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利?”劉鶴話一出口,突然就緊張起來,疾呼道:“你不會是準備放棄進攻伊斯坦布爾吧?”
“不會,不但不會,我還要希特勒主動讓出保加利亞。”
“這怎么可能,希特勒就算是頭豬恐怕也不會答應。”
蔣浩然微微一笑,道:“我還就非讓他答應不可。”
劉鶴連連搖頭,道:“我不信,這太不可思議了。”
蔣浩然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把羅馬尼亞油田留給他們,你說他會答應嗎?”
“什么……”劉鶴蜂蟄般跳了起來,鼓著眼睛道:“總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蔣浩然一本正經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不是……總座,如果真這么做,這蘇聯人還不恨死我們,而且,羅馬尼亞都未必會同意。”
蔣浩然冷哼一聲,道:“羅馬尼亞現在已經把德軍得罪慘了,如果沒有我們的庇護,下一步德軍就能打得他們亡國,他敢不同意?至于蘇聯嘛,我不坑他他馬上就得坑我,所以,老子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蘇聯坑我們,這話從而說起?”
蔣浩然拿起一根香煙點燃,慢條斯理道:“四萬呀,你的戰術水平還湊合,但這戰略眼光還真就差了一點,我話其實已經說得夠透徹的了,你難道還想不到?”
劉鶴尷尬地撓頭,冥思苦想了會,依然不得要領,只好苦著臉求蔣浩然給他個痛快。
“我上個廁所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蔣浩然丟下一句,叼著香煙搖搖擺擺就出了門,留下一臉楞逼的劉鶴。
抓耳撓腮好一陣子,劉鶴已然沒有任何頭緒,恰好冷如霜走了進來,他趕忙向其求助,將前因后果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冷如霜單手扶額思索了會,道:“我覺得問題的關鍵在蘇聯會怎么‘坑’我們這個問題上。”
“蘇聯會怎么坑我們?”劉鶴重復了一句,若有所思,旋即猛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哦……快說說。”
劉鶴眉飛色舞,道:“你想,我們的大軍已經越過伊斯坦布爾海峽,現在羅馬尼亞又在我們的促成下發生如此大的政變,納粹的后方已然不再安全,尤其是石油問題,羅馬尼亞這場起義,斷了納粹最大的石油來源,這簡直是把納粹逼到了絕路上,要維系這場戰爭繼續下去,他們最迫切的就一定是重新奪回羅馬尼亞。如此一來,納粹將動員整個西線的兵力朝羅馬尼亞發動最猛烈的反攻,蘇聯卻由此徹底解套,而我們,等于是惹火上身,成為整個西線戰場的主力,將與納粹在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殺得頭破血流。”
“你的意思,蘇聯人會在這個時候隔岸觀火,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冷如霜道。
“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總座的意思,他說蘇聯人會‘坑’我們,一定就是指這事。”
冷如霜點點頭道:“有道理,我們的強大發展勢頭,足以讓蘇聯人惶恐,為了將來在亞洲的地位、為了削弱中國,換了我也一定會這么做。而且,他們還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整個國家前期遭受納粹重創,恢復元氣需要一些時日,只要他們拖上一兩個月不出兵,我們就算是在羅馬尼亞、保加利亞能打贏納粹,投入的兵力、耗費的物資簡直不可想象。到時候,蘇聯人再強勢出擊,從納粹身后一刀子捅下去,大半個歐洲就全在他們的掌控當中了,而我們最終除了得到一個傷亡慘重,其他什么都得不到。”
“啪啪啪。”
門外,蔣浩然鼓著掌走了進來,“還不錯,你們還不算太笨,但你們依然高估了蘇聯人的良心,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在伊斯坦布爾碾壓納粹,完全是因為有蘇聯的黑海艦隊為我們保駕護航,同時也提供強大的后勤援助,一旦失去了這個先決條件,與納粹對陣,我有多少部隊過海峽就會損失多少,畢竟納粹的強悍可不是吹出來的。所以,真到了那么一天,黑海艦隊肯定就能找出一些‘正當’的理由不能正常為我們提供援助了,而我們,就只能看著進入歐洲的軍隊被納粹全殲,這種風險老子不會冒,也絕不會給蘇聯人這個機會。”
冷如霜笑道:“你太狡猾了,說你是魔鬼一點不為過。”
蔣浩然道:“沒辦法,與魔鬼共事,你還懷著一顆天使般的愛心,到頭來吃虧的只有自己,與其等敵人來坑我,還不如我先擺他們一道。”
劉鶴搖頭晃腦道:“我簡直不敢想象,斯大林在知道了這事之后會吐血吐成什么樣子?”
蔣浩然不屑道:“他吐血總比我吐血好,所以劉鶴,你得給第十戰區發道電文,命令陳勉吾三天之內必須打到保加利亞去,只有我們與羅馬尼亞連成一片,成為羅馬尼亞最有力的大后方,才能把希特勒逼到不得不接受的我的建議。”
劉鶴應承著,隨后又道:“只是……總座,我們已經踏入歐洲了,對德國的后方已經造成了威脅,難道希特勒就不擔心我們出爾反爾嗎?換而言之,他們能相信我們的話?”
冷如霜搶答道:“我們與德國并無仇隙,犯不著把他們往死里得罪,這一點希特勒也能明白,基于此,希特勒有相信我們的理由。退一萬步說,即便希特勒不相信,他也沒有更好的兩全之策。蘇聯與他們是世仇,一旦這場戰爭以德國失敗告終,將會有什么樣的災難降臨德國希特勒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一定要從中選擇一個對手,希特勒都不應該選我們,而是蘇聯,所以,這個時候德國應該集結全部兵力把蘇聯打敗,最低限度也得將他們逼到談判桌上去,這是德國最后的希望,即便這個希望就是一根稻草,他們也得拼命抓住,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蔣浩然大樂,道:“不錯不錯,‘要想學得會,得跟師傅睡’還真是至理名言啊。”
“總座,要不今晚我跟你睡吧?”劉鶴一臉邪惡地問道。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