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許,宿州、靈璧前沿也發動了規模宏大的進攻。
戰術依然是首先轟炸機將敵人前沿犁個兩三遍,隨即武裝直升機登場,隨后就是坦克碾壓,最后才是步兵沖鋒。
這種攻擊力度、攻擊陣型,別說小鬼子臨時修筑的土木工事,就算是鋼筋水泥修筑的永固工事都不夠看,尤其島軍全面喪失制空權,整個天空都屬于中國軍隊的,地面裝備又差得不在一個層面,他們能守住防線就見鬼了。
不到一個小時,敵人亳州、靈璧整條防線就全面崩潰。
黑虎的坦克第一師以及隨后的二十七集團軍、巾幗師、新四師等部隊長車直入,他們的目的是快速占領碭山、沛縣,切斷隴海鐵路的同時,對徐州西面形成包圍態勢,逼迫島軍主力往東走津浦線。
而其他兩個坦克師的目的就更明確,直接往徐州推進,但并不以占領徐州為目的,而是夾著島國的潰兵一路往北攻擊前進,一直將他們追到黃河邊上才算收場。
下午四時許,徐州。
島軍的防線摧枯拉朽不堪一擊,最大的后方徐州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街頭小巷潰兵如流水。
盡管部隊從昨天開始起就進入了大撤退階段,但幾十萬大軍在短短兩三天時間里潮水般地從前沿涌下來,擁擠的程度可想而知,尤其前方各種告急的電文雪片般飛到后方,上上下下更是一片慌亂。
為了能讓部隊快速出城,島軍甚至推到了一大片民宅,用炸藥轟開了一段城墻來“泄洪”。
大量的部隊開始沿著隴海鐵路、津浦鐵路兩條鐵路干線快速逃竄。
其中,剛剛跳出包圍圈的島軍第十二軍幾個師團,沿著隴海鐵路一路往東撤退。
原徐州防線上的第十軍除了兩個師團用來斷后,其他所有部隊沿著津浦線一路往北撤退。
而大量的僑民、順民甚至是一部分皇協軍部隊,則在小量的正規軍管制下沿著微山湖西岸,往沛縣、魚臺方向撤退,這樣可以在不影響大部隊撤退的前提下,還能保證這些僑民、順民的安全,畢竟國軍的主要目的是部隊,而不是這些百姓。
岡村寧次也不是棒槌,國軍來勢洶洶,他自知無法抵擋,撤退也兵分三路,甚至是命令所有的部隊丟下輜重全速撤退,至于滯留在徐州一帶已經無法帶走的各類物資、設備,能銷毀的銷毀,來不及銷毀的也不管了,他眼下只求留下這些精銳的士兵,而這也是島軍大本營給岡村寧次的最后通牒。
島軍物資本來就匱乏,眼下要做出這個決定可絕對稱得上是“壯士斷腕”。
島軍盤踞鄂豫皖一帶經營數年,搜刮的各類物資、強占強挖的各類礦產資源不知凡幾,投入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眨眼間要讓他們將這些全部丟下,想來也真夠他們肉疼了,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兩個軍的重型武器裝備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坦克、裝甲車、汽車、炮火等等,堆積起來起碼能碼出兩座不小的山峰,可以說,以島國現在的物資基礎,幾個月的時間恐怕都積攢不下這么大的裝備,島軍也說丟就丟了,這就有點不太正常了,似乎一切都透露著一絲詭異。
下午五時許,濟南,島軍前敵總指揮部。
雖然前方一路敗績,說是兵敗如山倒也不為過,但讓人奇怪的是,島軍指揮部相對于幾天前反而顯得平靜了幾分,氣氛也沒有那么壓抑。
電臺、電話忙個不停,各地的電文雪片一般飛來,而且幾乎都不會有什么好消息,但穿梭其中的參謀將領雖然行色匆匆,卻居然看不到一絲慌亂。
尤其是岡村寧次,按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是上躥下跳急得跟個龜孫子樣的,但此刻他居然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雖然眉頭緊鎖臉色也不是十分好看,卻絲毫看不出一絲著急上火的表情,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放下手里的電文,岡村寧次長嘆了一口氣,道:“徐州的主力部隊總算是出城了,斷后的這三個師團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這一役我們敗得太慘了?”
一旁的副參謀長木下勇道:“老長官,中國有句古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只要第一軍、第十軍、第十二軍主力部隊順利撤出河南、山東越過黃河,我相信蝗軍很快就會卷土重來的,帝國勇士的血不會白流。”
“喲西!”岡村寧次點點頭,似乎很認同木下勇的觀點,只是就眼下這種局面,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這種強大的自信心。
岡村寧次隨即又道:“第一軍現在到哪里啦?”
木下勇道:“他們前天就開始從商丘、菏澤一線撤退,一個小時前回電,前哨部隊已經過了鄆城,估計兩天之內可以到達濟南。”
“鄭州方向的第四十二軍準備得怎么樣啦?”岡村寧次又問道。
“都準備好了,黃河大橋已經安置了大量的炸藥,只等今晚所有的部隊過了黃河就會起爆,只是……”木下勇猶豫了兩秒鐘,接著說道:“只是老長官,我聽說之那軍衛立皇部根本就沒有向鄭州方向靠攏,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打鄭州的意思,眼下就只有開封方向的兩個集團軍正全力往鄭州方向開進,我們有必要撤退嗎?留下這座橋頭堡,將來反攻豈不是容易得多?”
岡村寧次苦笑道:“別說鄭州,眼下山西恐怕都難以守住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衛立皇部此時只怕已經在前往風陵渡的路上了,山西的閻錫山部兩天前突襲運城,就是為了讓他們能順利從風陵渡過黃河,蔣浩然這只小狐貍早就算準了我們會炸了鄭州的黃河大橋,所以根本沒打算從這里過,但山西這塊肥肉他是非咬不可啦。”
“嘶……”木下勇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準備再說什么,參謀長石原莞爾帶著一身的硝煙味闊步走了進來。
岡村寧次慌忙起身,疾呼道:“石原君,洛口黃河鐵路大橋無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