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的表現可以說得到了楚定王很大的認可,他的為人也得到了賞識,祖大壽等人雖然早早入了楚定王的法眼,但終究是外來士子,楚定王也希望本地士子能夠為他這個王爺爭一爭面子。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王府里那些宗室子弟也都參加了試,但這些人養尊處優,又豈是祖大壽和鄧家雙子的對手,一輪騎射勉強及格,也一身盔甲博那些不懂行的娘兒們一聲嬌笑罷了。
熊廷弼雖然穿著樸素,但卻是有著真才實學的,而且面對祖大壽等總兵之子,仍舊能夠不卑不亢,甚至出言反諷,便是這樣的魄力,也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楚定王連稱幾聲好,便朝身邊的宦官道:“來人,取了本王的天狼弓來!”
眾人聽得天狼弓,也是大吃一驚,李秘等人固然不知,但那些將門虎子乃至于宗師子弟,此時都是一個個兩眼放光,可見此物是多么珍貴了!
宦官也不敢遲疑,當即便讓人跑回去,將那天狼弓給取了過來,打開匣子來看時,熊廷弼都不由吃了一驚!
“這……這是天狼弓!”
由于時維冬季,天氣干燥,弓弦也發緊,所以匣子里的弓已經把弓弦給卸了下來,可即便如此,仍舊能夠感受到一股撲面的古樸之氣!
熊廷弼分明見得弓臂鐫刻著一行小字“御賜徐魏公天德”!
這可是大明朝第一開國功臣山王徐達的遺物!
徐達可謂大明第一猛將,戰功赫赫,名垂青史,蒙古殘余勢力正是徐達揮師北徹底剿滅的,徐達死后,追封山王,謚號武寧,贈三世皆王爵,賜葬鐘山之陰,御制神道碑,配享太廟,肖像功臣廟,可謂極盡哀榮。
這張天狼弓,據說是徐達的遺物,只是不知為何落到了楚定王的手,雖然歷經百年,但這弓竟是沒有腐朽,反而散發著玉石般溫潤的光澤!
李秘也是吃驚不小,因為史料可說了,楚定王是個守財奴,又豈會如此大方,連山王徐達的遺物都賞賜給熊廷弼!
其實李秘也著實不知,這楚王一脈與帝系素來親近,恩澤厚重,與秦王、蜀王和周王并稱為明代富甲天下的四大藩王,而楚王這一脈人丁興旺,到了明末,子孫竟然不下萬人,其如何興旺也可想而知了。
熊廷弼此時也是激動萬分,他本是個安貧樂道之人,雖不說視錢財如糞土,但若是楚定王賞賜下來,他必然是要拒絕,哪怕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然而這可是山王徐達的遺物啊!
徐達韜武略,善于治軍,立下不朽戰功,在大明朝簡直是神話一般的人物,有志戎馬之士,試問誰不心生崇拜!
楚定王見得諸人眸光,也是得意起來,朝熊廷弼笑道:“你眼光倒是不差,這確實是山王之物,放在庫房里也是浪費,不如賜予你,希望你戒驕戒躁,在武舉考試大放異彩,為我吳楚子弟做個典范!”
楚定王如此一說,熊廷弼也趕忙接過賞賜,朝楚定王半跪道:“學生謝王爺恩賞,必不敢忘記王爺教誨!”
“起來吧。”楚定王也是哈哈大笑,而后又朝宦官招了招手,與那宦官耳語了幾句,那宦官頻頻點頭,便走到前頭去宣頒道。
“這輪騎射精彩絕倫,王爺很是歡喜,特賜下寶馬三匹,天霜馬賜予頭名祖大壽,賜鄧氏雙子紫電與白的盧,三人且前領賞謝恩!”
楚定王也并沒有厚此薄彼,若單只是賞賜熊廷弼,難免有護短之嫌,今番演武是為了提升楚王的影響力,又豈能落人話柄。
今番賞賜祖大壽三人,也是為了一碗水端平,更是為了調動其他人的積極性,讓他們在往后的項目之,更加的賣力。
馬夫將那三匹寶馬牽了出來,也果真是馬如其名,那天霜馬是一身灰色,臀部有幾處黑斑,威風凜凜,實是罕見的西域大馬。
而紫電和白的盧賣相同樣不差,三人也是滿懷歡喜,祖大壽對熊廷弼固然是不喜,心更是嫉恨非常,不過鄧氏雙子卻是送了由衷的恭喜。
熊廷弼也朝鄧氏雙子回禮,對祖大壽卻也是同樣的不理不睬,楚定王也沒有從調和,在他看來,雙方存在這種競爭的心態,試才能更加好看!
領賞之后,接下來的試也沒有出乎意料,由于熊廷弼的驚人之舉,步射已經沒有了試的必要,楚定王只是讓一些宗室子弟和一些背景不夠強大的二流世家弟子參加,權當過場罷了。
甚至于第二項拼力氣的,也沒有太多人敢出頭,畢竟熊廷弼的膂力那是有目共睹的,震懾力猶在,又有誰敢自討沒趣?
