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莞爾摘下頭上的軍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咣咣灌下幾口水,愜意地發出一聲長嘶,才道:“幸不辱命,之那航空兵看來是領了死命令來的,不惜冒著蝗軍密集的防空火炮低空俯沖轟炸,好幾枚重型航彈差一點就落在大橋上了,但他們最終都沒有得逞,我英勇的蝗軍勇士還擊落他們兩架轟炸機,剛剛我又布置了幾道火力點,除非之那航空兵有本事從兩千米以外的高空準確將航彈扔到大橋上,否則他們別想炸毀大橋,不過,這種水準別說之那航空兵,恐怕蝗軍的航空兵都做不到,哈哈哈……”
第二天,武漢行營,國民政府前敵總指揮部。
指揮部內一片歡騰,黨國高官匯集一堂慶賀著空前大捷。
從昨天下午開始,三路大軍平行推進,敵人防線瞬間土崩瓦解,防線上的兩個島軍師團及大量的偽軍幾乎被全殲。
傍晚的時候,黑虎的第一路軍已經成功切斷島軍商丘方向的退路,對徐州形成合圍態勢,剩下的兩路大軍只取徐州,與敵約一個師團的守軍進行了殘酷的巷戰,只用了不到一晚的時間,幾乎全殲城內之敵,國軍全面光復徐州。
敵人分三路逃竄,中國軍隊也立即兵分三路全線追擊。
西路以楊森的第二十七集團軍為前鋒,新四軍和八路軍三個師為第二梯隊的部隊,目的是清除島軍第一軍的留守余孽和第十軍的部分潰軍。
因為安徽河南一帶自花園口決堤之后,黃泛區眾多,不適合機械化部隊行進,故機械化程度較高的巾幗師和黑虎的坦克師被留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是駐守徐州,清除附近的島軍余孽。
北路大軍由楊長順的坦克第三師擔當前鋒,沿著津浦線一路向北,追擊島軍第十軍主力部隊,協同前進的是殷同來的新二師和楚中天的特戰師,許彪的新一師為第二梯隊的支援部隊。
因為是主攻方向,蔣浩然安排的全部是快速機動部隊,他們將裹著島軍第十軍的殘兵敗將前進,直達黃河邊上的濟南,打垮島軍第十軍并不是他們的全部目的,他們還必須隨著潰敗的島軍一路涌入濟南城,并順勢占領濟南奪取洛口黃河鐵路大橋,這也是蔣浩然之所以佯炸鐵路橋,卻又要保證鐵路橋安全的根本原因。
洛口黃河鐵路大橋是國軍進入華北的唯一途徑,一旦這座大橋被撤退的島軍摧毀,要想在黃河上再架起一座可供裝甲部隊過河的橋梁,即便有專業的舟橋部隊,恐怕半年時間都別想建起來,所以蔣浩然一直沒有對敵人痛下殺手,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只要島軍主力部隊還在黃河南岸,他們就不可能提前炸毀大橋,而隨著潰兵一路攻進城,就是最佳的時機。
當然,光憑正面部隊強行突破肯定是不可能的,蔣浩然還有后手,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東路以徐俊耀的坦克第二師為前哨,協同部隊為蘇鵬的新三師,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團軍為第二梯隊部隊,他們將沿著隴海鐵路一路往東追擊,蔣浩然給出的命令是,在島軍到達連云港之前殲滅島軍十二軍主力,絕不能讓他們在連云港登上海軍艦艇逃脫。
島軍第十二軍往連云港方向突圍,其目的是顯而易見的,就是想借助海軍從海上跳出戰場。
一片喧騰的指揮部里,所有人都笑逐顏開歡欣鼓舞,只有蔣浩然一人孤獨地坐在一隅,望著在桌子上一張張擺開的電文發呆,這些電文都是前方發回來的戰情通報。
“想什么累子謙,現在戰局已經十分明朗了,我軍勝券在握,還有什么可擔憂的,來,喝一杯。”
一個聲音突然在蔣浩然身邊響起,隨即一只裝著半杯紅酒的酒杯出現在蔣浩然面前。
蔣浩然驚起,回頭一望,這才發現是李宗刃,后面還跟著白崇喜,白崇喜也端著酒杯上前,朝蔣浩然舉了舉手里的酒杯,道:“是呀,子謙,這一仗打得漂亮,我敬你一杯,也算是為你彌補了我的過失表示一下感謝。”
拋開政見,蔣浩然和眼前的這兩人其實并無什么矛盾,相反,在委員長下野之前兩人還給過他不少幫助,雖然是帶有目的性的,但這份情蔣浩然也一直沒有忘記,所以兩人能在這個時候放下架子敬自己的酒,蔣浩然當然也得給他們臉,當即起身從李宗刃手里接過酒杯,碰杯之后一飲而盡,干脆得讓只是抿了一小口的李宗刃、白崇喜略顯尷尬,兩人對視一眼之后,也學著蔣浩然一口全部倒進了嘴里,只是在喝完之后,三人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笑罷,李宗刃道:“子謙呀,這一役你功高至偉,麾下的將士也表現極佳,所欠的軍餉我和建生(白崇喜字)商量了一下,一定給你想辦法補上,但你也知道,這一次你可是把四大財團都全部得罪干凈了,要他們痛痛快快將錢拿出來可能還會有些難度,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跟你斡旋的。”
蔣浩然一愣,似乎沒有意料到李宗刃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來,但他很快就明白,他們在對待自己的戰略方針依然是拉攏為主。
但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帶有目的,蔣浩然都不想跟他們繼續這個話題,他正巴不得四大財團不給他發軍餉,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開銀行、發行鈔票、經營自己的產業,這樣誰都無話可說,到時候他還可以反咬一口,這都是你們逼我的,而且還可以獲得廣大民眾的支持、同情。
所以,蔣浩然果斷地揮起了手,道:“總統,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戰局并沒有我們想象的、看到的這么簡單,敵人有陰謀。”
“敵人有陰謀?有什么陰謀?”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驚呼道。
蔣浩然一指桌面上的電文,道:“我仔細看過戰情通報,各部隊的繳獲數字太龐大了,坦克、汽車、火炮等等武器不計其數,甚至有許多都是完好無損,可見島軍為了撤出戰場什么都不顧了,這很反常。”
白崇喜奇道:“這有什么反常呀?我們的追擊部隊全部是機械化的部隊,如果他們帶著這些重武器怎么可能逃脫追擊,他們這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