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211師明天出發,為第二梯隊。”劉大昆云淡風輕道。
“什么……你瘋了?”趙良玉滿臉驚悚,疾呼道:“鳥取周圍周邊的城鎮還到處是島軍,一旦我們前腳走人,他們馬上就會跟進,登陸場不要了?三個師的后勤也完全不要了?那我們還怎么活?”
劉大昆卻在這個時候咧著嘴笑了,拍了拍趙良玉的肩膀,道:“我們不是在島根還有兩個師嘛,現在他們就全部開拔,向鳥取攻擊前進,等到明天早上,怎么都該到了,我們的后方就交給他們。”
趙良玉瞪大著眼睛半天沒有說話,仿佛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劉大昆,好半天才喃喃道:“你要徹底改變總座的計劃,放棄整個南部戰場?”
“對,老子就是要這么做,只留下關兩個師牽制他們,其余盡數向東北方向發起攻擊。”
“總座能饒你?”
“所以呀,需要趙兄你配合,到時候戰情通報里就說,岡山的敵人已經全部撤往兵庫縣,我們是趁勢追擊。”
“你以為你的這點小聰明能逃得過總座的法眼,不出兩天,他就全然明白了,沒出事還好,要是兵庫縣沒有打下來,后方的島軍不顧一切沖擊我們的運輸線,一旦運輸線被切斷,我們就有可能陷入包圍,后果簡直不可預量。”
劉大昆望著北面的兵庫縣方向沉默了,他知道,趙良玉說的是實情,一旦自己估計錯誤,那么給整個部隊來了的就會是滅頂之災。
“算了司令,還是按照總座的方案走,這樣雖然速度慢點,但穩打穩扎出不了大事。”趙良玉趁機勸道,順手遞給劉大昆一支香煙。
劉大昆接過香煙,點燃,直到香煙抽得只剩下一個煙屁股,猛然往地上一砸,大聲道:“就這么定了,出了事老子全擔著。”
趙良玉氣得只跺腳,卻也毫無辦法,只好命令傳令兵下達命令。
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政委眉頭緊鎖,猶豫了好一陣子,終于咬咬牙,向身邊的一個少尉招了招手,在少尉耳邊一陣耳語。
政委做不了劉大昆的主,但有人做的了,這種嚴重違反紀律的事情,他必須上報,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上海。
“王八蛋,反了他,居然又違抗老子的命令,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子看他是不想活了?”蔣浩然咆哮如雷。
一旁的林瓏一癟嘴,輕聲咕噥道:“還不是你一次次地縱然他,要不然他怎么會有這種豹子膽?”
蔣浩然分明聽到了,目光掃了林瓏一眼,卻并沒有停留,最后落在冷如霜身上,道:“去給遠一集團軍發電文,撤銷劉大昆遠一集團軍司令的職務,司令之職由趙良玉暫代。”
冷如霜遲疑了幾秒,道:“總座,劉司令雖然抗命成習慣,但每次并非沒有道理,我覺得他的戰場嗅覺是十分敏銳的,這事你是不是在考慮考慮?”
“他要沒有這個本事老子早就撤了他。”蔣浩然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表情已經緩下來不少。
冷如霜趁熱打鐵,道:“不如我先發一道電文問問,看看劉司令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沒有道理,再撤他也不遲,畢竟臨戰換將總歸是不好。”
蔣浩然遲疑了會,回頭看向了身后的巨幅地圖。
端詳良久,又拿起測量工具在地圖上左右描了會,突然就笑了,莫名其妙地罵了一句:“這臭小子。”
突如其來的大轉變,讓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如墜云海。
“怎么,你認同他的做法了?”冷如霜奇道。
“認同了,讓劉大昆只管往兵庫縣推進,老子會以最快的速度給他調兩個師守后方。”蔣浩然丟掉手里的曲尺,笑呵呵地說道。
“啊……為什么,你剛剛還說要撤了他的?”林瓏似乎有些不甘心,她對劉大昆可一直沒有好感,這小子太能作了。
蔣浩然笑道:“如霜說得沒錯,這家伙的戰場嗅覺的確是十分敏銳,很善于捕捉戰機。”
蔣浩然說著在桌子上拿起一支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繼續說道:“你們看……這一塊區域是島國的兩個最重要的經濟圈——名古屋都市圈和京阪神都市圈,眼前蘇鵬部已經開始向名古屋方向推進,攻打名古屋都市圈的戰術動作已經十分明顯,島軍必然往這一帶集中兵力死守,其他的地方都將不在他們的考慮重點,南部的廣島、岡山、南九州等地,守與不守已經不重要了,所以,這一帶的兵力都會向這兩個都市圈靠攏,如果遠一集團軍提前打下了兵庫縣,那么,所有南部的島軍退路就全部被他切斷了,他們就是想去就救援也來不及,因為,遠一集團軍的位置比他們要靠前許多,所以,遠一集團軍不打岡山,決戰戰場自然而然地就會放在兵庫縣。”
冷如霜道:“但如果小鬼子不按我們的預想退兵,而是集中兵力打遠一集團軍的結合部,或是切斷部隊的后勤通道呢?”
蔣浩然道:“想切斷我們的后勤可沒有這么簡單,現在坦克師和新五師為前哨,緊接著就是211師,等明天島根的兩個師抵達之后,繼續往前投入一個師。后天,我就能再送兩個師上去,這樣,整個幾十公里的道路上全部是我們的軍隊,他們想切斷我們的后勤通道,不投入三五個師團想都別想。”
冷如霜點點頭,道:“如此一來,我們就不必要滿世界地追著小鬼子打了,而是讓小鬼子自動送上門來,兵庫縣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對,就是這么個道理。”
林瓏突然道:“那如果小鬼子根本不去打我們的后勤線,也不往兵庫縣后退,反過來卻往我下關一帶的兩個師反撲過來呢?那下關登陸場兩個是不是十分危險了嗎?”
蔣浩然道:“他們敢,我海軍艦炮隨時伺候,他們不是反撲,而是來送死。再說了,我還真巴不得他們這么做,老子正好騰出兵力直撲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