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廖內群島以東海域,中國太平洋艦隊“中山號”航母。
艦橋上,中國太平洋艦隊副總司令、第二艦隊司令官楊洪烈中將迎風而立,身后的旗桿上一面青天白日旗獵獵作響。
東方魚肚白初現,曙光已經來臨,在楊洪烈的前方,一片海島隱約可見。
楊洪烈遙指前方,道:“前面就是阿南巴斯群島吧?”
參謀長鐘凌風少將道:“是呀司令,前面就是阿南巴斯群島了,過了阿南巴斯群島就是中國南海,我們回來啦。”
“終于回來了,我們終于回來了。”楊洪烈喃喃自語,臉上已然潸然淚下。
中國海軍百年滄桑,是一部心酸的血淚史,也是這些海軍將領心中永遠的痛,此刻他們終于回來了,而且是強勢回歸,怎么能讓這些背負著屈辱的將領們不激動感慨。
鐘凌風嘆息道:“可惜這次讓第一艦隊和第三艦隊拔了頭籌,他們成為第一批進入南海的艦隊,他們昨晚就出發了,此刻應該已經過了蛇島(越蘭南部群島,又稱昆侖群島)。
楊洪烈白了鐘凌風一眼,道:“都是中國海軍,有必要爭這個虛榮嗎,歷史的教訓還不重嗎?”
“呵呵!”鐘凌風訕笑道:“司令批評得是,凌風也就是隨口一說,我輩軍人是應該吸取教訓,放棄個人榮辱得失,一切以戰局為重、一切以振興海軍為重。”
“這還差不多。”楊洪烈滿意地點點頭,道:“對了,東印度艦隊和米國第七艦隊都到位了沒有?”
“都到位了,就等你一聲令下!不過司令,這次總座任命你為前敵總指揮長,恐怕米軍第七艦隊的托馬斯•金凱德中將和英軍東印度艦隊的薩默維爾少將未必會心悅誠服,所以,在進攻上肯定也不會全力以赴。”
“米軍我管不著,畢竟他不屬于東南亞戰區的戰斗序列,但東印度艦隊可是,薩默維爾他要是又撒什么小聰明,吃虧的可就是他了,就算我拿他沒有辦法,但總座絕輕饒不了他。”楊洪烈停頓了會又道:“參謀長,戰斗打響之后,你命令他們后方的‘長沙號’(輕型航母,十二艘輕型航母全部以省會城市命名)盯緊他們,一旦發現他們耍花槍立即報告。”
此次戰役以中國太平洋艦隊第二艦隊為主攻,進攻方向為蘇卡達那、三發,戰斗位置居中。
東印度艦隊在左翼,進攻方向為大叻,名為助攻,但他們的位置已經進入中國南海,到達了曾母灘一帶,所以,實際上他們擺在了戰爭的最前沿,島軍南方艦隊從菲律賓開過來,首先就會與他們遭遇。
至于米軍第七艦隊,他們在楊洪烈右翼,位置在瓜哇海,進攻方向是婆羅洲南部的重要港口巴塔坎,為助攻。
從整個戰術動作來看,蔣浩然的計劃是絕對充滿野心的,一旦成功,荷屬東印度整個西南角就會被切除,三路大軍很快就能連成一片,只要能在島上打下一塊區域,盟軍陸軍的坦克裝甲車將源源不斷地往島上開進。
憑眼前島軍的戰爭潛力,根本不可能與盟軍抗衡,荷屬東印度群島失陷基本就是時間問題了。
六時許,日出東方,金色的太陽發出奪目耀眼的亮光,海上瞬間射出萬道金光。
中山號航母作戰室內,楊洪烈高高舉起右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墻壁上的時鐘,看著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還有三十秒,全線進攻的時刻就要來臨了,作戰室內靜得就只有滴答的秒針聲和咚咚的心跳聲,每個人都在等著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突然,電訊室的門打開,一個上校參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急道:“司令,總座急電!”
楊洪烈一愣,莫名地心里一緊,一種不好預兆爬上了心頭。
正常情況下,蔣浩然的命令只會發給總司令陳少寬,有什么作戰部署再由陳少寬發給他,這個時候蔣浩然直接將命令發到了他的指揮部,只能說明情況十分緊急,有可能進攻會被叫停,這個時刻楊洪烈已經等候多時,能讓他不慌張嗎。
楊洪烈慢慢放下了右手,卻沒有勇氣去接電文,還是鐘凌風從中校手里接過電文,匆匆瀏覽后道:“總座到萬象了,全面接管了陳總司令的指揮權,海陸空全部由總座指揮。總座命令我們即刻全線進攻,但……”
本來楊洪烈聽到“全線進攻”還如獲重負心里一喜,誰知被這個“但”字又搞得緊張起來:“‘但’什么?”
“但是我們只攻不進。”
“只攻不進?什么意思?”
鐘凌風揮了揮手里的電文,道:“這還不明白?總座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兩個去唱主角,我們就在旁邊吆喝唄。”
楊洪烈一愣,突然啞然失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下達三路大軍全線進攻的命令,只不過第二艦隊以艦載機攻擊為主,少量的驅逐艦、巡洋艦繼續向前,航母則按兵不動。
因為進攻被叫停,指揮部里的氣氛有些怪異,大家仿佛都是心事重重的,各自忙著手里的活計。
布置了這么長的時間,就等著大舉進攻的時候被叫停了,這誰心里能痛快得了?
但這是蔣浩然的決定,就算是有怨言、還有點其他想法的人都不敢提了。
“司令,你說總座這是要干什么?”鐘凌風道。
楊洪烈從桌子上拿起一包香煙,抽出一根自顧地點燃,吐出一口濃煙,道:“干什么?總座根本沒打算打荷屬東印度,我們也就是在這里造造勢而已。”
“我知道了。”鐘凌風恍然大悟般道:“總座就是為了調出敵人的海上艦隊圍而殲之,所以我們第一、第三艦隊昨晚就穿插到了蛇島,只等敵人南方艦隊出來,他們會立即出擊,將敵人圍而殲之。”
“圍個屁,總座從一開始的心思就不在荷屬東印度。”
“啊……那我們如此大張旗鼓地進攻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