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見得這玄青子,也有些訝異,畢竟這婦人姿色不錯,年紀又不算太大,氣質也很嫵媚,不得不承認,對李秘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百度&搜索巫神紀www.92zw.la閱讀本書#
不過李秘今次前來并非為了女人,而是為了馬王爺這塊地盤,當下也就斷絕了心中旖旎的念頭。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怎么,不請我進去坐坐?”李秘敷衍了一句,便想要往里頭走,沒想到玄青子卻用身子擋住了李秘的去路。
李秘來此之前,早就做足了準備,這些個看似香客之人,其實都并非甚么正經良人。
這馬王爺廟除了收保護費,還有其他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其中最讓人詬病的,便是玄青子豢養的一群小神婆。
這些個小神婆都是小有姿色的暗娼,亦或者從妓院或者窯子里找來的,平日里扮成神婆,卻在內堂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男人們都是獵奇心喜,尋求新鮮刺激的,平素里那些個窯姐兒,濃妝艷抹,但凡給了錢,便張開雙腿“請君入彀”,也沒甚情調可言。
但這馬王爺廟的玄女們可不一般,她們的房中手藝可都是讓人流連忘返的!
據說有人在房間里頭被抽打得皮開肉綻,卻歡歡喜喜的打賞大把銀子,這就是玄女們的手段了!
更有甚者,據說跟這些玄女們鬼混之后,能逆命改運,有些個潦倒破落的,只是抱著嘗鮮的心思,勾搭之后,竟開始飛黃騰達,也是傳得玄乎。
然則馬王爺廟是如何莊重之地,豈能讓一群給玷污了香火,自然也有人看不慣,好幾回想要耍弄些手腕。
奈何玄青子也是小有勢力,又有邢捕頭在縣太爺面前說話,民間耆老看不過眼的,要么讓她用錢擺平,要么指使打手去威嚇,漸漸地也就無人敢說話了。
李秘好歹是個公差,而且還未當上捕快之時,便敢將刑房司吏丟到臭水溝里,據說跟項穆還有袁可立都有些瓜葛牽扯。.
玄青子之所以關注到李秘,一來是她狐貍性子,慣熟了謹小慎微,生怕手底下的人哪天不長眼,就得罪了官府的人。
二來嘛,據說蘇州府推官宋知微對李秘頗為賞識,她在官面上的依仗也就只有邢捕頭,實在有些上不得臺面。
否則若是換了別個捕快,她早就轟出去了,又何必親自出來敷衍應付。
“李爺,今兒有城西黃員外在里頭作齋弄蘸,廟里頭都忙著,實在不方便讓李爺進去,李爺不若先回去,明日賤妾設宴款待李爺如何?”
玄青子如此一說,便偷偷塞了一只小銀袋過來,沉甸甸的,估摸著也有好幾兩銀子,順帶還在李秘手心上撓了一記,媚眼如絲,若是別個男人,必定心花怒放,血氣下涌。
然而李秘掃了她手腕一眼,卻縮回手來,皺了眉頭,正色道:“這馬王爺廟人人都進得,李某人只是好奇,想進去看看罷了,難不成這里頭還有甚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成”
李秘本就是過來搶地盤的,又豈能讓這女人三言兩語給哄騙了回去,當即拿出差爺的派頭來。
玄青子也是臉現怒容,她畢竟是個呼來喝去的,上下都有人使喚,之所以對李秘給臉,也是不想惹出麻煩來,但眼下看來,李秘分明就是個找麻煩的,她又豈能隱忍!
“李爺,不是奴家不給你進去,實在是黃員外做法,外人實不好進去打擾,這黃員外與邢捕頭是稱兄道弟的交情,還請李爺不看僧面看佛面,行個方便如何?”
玄青子能在馬王廟地界呼風喚雨,也是見慣世面的,如此一說,那臉上嫵媚也全然不見,眼中多少有些狠辣陰險,便是警告李秘了。
李秘早知道她會抬出邢捕頭這尊保護神,起先便想好了對策,只是適才拿眼去瞧玄青子手腕之時,卻見得她腕上戴了一條手鏈。巫神紀www.92zw.la閱讀本書#
這手鏈乃是紅繩所系,墜了一顆藍白色的珊瑚石,倒也淡雅,旁人看來,該是沒甚么問題的,也沒多少人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可李秘卻看出了端倪來!
咱們華夏民族溫和儒雅的根性,滲透到生活的一點一滴之中,尋常婦人家所用的繩結,都是輕巧松軟的中國結,可這玄青子手鏈上的繩結,卻是堅韌有力的水手結!
綁系繩結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情,也正因為太過尋常,才更加彰顯本性,這玄青子只怕來歷不簡單,便不是倭寇,也與倭寇脫不了干系,絕不是什么浪蕩寡婦!
看出這一點之后,李秘也就不再糾纏,朝玄青子道:“原來這里頭還有這等關節,這黃員外既是邢捕頭的兄弟,鄙人也不好打擾,這便告辭了...”