力氣一共分為三個小項目,分別是拉硬弓,舞刀和舉石,這弓分為八、十、十二力;而刀則分為八十、一百和一百二十斤,據說明末崇禎年間舉行過一次武舉,能夠舞動一百二十斤大刀的,全國也只有兩人而已,此外的舉石則分為二百、二百五十和三百斤。
拉硬弓或許沒人敢拼,但舞刀和舉石與拉弓不同,拉弓是有技巧的,舞刀舉石的發力與拉弓不同,尤其是舉石,只要有力氣成,也不似拉弓那般要講究甚么技巧,所以參加的人倒也充滿了期待與自信。
祖大壽和鄧氏雙子固然也要爭一爭,領賞之后的熊廷弼也想著再度登場,不過卻被李秘拉了回來,主動放棄了賽的機會。
因為李秘非常清楚,拼力氣過后,便是真正的實戰拼,除了刀槍劍戟的套路演示之外,還有搏擊對打切磋,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熊廷弼早先已經左右開弓,若再參加拼力氣,消耗實在有些大,接下來的實戰對抗,只怕要吃大虧。
他已經成功吸引了祖大壽的仇恨怒火,這些世家子弟又都是喜歡抱團的,到時候合伙真對熊廷弼,若是輸了,傷到自己倒也無所謂,真正難堪的是楚定王!
這才剛剛領完賞,便輸了實戰對抗,對于楚定王而言,這番打臉也來得太快了些。
所以田忌賽馬一般,基于全局考量,李秘還是將熊廷弼給勸阻了,也是希望他能夠保存實力,再者說了,此時的熊廷弼橫空出世一鳴驚人,必然要受到群起而攻之,參加力氣拼勢必要全力以赴,以求不會丟了楚王的臉面,那體能消耗可太大了。
李秘阻攔了熊廷弼之后,也是簡單解釋了兩句,熊廷弼也釋然了。
這番舉動倒是讓老太君和楚定王都看在了眼里,老太君眼充滿了贊賞,楚定王卻皺著眉頭道:“這個李秘到底還是愛計較,不如熊廷弼這般坦蕩。”
老太君也只是不置可否地陪著笑了笑,朝楚定王道:“咱們且拭目以待吧。”
這時辰也有限,雖然有涼棚遮陰,但這校場烏煙瘴氣的,到底是有些難以把持,與其他項目相,這拼力氣實在太過沉悶,楚定王便朝老太君道。
“本王要失陪少許,這里煩請老夫人坐鎮軍了。”
老太君也笑著道:“原來王爺是打的這個主意,難怪要老身主持這試了。”
楚定王也呵呵一笑,便帶著宦官率先離開了,畢竟看了這大半日,也有些餓了,總不能將食物端到這校場來,多少是要補充一些體力的。
楚定王這么一走,拼力氣的那些人更是沒了興致,氣氛也一度跌落到低谷,那些個宗室女眷和武昌城的貴婦以及大家閨秀,也都紛紛退場。
老太君看了看,便朝讓諸多士子且回去歇息,吃了午飯,下午再進行技擊相關的拼。
畢竟還需要對這些人分組排位,如何決策,還需要權衡各個士子的實力,這些情況還是楚定王這邊的人較熟悉,所以老太君也不敢自作主張,拼完力氣之后,便只能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張黃庭一直跟著鄭多福在王府里頭玩耍,幾次三番想要過來找李秘,可惜都未能成行,今番歸寧公主和鄭多福等人也是回去了,張黃庭終于見到了李秘和熊廷弼。
不過對于李秘身邊多了個蠱師索長生,張黃庭也有些皺眉,想來與索長生不太對眼吧。
這時間之事有時候是這般沒道理,分明是素未謀面的兩人,有些是一見如故,而有些則是一見如仇,張黃庭對索長生想來是這樣的天生抗拒。
然而索長生卻不一樣,見得張黃庭之后,眸光便肆無忌憚地下掃視和打量起來!
他本有些玩世不恭吊兒郎當,此時眸光在張黃庭身掃描,更顯得流里流氣了!
張黃庭雖是男裝打扮,又有喉結,但下半身的構造卻大部分偏向于女子,心理也是較女性化,又豈能忍受索長生這等放肆的眸光!
“再看信不信小爺把你這雙狗眼珠子給挖出來!”
面對張黃庭頗具霸氣的怒叱,索長生卻是嘿嘿一笑,摸著下巴道:“嗯,聽起來雖是霸氣十足,但到底缺了三分陽剛之氣,需知這陽剛之氣可不是大聲能補足的……”
張黃庭最大的秘密便是他的真身,唯一知曉的也只有李秘和秋冬,此時讓二流子一般的索長生別有深意地評點,張黃庭自是有些對號入座,當即怒道。
“你胡說八道甚么!”
李秘也知道索長生并非常人,只怕是看出些甚么來了,但看出歸看出,卻不一定要說出來,否則往后是朋友都難做,便從調停道。
“行了,長生你也漫說這些有的沒的,黃庭是我親兄弟一般的伴當,你可不能言語放肆。”
李秘雖然索長生大不了幾歲,但老母親索客將自己托付給李秘,便相當于把李秘當成了長輩,索長生雖然吊兒郎當,可對李秘到底還算是恭敬的。
只是今次他卻有些反常,朝李秘道:“李大哥,別的是我都聽你的,但這件事我卻是要自己拿主意了。”
李秘難免皺眉,朝索長生道:“何事要你自己拿主意?”
索長生又看向張黃庭,嘿嘿笑道:“這位小哥陰陽之氣未分,乃是極其少見的混沌玄體,最是適合修煉巫蠱之術,這蠱術便算了,看他也是個愛干凈的,但這巫術,卻沒人他更適合!”
“所以……我要收他當徒弟!”
索長生如此一說,李秘也有些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