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劉司令。”楊洪烈攔住了正準備回去傳達命令的參謀,道:“我聽說特戰集團已經遇到煩了,你提前調動陸航飛機,肯定得打亂總座的整體部署,所以,還是我們自己消化吧,用艦載俯沖轟炸機來執行這個任務。”
“這樣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SBD無畏式載彈量太小,炸不出水平轟炸機的氣勢來。”劉大昆無不惋惜。
“嗨,只要目的達到就行,你還要氣勢?”趙良玉哭笑不得。
楊洪烈也笑道:“我們也有優勢,航程短,目標更精準,保證能將群山所有敵人工事犁一遍。”
劉大昆大手一揮,道:“那行,就用無畏式,轟他狗日的半個小時。同時,命令鄧世昌號到群山海域去晃悠。”
與此同時,漢城,島軍第五十軍指揮部。
雖然已經是凌晨五點,但指揮部依然一片燈火輝煌,參謀將領穿梭其中,可見這一晚他們也通宵未眠。
環形會議桌首位、巨幅地圖下方,多田駿和田中新一正在吞云吐霧,雖然略顯疲憊,但神情還比較輕松。
田中新一吐出一口濃煙,道:“沒想到他們還真成了,四個師團一夜之間全部越過鴨綠江,成功站穩了腳跟,這下蔣浩然的特戰集團軍該緊張了。”
多田駿搖搖頭,道:“我看沒有這么樂觀,都這個時候了,他們的坦克師、陸航師依然沒有返回馳援,似是已經看穿了老畜生的底牌,就等著老畜生出牌了。”
田中新一道:“我倒不這么認為,坦克師、陸航師按兵不動,是因為還沒有摸清狀況,同時,他們也怕我們會趁機起事,朝他們反撲過去。而且,他們現在主動放棄新義州一帶,全部兵力撤到西面、南面兩線,有向保住鹽州、永川兩個登陸場的意思。只是他們不知道,等過了今晚,蝗軍將會有十個師團近三十萬大軍朝他們猛撲過去,等他們明白的時候,恐怕一切都晚了。”
多田駿道:“那也得這四個師團能扛得住今天白天這一頓狂轟濫炸。”
“這個我覺得問題不大,現在之那軍已經完全撤出新義州,蝗軍占領的區域不算小了,之那航空兵雖然強大,但蝗軍現在裝備的防空火力也大大加強,能夠進行低空封鎖,地面上并沒有明顯的工事堡壘、部隊也不可能扎堆,我不相信之那人的航彈真的不要錢,一股腦兒往下傾瀉實施地毯式轟炸。”
多田駿丟掉手里的煙頭,雙手環抱在胸前,右手摩挲著剃得溜光的下巴,似乎并沒有找到反駁的理由,索性沉默不語。
田中新一又道:“多田君,你看……那邊讓我們掉頭追擊的事情……”
多田駿立即打斷道:“這事就算了,他們幾十萬大軍還對付不了十幾萬人嗎?我們呀,安心構筑大同防線就是,不去搶他這份功勞。”
田中新一還想說什么,一個參謀慌里慌張進來報告,剛剛收到群山急電,之那航空兵突然出現在群山上空,對群山海岸工事開始狂轟濫炸,并且,海軍前哨證實,有航母艦隊正朝群山海岸線靠近。
“從群山登陸?”多田駿皺起了眉頭,回頭端詳地圖良久,喃喃道:“我倒是想過他們會從光州、全州、釜山登陸,卻沒有想到蔣浩然會看上群山。”
田中新一手里拿著剛剛發來的電文看著,嘴里卻隨口答道:“選擇群山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群山是個港口城市,而且離漢城近,一旦占住群山,他們隨時都能攻擊我們的首府,朝鮮半島就被他們輕易地一分為……不對呀?”
田中新一突然住了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手里的電文。
“田中君,你發現什么了?”多田駿急道。
田中新一將手里的電文往前一送,道:“你看看這份電文,仔細看。”
多田駿狐疑滿面,但還是接過電文仔細看起來,良久,一臉凝重地抬頭,道:“艦載機?你是說他們使用的艦載轟炸機,而不是陸航重型轟炸機?”
“是呀,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蔣浩然真的準備奇襲群山,他會用無畏式來執行轟炸任務嗎?”
多田駿連連點頭,道:“對,艦載轟炸機裝載量小、航彈質量輕,要摧毀海岸工事,當然是航彈越重越好,他在欲蓋彌彰。”
田中新一接著道:“他的真正意圖不在群山,而是群山附近的海岸線,目的就是讓我們抽調兵力前往支援群山,他們好趁虛而入。”
“群山附近港口城市?”多田駿念叨著,目光已經盯著地圖,“往南是光州、往北是仁川……仁川?不好,他們真正的登陸地點在仁川。”
“仁川?”田中新一皺起了眉頭,“多田君,你是不是再想想,眾所周知,仁川港有著全亞洲最大的落差,漲潮時海浪不停上涌,高達上十米,退潮時海灘長達幾萬米,寬達數千米,所有船只在漲潮時才可進港,退潮時則會全部擱淺。一旦在進攻時遇到退潮,則進攻部隊會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之中,而且仁川地區暗礁淺灘星羅棋布,露出水面的小島也是數不勝數,登陸艦很容易觸礁或者擱淺,這顯然不是艦隊理想的登陸點。”
多田駿黑著一張臉,嘴里念念有詞:“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
田中新一苦笑道:“多田君,我可不像你熟讀中國的古兵法,這段文字聽得我是一頭漿糊。”
多田駿道:“這一段話出自孫子兵法兵勢篇,意思是說:善于調動敵軍的人,向敵軍展示一種或真或假的軍情,敵軍必然據此判斷而跟從。給予敵軍一點實際利益作為誘餌,敵軍必然趨利而來,從而聽我調動。一方面用這些辦法調動敵軍,一方面要嚴陣以待。”
田中新一笑道:“恕我愚鈍,依然沒有聽出你要表達的意思,你還是明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