要丟掉自己的性命,你卻仍舊還是關心自家兒子,這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所以朱常洛很是惴惴。
李秘也不是小氣之人,朝朱常洛道:“殿下別急,那人跑不了的。”
朱常洛正想道歉,心里到底是顧忌,畢竟自己已經是太子,當眾向李秘道歉,雖說不至于有失威嚴,畢竟李秘的聲望已經無人能及,但到底還是要丟面子的。
聽得李秘這么說,朱常洛心里也很是舒服,對李秘也很是感激。
李秘可沒在意朱常洛的小心思,走到院子來,用腳尖畫了個圈,朝猿飛佐助道。
“適才那八爺就是在這個地方動了手腳,你過來看看,有無異常之處。”
其實李秘早就看到,那地面上遺留了不少黑色的灰燼,該是八爺動用的殘渣,既然是,那便是人力,而不是神鬼之力,看起來再如何神奇,也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若是其他東西,李秘倒也不好判斷,可若說是,李秘可就是行家了。
八爺能夠提純石油,對有如此深厚研究,也就不足為怪,猿飛佐助也需要借助這些東西,自然也是看得出來的。
他蹲下來查看了一番,而后朝李秘道:“是新鮮玩意兒,雖說吾等沒有,但同樣能夠做到他的事情。”
聽得猿飛佐助這般一說,李秘也放心下來,朝朱常洛道:“殿下,請命東宮侍衛守住整個惜薪司,任何人都不可出入,違令者一概逮捕!”
朱常洛自是點頭應下,當即吩咐了下去,李秘便朝猿飛佐助道:“那便開始吧,接下來你可就是八爺了!”
猿飛佐助點了點頭,便開始做些準備,雖然他沒有避諱眾人的眸光,但只是在他的口袋里摸著甚么,大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秘的意圖很明顯,猿飛佐助扮演了八爺的角色,才能夠站在八爺的角度,分析逃生的路線。
這樣的重演到底有沒有效果,還不好說,但總比漫無目的地將整個惜薪司掘地三尺,要來得強!
至于能不能抓住八爺,可就看猿飛佐助能否找到八爺的逃生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