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哨兵發出了國軍進攻的警報,所有士兵立即進入防御狀態。
不多時,前沿的確發現人影晃動,但人數并不多,而且他們在進入槍炮的射程之前就停了下來。
經歷了幾次大規模的進攻之后,陣地前沿多的是炮彈坑和修筑的戰壕、防炮掩體,國軍進入了之后卻半天不見任何動靜,只把防線上的島軍、蘇偽軍看得直犯迷糊,不知道他們又準備出什么幺蛾子。
“快看,那是個大喇叭嗎?”有眼尖的蘇聯士兵驚叫道。
士兵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認同,一些軍官舉起望遠鏡,很肯定地回答,那就是大喇叭,而且數量還不少。
島軍軍官和德國軍官頓時臉色大變,他們大概也能猜出國軍準備干什么了。
果然,不多時,一個個大喇叭開始放出聲音傳了過來。
喇叭里的聲音說的是俄語,而且說的是關于撤銷“270號命令”和西西伯利亞交還中國的事情。
有耳朵尖的蘇聯士兵當即就驚呼起來,這是斯大林元帥的聲音,國軍的宣傳單上說的是真的,他們沒有騙我們,“270號命令”真的撤銷了,我們可以回國了,我們還能見到家人。
不多時,整條防線都沸騰起來,斯大林的原聲帶,這可做不得假,島軍和德軍的任何解釋都是枉然,軍心渙散已經無法收拾。
沒有人愿意在異國他鄉做一個孤魂野鬼,也沒有人殘酷到可以放下親人和他們生活的那一片土地,一切希望就在眼前,怎么能讓這些蘇聯官兵不激動。
慌亂的島軍立即開炮,將前沿炸得一片塵土飛揚,隆隆的炮聲自然也掩蓋了一切聲音。
德國軍官和島國軍官則開始利用這個機會加緊游說,反復強調這是陰謀、這是反間計,甚至是蔣浩然聯合了斯大林給蘇聯兄弟們制定的一個套子,一旦鉆進去了就后悔莫及,下場就跟東南縣的俘虜差不多。
前面慘死的櫻花師團也是個鮮活的例子,即便是投降也被他們漠視,一個個被砍頭、焚燒至死,慘不忍睹。
而且,島軍和德軍也開始給他們畫餅,承諾給他們充足、豐富的食物,盡快解決冬裝問題,并且提高軍餉,戰后還能獲得一系列的良好待遇等等。
連哄帶騙再加上威逼利誘等等一切的手段,終于在炮襲結束之前穩定了蘇偽軍的軍心。
就在島軍長吁一口氣的時候,麻煩又來了。
炮火一停,前沿的硝煙未散,大喇叭又開始廣播了,而且這次喇叭里全是東南縣被俘虜的蘇聯高級將領,一個個介紹的都是某某師的師長、某某團的團長,真實得防線上的蘇聯士兵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本人。
他們一上來就極力證實紙片和廣播上的內容都是真實的,斯大林親筆簽字的原件他們都看過,絕不是偽造,他們回到祖國的懷抱將成為現實,與家人團聚的日子也絕不會遙遠。
國軍不但給了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也給了他們最好的優待,餐餐大魚大肉米飯管夠,而且還給他們換了新棉衣呢。
一群收拾得干干凈凈、油光滿面的蘇聯士兵開始在外嘚瑟,拍著圓鼓鼓的肚子、掀開軍裝顯擺他們的新棉衣,還不斷地招手示意過來。
慌了神的島軍開始摳響了堡壘里的輕重機槍,他們馬上躲進了掩體。
大喇叭里開始傳來了優美的旋律,緊接著蘇聯俘虜開始哼唱,聲音由弱到強,最后竟然匯集成一場聲勢浩大的大合唱。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這首歌歌名叫《喀秋莎》,描繪的是蘇聯春回大地時的美麗景色和一個名叫喀秋莎的姑娘,對離開故鄉去保衛邊疆的情人的思念。
飽含少女純情的歌聲,把姑娘的情愛和士兵們的英勇報國聯系在了一起,使得抱著冰冷的武器、臥在寒冷的戰壕里的將士們,在難熬的硝煙與寂寞中,心靈得到了情與愛的溫存,一度成為戰場上蘇軍士兵的慰藉。
此情此景,再來一首帶著濃郁鄉情的《喀秋莎》,對蘇軍士兵心靈上的沖擊是無以言喻的,思鄉之情泛濫成災勢不可擋。
防線上的蘇聯士兵開始不自覺地走出了工事、堡壘,跟著喇叭的旋律低聲唱響這支在他們心里埋藏已久的歌謠:
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
駐守邊疆年輕的戰士,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勇敢戰斗保衛祖國,喀秋莎愛情永遠屬于他。
勇敢戰斗保衛祖國,喀秋莎愛情永遠屬于他。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歌聲結束之時,許多人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這種局面是島軍始料未及的,一時間完全蒙了,下面的軍官根本不敢擅作主張采取鎮壓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會遭致嘩變,這個責任誰都承擔不起,只能層層上報等候通知。
事實上,即便是霸縣的總指揮五十二軍司令官細川中康也是措手無策,霸縣防線上蘇軍的數量大大多于島軍,一旦他們喪失了戰斗意志,坦克沒有人開,堡壘里、防線上的機槍、大炮也完全成了擺設,這對島軍來說絕對是災難。
時間不等人,再難也得拿出一個方案,權衡再三,細川中康決定抽調一半的島軍士兵進入工事督戰,配合德國軍官對蘇軍進行強力管制,原則上以疏導為主,但對于一心投降的軟弱分子也絕不能手軟,該殺的殺該斃的斃,總之不能讓這些士兵擾亂了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