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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刁蠻殿下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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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族子女多半高貴而張揚,李秘也是見慣不怪,便是武昌楚王府那邊曾經遭遇過的歸寧郡主等人,也多半如此。

  然而朱軒根本就是無法無天,明知道李秘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國公爺,甄宓和張黃庭都是受封的誥命夫人,但仍舊還是如此刁難羞辱,但凡有點矜持的人,只怕都是做不出來的。

  朱軒也是胡鬧慣了,在潞王府也該是個目中無人的,怕是平日里也不將人命當回事,至于別人的尊嚴,自是隨意踐踏的。

  對于這小丫頭的心理,李秘也看得很清楚,在她看來,想必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從來都只有她拒絕別人,又如何能受別人辱沒?

  李秘拒婚,便是對她最大的羞辱,她又豈能放過李秘,更何況她自認比甄宓和張黃庭要青春美麗百倍,實在無法容忍李秘的行徑!

  聽得這位公主殿下竟然要讓李秘三人跪下磕頭,大太監陳矩也是嚇了一大跳,嘴唇翕動,便想勸阻,然而到底是不敢開口。

  因為他可比李秘等人更加清楚,朱翊鈞對這位過繼的公主,是有多寵愛!

  見得此狀,李秘倒是覺得自己有些錯怪朱翊鈞了。

  他本以為朱翊鈞只是隨便過繼一個宗室之女,為的是招攬自己,但過繼的卻是潞王府的郡主,可見朱翊鈞是真的想將李秘召進家里,當成自家人了。

  不過一片心意歸心意,李秘也有自己的實際情況需要考量,拒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總不能因此就辜負了甄宓和張黃庭。

  這朱軒實在太過張狂,又豈能讓她如此胡鬧!

  李秘微微皺著眉頭,輕輕吸了一口氣,朝朱軒問道:“臣雖卑微,但也是皇帝陛下冊封的許國公,賤內也都是誥命夫人,殿下大量,還是回去吧。”

  這已經是李秘的極限,若朱軒尚不知趣,也沒法子了。

  當然了,李秘也很清楚,朱軒是不可能就此打住的,之所以表明身份,不過是先占據道理罷了。

  也果不其然,朱軒見得李秘想息事寧人,不惜當了縮頭烏龜,當即譏諷道。

  “人都說你許國公李秘是個神人,我看也不過如此,別個不知道,還以為你大度能容,卻不知你不過是個縮頭烏龜罷了!”

  “你也漫想用花言巧語來推搪,干干脆脆跪下磕頭,否則今日是如何都不罷休的了!”

  朱軒如此說著,李秘也是輕嘆了一聲,朝她問道:“公主殿下今日帶了多少人來?”

  朱軒臉色陰沉下來:“你敢威脅我?”

  李秘輕輕搖了搖頭:“倒不是威脅你,除了皇帝陛下和我義父,我李秘還未曾跪過其他任何一個生人,想讓我下跪,公主殿下怕是要用強才成,若是帶的人手不夠,想要讓我就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朱軒輕蔑地笑了起來:“早知道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賤骨頭,看來果真如此,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朱軒如此說著,便朝外頭的衛隊下令道:“來人,把這宅子給我拆了!”

  李秘行走內宮,三番四次救皇家之急于水火,內侍衛們對李秘早已熟悉,更是敬若神明,此時聽了朱軒的調遣,也是苦不堪言。

  為首的標長也是遲疑,最終還是朝李秘行禮道:“職責所在,公爺恕罪則個了……”

  李秘還未開口,朱軒便不滿地罵起來:“沒用的廢物!還不快點辦事,辦不好這事,回去就讓你們全都滾出宮禁!”

  李秘看了看朱軒,也不說話,倒是甄宓終于爆發開來,朝外頭喊了一聲。

  “關門!”

  旁邊突然閃出一個身影來,領著幾個人,便將內院的門給關了起來!

  弟兄們各有各的去處,也沒剩下幾個人跟著李秘,但水獅七子的沉魚姑娘卻是留了下來。

  李秘也是考慮到內宅的安保問題,而且他也需要一個人來聯絡內廠的弟兄們,便把沉魚留在了身邊。

  陳矩對李秘實在太了解,見得這陣仗,也是心頭大駭,終于是忍不住站出來調和道。

  “公爺,殿下,此事宜解不宜結,若是萬歲爺知道了,可是不美……”

  陳矩到底是宮中的老太監了,一句話便搬出朱翊鈞來,希望能夠鎮得住二人。

  可誰知朱軒并不以為然,朝陳矩罵道:“你個老奴婢休要拿爸爸來壓人,這狗才對本宮不敬,還想羞辱本宮,本宮不過是自衛罷了,便是鬧到爸爸那里去,也是不怕的!”

