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國軍第九戰區司令部。
戰區總司令薛岳、參謀長吳志逸、第二十七集團軍總司令楊森、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俞濟石、第四十集團軍總司令張大彪等一眾蔣浩然匯集一堂,就連久日不見的劉鶴也赫然在目。
廣西戰役已經全部結束,桂林前指也撤銷,劉鶴當然得回第四十集團軍,更何況眼前還有這么大的一場戰役等著他們,張大彪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眼前的第四十集團軍已經正式劃入第九戰區,此次光復蘇滬杭的戰役,其實他們才是主攻部隊。
名義上是三個戰區聯合作戰,但第三戰區除了四十四集團軍,其余兩個集團軍都在長江北岸,第六戰區就更不用說了,部隊都在長江北岸,所以,他們的主攻任務當仁不讓。
眼前楊森部正在進攻濮陽、宜興,配合李鐵部光復常州、無錫。
俞濟石部在湖州、德清、臨安一線,部隊正在全力進攻三地。
第四十集團軍主力已經打入杭州,隔著一條錢塘江與敵人對壘。
作戰沙盤前,薛岳敲響了沙盤邊緣的木框,一臉威嚴道:“情況你們應該都了解清楚了,總座的命令也十分明確,接下來的仗要怎么打我不管,我要的只是你們前進……前進……再前進,五天之內,部隊主力必須出現在上海外圍。”
“是,司令。”眾將領轟然應諾。
薛岳滿意地點點頭,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走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等等司令,我有個想法。”張大彪道。
薛岳側目,道:“說。”
張大彪拿起指揮桿,在杭州地區畫了一個圈,道:“眼前敵人在整個杭州地區的兵力有五個師團和四個偽軍師,兵力雖然比我們要差一大截,但錢塘江大橋已經被他們摧毀,隔著錢塘江天險,如果走常規線路進攻的話,我們可能三天都無法過江,付出的傷亡代價也必然是十分巨大,所以,我們想出其不意,走一條不常規的路。”
薛岳眼睛一亮,道:“出其不意?說說,怎么個出其不意法?”
張大彪眉毛一挑,道:“兩個師從慈溪下海,在海鹽登陸,直取嘉興,切斷杭州島軍的全部退路,不但可以吃掉這幾個師團,還能加快我們進入上海的進程。”
薛岳鼓起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拿起曲尺在地圖上量了量,道:“你開什么玩笑,從慈溪過海到海鹽有二十多公里的水路,你兩個師游泳過海呀?”
張大彪微微一笑,道:“司令,您大概還不知道,自總座在溫州組建了第一支海軍,沒多久,國內第一家造船廠也新鮮出爐了,雖然我們自己煉的鋼鐵還達不到建造大型戰艦、航母的地步,但內河艦炮、登陸艦、運輸船等這些完全沒有問題,所以,區區兩個師的部隊過海根本沒有問題。”
一旁的劉鶴也笑道:“司令,別說是兩個師,如果有需要,就算是一次性運輸五六個師都不在話下。”
薛岳睜大著眼睛望著兩人,半天沒有出聲,他還真被驚到了,接手第四十集團軍的時間還不長,他還真不知道還有這茬。
看薛岳半天不說話,參謀長吳志逸道:“好吧,就算是你們有過海的能力,但現在島軍正在全力撤兵,他們在杭州灣金山、泥城等多處碼頭、港口都有部隊進入撤退階段,所以,整個杭州灣敵人的艦艇、潛艇絕對不在少數,一旦發現你們的船只出現在海面上,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你們怎么辦?”
張大彪道:“所以嘛,我需要司令部的支援,在過海的這段時間里,我希望司令部能調集附近所有的戰斗機、轟炸機為我們護航。”
薛岳道:“護航沒有問題,但水下的潛艇呢?”
張大彪道:“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有反潛直升機,保證讓敵人潛艇無所遁形。”
薛岳擊節道:“好,就按你們的計劃實施,還有什么要求沒有?”
“還有。”張大彪答道:“我希望第十九集團軍能集中精銳部隊進攻湖州,以最快的速度攻陷湖州,直接往里穿插,我們的過海部隊也會在第一時間攻擊前進,如果配合得好,兩路大軍可以實現在嘉興會師,一旦我們占據了嘉興,無論是敵人從杭州還是上海方向救援,他們都將無力回天,杭州這幾個師團妥妥地成為了我們嘴里的肥肉,我們想什么時候吃都行,而且,這樣也就完成了總座合圍上海的重任。”
當夜十二時許,上海,島軍華中方面軍總司令部。
自徐州失守,陸上通途已經被切斷,岡村寧次失去了對京滬杭的直接管轄便利,原本撤銷的華中方面軍再次死灰復燃,司令官依然是西尾壽造大將,參謀長是青木重誠中將。
指揮部內一片忙碌,司令官西尾壽造大將黑著一張臉來回踱步,突然停下,揮著手咬牙切齒道:“都是東條二等兵做的好事,提的什么狗屁焦土計劃,現在好啦,南京按照他的要求被摧毀了,卻招來了之那軍毫無底線的瘋狂進攻,這幾十萬大軍還如何順利撤退?”
參謀長青木重誠無奈地搖搖頭道:“大將閣下,事已至此,抱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還是想想怎么渡過這個難關吧?”
西尾壽造沒好氣地回答道:“除了嚴防死守還能有什么辦法?你立即電告前沿各部隊,無論多大的壓力,他們都必須死守陣地,絕不能讓之那軍突破防線。”
青木重誠道:“大將閣下,您應該知道,這很困難,之那軍的兵力是我們的倍數,裝備也比我們盡量,我們在完全失去空防,海軍也無力支援的前提下,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鋼鐵洪流。”
“那你說應該怎么辦?”
青木重誠遲疑了會,道:“依我看,把機會留給幾個精銳師團吧,其他部隊繼續投入到戰爭中去,否則,我們拖不了多久了。”
西尾壽造一愣,臉上的肌肉只抽搐,痛苦而絕望的神情寫滿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