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抵抗搜索,巨大的旋翼動能,讓地面一片飛沙走石,田間地頭樹木林間都別想藏人,理論上來說,敵人應該是撤退了,上海告急,這也符合他們當前兩害相權取其輕之策。
就在楊雪峰命令舟橋部隊進入,準備搭建浮橋過河的時候,李鐵再次叫停了部隊。
擔任狂飆縱隊司令多年,他與敵人短兵相接無數,也十分熟悉敵人的秉性,總覺得他們不會這么容易撤退,對岸一定有什么陰謀。
當即,他命令偵查直升機往河灘發射。
兩架武裝直升機當即返航,在敵人阻擊陣地外圍兩百余米的河灘上將短翼下方兩個火箭巢全部傾瀉干凈。
“轟轟轟。”一道道強光刺目,幾百米的地方化為一片火海。
現在的都加了鋁熱劑,燃燒起來更加猛烈。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空無一人的河灘,火場居然有人形物體在肆意狂奔,而且人數不少,張牙舞爪的,隔著一千余米的距離,都仿佛聽到了他們的慘叫聲。
緊接著,整個河灘都動了起來,一塊塊草皮被掀開,小鬼子全鉆了出來,眨眼之間河灘上就人滿為患。
而剛剛還死氣沉沉人跡不見的戰壕,也瞬間活泛起來,一張張木板、鋼板從地底下被掀翻,一挺挺機槍面露猙獰,并且,靠近偵查直升機的毫不猶豫地開始瘋狂掃射,打得兩架直升機叮當只響火光四冒。
地面上更是有幾架火箭筒同時瞄準發射,一道道流火朝著直升機疾射而去。
“轟轟轟。”
急速撤退的直升機躲避不及,連中數彈,就在眾目睽睽下凌空解體。
“開炮開炮,所有直升機全部攻擊。”楊雪峰跳起腳咆哮著。
河灘上的坦克全線開火,機槍、大炮可勁地造,直升機也盡數起飛,懸停在半空中開始沖著對岸傾瀉,但河灘上的敵人已經趁著開火前的間隙,基本上盡數返回戰壕,消失在視野中。
“操,小鬼子夠陰險的。”楊雪峰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罵道,心里后怕不已。
剛剛如果不是李鐵心思縝密,舟橋部隊就會交代在河里了。
李鐵一指前方道:“敵人的戰壕里挖了地下工事,上面以木板、鋼板覆蓋,而且,我敢斷定,有交通壕連接外面的散兵坑,只要我們進攻,他們還會出現在這些散兵坑里。”
“這個……不可能吧?”楊雪峰摳了摳頭一臉不可置信。
顧長森道:“完全有可能,我們是直升機、坦克組成的機械化部隊,火力強、打擊力度大,敵人正面阻擊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們只能出這種歪招,像土撥鼠一樣地貓在土里,冷不丁地鉆出一個來,火箭筒一架,對我們的直升機、坦克都是巨大的威脅,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拖住我們。”
“那怎么辦?”想想晚上就要進入上海,楊雪峰頭都是大的,倒不是擔心打不垮對面的敵人,只是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李鐵曬然一笑,道:“后勤能跟上來嗎?我是指彈藥夠不夠?”
“能。”楊雪峰很肯定地回答,“莊家的運輸船隊在鎮江將四十三集團軍兩個師運過江后,也加入了我們的運輸隊,所以,各種武器彈藥、燃油都是可著我們揮霍。”
“那就好。”李鐵面露猙獰,道:“命令所有的坦克三里地排開,炮團隨后,給老子轟,舟橋部隊就在炮彈飛過的區域搭建浮橋,兩個小時內,必須修好浮橋。直升機隨時警戒,一旦發現敵人的炮兵冒頭,立即撲上去給老子滅了它狗日的。”
“是,司令。”楊雪峰快步離開。
顧長森皺起眉頭,道:“老李,就算部隊過了河,這敵人地下的威脅還是存在,短期內我們可無法殲滅他們,要知道,對面的敵人可是兩個師團。”
李鐵微微一笑,道:“敵人的防御是針對我們坦克、直升機來的,但如果換上步兵呢?”
顧長森一愣,道:“可我們只有一個步兵師,而且,你總不可能讓坦克直升機果奔吧,沒有步兵協同這可是十分危險的。”
李鐵癟嘴道:“你忘了我們身后還有蘇燦武嗎?”
“啊……”顧長森略微錯愕,馬上驚呼道:“你是說我們搭建完浮橋之后,部隊立即揮兵直撲上海,將這個爛攤子留給蘇燦武?”
“對,要想完成任務只能這樣了,蘇燦武兩個師跟在我們屁股后面一槍未放,我得給他找點事做不是?”
顧長森凌空虛點,道:“你太壞了,人家可是步兵,兩個師從鎮江過江,跟在我們后面已經是急行軍三天三夜了,人還沒有到,你就留給他們一個如此艱巨的任務,簡直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給他們,蘇燦武不得跳起腳罵娘呀。”
“哈哈哈。”兩人大笑起來。
瀏河邊,一百二十余輛坦克排開,根根炮管刺天,朝著對岸延伸轟炸,后方還有炮團幾十門小口徑炮火,轟隆隆地將整個對岸炸成了一個火場。
用炮火犁地可不是李鐵獨創,幾乎現在的國軍都這么干,闊綽了,誰還不會揮霍。
瀏河只不過是太倉的一條小河流,由西至東注入長江,全長十幾公里,寬不過一百米左右,狹窄處只有六七十米。
島軍兩個師團在此構筑防線,真刀真槍地打起來,就憑一個坦克師和一個步兵師,真不知道戰役會打到什么時候去。
當然,坦克對陣步兵,敵人完全沒有勝算,但他們將戰場布置得如此復雜,勝敗不說,李鐵要想短時間突破基本不可能。
所以,李鐵這番處置無疑是英明的。
上海,島軍司令部,南門。
爆炸聲隆隆、槍聲陣陣,子彈橫飛如雨,隔著一條馬路,兩軍對壘的氣勢已經形成。
空降第一團以低矮的門臉房屋、斷壁殘垣為陣地,島軍則在門口擺下了機槍沙壘,更有南面幾十個窗口為射擊孔,敵我雙方開始了瘋狂的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