  這爸爸的稱謂,出現在古代,或許有些違和,但市井間卻是存在的,畢竟這是人類嬰兒發聲的本能,無論是哪個國家,哪樣人種,爸爸媽媽的發音,其實都是非常相近的,可以說爸媽的稱呼,從遠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

  一些人認為爸爸媽媽的稱呼于近代才出現,其實并不準確。

  無論如何,朱軒喊朱翊鈞爸爸,也足見她與朱翊鈞的感情其實是很深的。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潞王的封地在衛輝府,與京城也就近在咫尺罷了,兩家又時常走動,朱翊鈞是看著朱軒長大的,哪里會見外。

  陳矩眼見勸不住,又轉向李秘道:“公爺,這可不敢胡亂,公爺您看……”

  李秘瞥了陳矩一眼,后者也就再說不下去了。

  李秘朝甄宓道:“你別動手,知道么?”

  甄宓當然是不服氣,可李秘很清楚,她已經是高齡產婦,而且古時生育本就是九死一生,李秘可不能讓甄宓出現任何的差池。

  李秘走到今日,無論拳腳還是內功,已經罕逢敵手,這些內侍衛雖然也是百里挑一,但他們又豈敢真的以命相搏?

  眾人倒是不敢去惹李秘,只是想繞開了李秘,去打砸東西,只要動靜鬧得夠大,也就能夠消停了公主的火氣。

  然而李秘并不打算讓步,李秘擋在前頭,正如同他擋在啟祥宮的宮門處一般,試問誰能過得李秘的身?

  內侍衛們亂哄哄沖過來,李秘卻如同揮袖收攏零散的豆子一般,將他們一一攔住,也未傷人,只是誰都進來不得,只是堵在了院子里頭!

  “廢物!”朱軒破口大罵,還待開口,眼前卻是閃過一道人影來,不由分說便將她拖入了房間之中!

  李秘扭頭一看,甄宓已經不見了!

  “公爺!這可使不得!”見得甄宓虜了朱軒入房,陳矩也驚了,當即朝李秘喊道。

  眾多內侍衛也緊張起來,打砸國公府是他們如何都不情愿的,可若是公主殿下出了甚么岔子,他們可都是人頭不保的!

  李秘也停下手來,正要進房去,張黃庭卻攔住了李秘,朝李秘道:“過得這么多年了,夫君該相信姐姐才是,姐姐自有分寸的……”

  李秘也是愕然,通常來說,甄宓一旦發怒,阻攔甄宓的,必然會是張黃庭,只是沒想到今次卻如此反常,張黃庭竟然攔的是李秘!

  難道說,朱軒羞辱了張黃庭,她也想甄宓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刁蠻驕縱的公主?

  不過李秘到底是選擇相信張黃庭和甄宓,畢竟甄宓已經懷孕,為母則剛,可不僅僅只是表現出剛強的一面,所有的剛強,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個孩子得來不易,甄宓一定會拼命保護,而狠狠教訓朱軒,為國公府帶來滅頂之災,絕不會是保護孩子的好法子,相信甄宓心里是清楚這一點的。

  陳矩和內侍衛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甚至有人已經抽出刀劍來!

  然而李秘卻朝他們壓了壓手道:“諸位稍安勿躁,夫人只是與公主殿下談談心事,化干戈為玉帛,不會傷殿下分毫,眾位若還信我李秘,權且耐心等一等。”

  眾人見得朱軒并未發出求救之聲,反倒是隱約聽得房中傳來爭吵,知道甄宓并未為難朱軒,這才放心下來。

  因為朱軒既然能吵架,說明并沒有被限制發聲,她有空吵架,若想求救,自是沒有問題的,這也說明甄宓確實沒有動手,眾人也就安心了。

  他們不用對李秘動粗,這才是最值得慶幸的。

  李秘也是好奇,甄宓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人,能動手就絕不動口,她能不能說服朱軒,與這個火爆且高傲的公主殿下到底說些甚么,連李秘都好奇萬分。

  也沒過得多久,房間之中突然傳來朱軒的哭聲,李秘和陳矩相視一眼,便走了進去。

  雖說是臥房,但陳矩是太監,倒也不需要忌諱甚么,與李秘走到房中,卻是讓眼前一幕驚呆了!

  但見得朱軒抱著甄宓的手臂,哭哭啼啼,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姐姐大人有大量,是奴做錯了……嗚嗚嗚……是奴做錯了……”

  漫說是陳矩了,便是李秘也嚇了一跳,因為他放眼看去,朱軒衣裳整潔,并無凌亂,身上也沒見甚么不妥,甄宓誠然是沒有動粗的!

  甄宓沒有動粗,就能將朱軒勸服,而且讓前一刻還喊打喊殺的刁蠻公主,下一刻就哭哭啼啼地認錯,這根本就不科學啊!

  陳矩也是一頭霧水,心說漫不是甄宓給公主殿下吃了甚么藥?

  可他從未見過,更沒聽說過有什么奇藥能改變人心,達到這樣的效果啊!

  再者說了,若是甄宓要強行喂藥,公主殿下早就呼救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吃藥,難道說甄宓果真感化了這位公主?

  若只是威脅恐嚇,朱軒可絕不會吃這一套的,從來只有她威脅別人,又豈會有人能威脅得到她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金枝玉葉?

  這里頭到底有些甚么秘密,甄宓用了甚么手段,今番便是李秘也不太能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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