見得李秘說了軟話,玄青子也是一臉得意,看來李秘終究是個新人,邢捕頭的名號還是比較鎮得住的。
“李爺如此通情達理,也是個豪爽的英雄,明日賤妾便設下宴席,還望李爺屈尊蒞臨,讓賤妾好生敬仰一番才是。”
玄青子如此說著,便不由分說將那銀袋子塞到了李秘的手里。
李秘也是做戲做全套,嘿嘿一笑,便收了銀子,告了一聲擾,便離開了馬王爺廟。
出得外頭來,李秘便往廟旁的偏殿來,這里頭有個供文人雅士聚會的風月亭,亭子前頭有個洗筆池,池子上有個小小的臺子,據說到了夜里,那些個玄女會在臺子上給這些文人們表演歌舞,最有名的一折名喚“玉堂春”。
李秘到了洗筆池,四下掃視,避開了閑散人等,便溜到了院墻這邊來,但見得院墻根下有個小小的狗洞,他便守了一會兒。
約莫過得一頓飯的時間,墻外便響起蛐蛐兒叫來,李秘干咳兩聲算是回應,九桶便從狗洞探出半個腦袋來。
他本想鉆過來的,誰想身子癡肥,卡在中間,不尷不尬的,也是直冒冷汗。
李秘只好蹲下來,朝他說道:“這玄青子有些古怪,若能挖出她的根子來,馬王爺廟估摸著就能掀翻了,今夜我要進去探查一番,你們給我做內應,若有個閃失,就在后殿放一把火,惹起亂子來,我好趁亂逃命!”
九桶自然知曉事情利害,當即點頭答應下來,李秘想了想,又接著問道。
“我且問你,先前青雀兒說過,那倭寇女殺手曾經在牙行找大船出海,找的可是這玄青子的門路?”
九桶沒想到李秘在這個節骨眼上會問這個,可馬上又驚詫起來,因為李秘竟然說中了!
不用九桶回答,李秘此時都知道,答案自是肯定的,這玄青子果真與那重瞳女淺草薰有瓜葛!
想了想,李秘又朝九桶道:“你回去,讓小伙計們都散出去,務必找到謝纓絡,就跟她說,殺她張家姐姐的兇手,已經讓我找到了,就在這馬王爺廟里頭,讓她火速過來支援我!”
九桶一聽,頓時樂了,謝纓絡與李秘打過一場,他和青雀兒等人可都是知道的,這女魔頭若來馬王爺廟攪局,還不把馬王爺廟給掀個底兒朝天!
“得令!”九桶笑嘻嘻地答應了下來,可身子卻像胖蟲子一般扭來扭去,如何都退不出這狗洞,臉上登時掛不住,一鼓起,肚子硬氣,嘿一聲用上了氣力,結果把狗洞都給崩塌了一塊,弄得灰頭土臉,這才退了出去,李秘也是看得直搖頭。
安排清楚這后援之事,李秘也終于可以安心下來,思來想去,便繞了出去,用玄青子的銀子,到隔壁飯攤上飽餐了一頓。
此時李秘也終于體會到捕快行當帶來的便利,那飯攤老板見得他披著捕快皮子,哪里敢收他飯錢。
這飯攤能開到馬王爺廟隔壁來,不是黑店也絕不是甚么正經營生,李秘也就不跟老板客氣,丟下兩顆銅板意思一下,也就離開了。
到了入夜時分,李秘便繞到后院來,從那狗洞鉆了進去。
也虧得九桶把狗洞撐大了,否則李秘還真鉆不進去。
到底是白日里來探查過一番,李秘輕車熟路,便來到了洗筆池,卻發現洗筆池正張燈結彩,熱鬧得緊!
那風月亭里頭高朋滿座,都是一些華服金靴的士子騷客,亦或是腰纏萬貫的本土富豪。
亭子里頭山珍海味,瓊漿玉液,洗筆池中間那小舞臺上,七八個玄女正在手舞足蹈,果真如傳說那般。
而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這些個玄女雖然穿著神女袍,可也便只有一件神女袍,底下卻是甚么都沒穿,一舉一動間,雪白的,粉嫩的,甚至烏黑的,都隱隱約約,讓人看得是血脈噴張!
“這玄青子竟是將馬王爺廟硬生生糟蹋成暗窯子了!”李秘也不由氣惱,雖然他不是信徒,但多少有些義憤。
洗筆池乃是通往正殿的必經之路,如今他們在這里開了“無遮大會”,李秘除非曉得隱身之術,否則又如何能夠騙得過去?
也好在這些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們,此時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那些玄女們身上,哪里會注意到墻根處的李秘!
只是想要蒙混過去,終究是不太可能,李秘蹲在陰影之中,仔細觀察起地形來。
玄青子并未在場,這也是好事,否則她必定會認出李秘來,李秘見得場中也沒有眼熟的人,終究還是有了三分底氣。
如此掃視了一圈,便見得一名白衣公子在一個小丫鬟的引領下,往左首處的月亮門走了過去。
看那公子哥的匆忙神色,走路夾腿的姿態,與那小丫鬟的竊笑,李秘便看得出來,這公子哥該是內急,要去解決個人生理問題。
那公子哥身量與李秘差不多,李秘頓時便有了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的主意!就愛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