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但對于前沿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來說無疑是度日如年。
就在這兩天時間里,島軍第十二軍、第五十軍,從東西兩面夾擊滁州,起了大規模的進攻十余次,小規模的進攻不下三十次。
只殺得整個滁州外圍防線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東面,島軍以兩個師團平行推進,沖擊第二十四集團軍防線,兩天時間里卻沒有能前進一步。
西面,島軍兩個師團輪番上陣,不斷沖擊第四十三集團軍防線,到昨天晚上,島軍付出上萬傷亡的代價,終于攻陷胡云清部的第一道防線,胡云清部傷亡慘重。
但到傍晚的時候,航空兵蜂擁而至,對第一道防線展開地毯式轟炸,將整個陣地犁了幾遍。隨即,馬九城部果斷起集群沖鋒,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再次奪回陣地,島軍無功而返。
雖然島軍占據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但取守勢,又有不可匹敵的航空兵,島軍損兵折將都無可奈何。
氣急敗壞的島軍甚至利用夜晚的時間,緊急調動了幾十艘內河艦炮進入長江,意圖協助6軍打開缺口,但艦艇還沒有進入儀征水域就被航空兵現,瞬間幾十架戰斗機、轟炸機蜂擁而至一番狂轟濫炸,打得敵艦最后抱頭鼠竄收場。
更讓島軍崩潰的是,長江南岸的以俞濟石的第十九集團軍拖住宣城方向的島軍,李鐵的四十四集團軍沿著長江南岸一路高歌猛進,于昨天傍晚攻陷馬鞍山,不但徹底粉碎了島軍十二軍從長江過江的夢想,連南京都在的威脅之下。
而且,島軍不單只滁州戰場不順利。北面的開封,第三集團軍、第三十集團軍也于昨天下午起了全線進攻,島軍以兩個師團在隴海線布置的防線,在十余萬大軍的沖擊下岌岌可危,防線數度頻臨崩潰。
最詭異的是亳州、靈璧防線,南山獨立軍依然按兵不動,島軍第十軍順利地完成了防御工事和兵力調動。
濟南,島軍前敵總指揮部。
岡村寧次如喪考妣地坐在環形會議桌的位,在他的下手方依次坐著的是一眾噤若寒蟬的參謀將領。
戰役展到這個局面是島軍始料未及的,一百余萬大軍在前沿布置得密織如網的防線,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被分割成無數小塊,傷亡慘重不說,更有整整一個軍被團團包圍,岡村寧次是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造成今日不可逆轉的局面。
眼下敗局已定,岡村寧次唯一的希望就是救出被圍的第十二軍,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么交大本營的差、怎么面見天蝗?
“多田駿就是一頭豬,大大滴蠢豬,手握三個師團,居然沒能在來安防線前進一步,第十二軍有任何差池,他多田駿要負全部責任?”岡村寧次黑著張臉憤怒之極,但下方的將領誰都聽出來了,他這是要把責任推給多田駿。
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敢給多田駿說話,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石原莞爾起身道:“岡村君,多田君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第十二軍從滁州方向脫困的計劃難以成功,實施第二套方案吧?”
岡村寧次無奈地搖搖頭,隨后眼睛一閉,又沖石原莞爾點點頭,似乎做出這個決定痛苦而艱難。
很快,石原莞爾開始布命令,整個指揮部的參謀人員電訊兵都開始忙碌起來,一個個電話打出去,一份份電文出去。
島軍所謂的第二套方案,其實就是打通淮南至蚌埠中間這條防線。
一切如蔣浩然所想,他們拼死保住蒙城,就是為了應付今日之局面,萬一滁州突圍無望,他們還可以集結優勢兵力打開這條缺口。
這其實真是一個萬不得已的無奈之舉,在這條防線上,有的第二十一集團軍,身后的亳州方向有的第十一集團軍,而在蒙城左翼,又有南山獨立軍的兩個師,一旦蒙城有任何兵力調動,必然遭致三個方向的全力進攻,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將救援部隊都陷進去。
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即便第十二軍成功脫困,那就意味著整個徐州外圍蝗軍的兵力達到三十萬之眾,再加上皇協軍、僑民、順民,恐怕五十萬都不止。
這么龐大的一個數字,尤其在津浦鐵路已經癱瘓的前提下,撤退起來是相當恐怖的,恐怕十天半個月都無法完成。
如果斷后部隊能擋住的進攻還好,大不了炸毀所有帶不走的物資,丟下重裝備全后撤,在臨沂、濟寧、菏澤之間再構筑一道防線,暫緩的進攻,以便蝗軍順利退到黃河北岸,依托黃河天險阻擋過黃河,以保證平津無恙。
但萬一各路順勢就壓了上來,造成勢不可擋的氣勢,蝗軍根本擋無可擋,那就是一場天大的災難了,幾十萬人馬在飛機、坦克橫沖直闖的追擊下四處逃竄,想想都讓人頭皮麻。
但眼下岡村寧次別無他法,只能孤注一擲,他不能也不敢眼睜睜地看著第十二軍被全部殲滅。
一個小時后,武漢行營,前敵總指揮部。
一個少將參謀急匆匆地走進指揮部,帶來了二十一集團軍廖磊的緊急電文,就在剛剛,敵人蒙城防線上萬余島軍突然殺出蒙城,攻擊他們的后防線,幾乎在同時,包圍圈內的敵人突然掉頭,以最精銳的近衛第二師團為前哨,朝第二十一集團軍起了猛烈的攻擊,在敵人的前后夾擊之下,第二十一集團軍的形勢瞬間變得十分危急,集團軍司令廖磊請求緊急增援。
參謀的話音一落,指揮部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蔣浩然,在布局之前,蔣浩然說過蒙城島軍的主要目的是牽制,但就眼前的情報,他們分明是準備從這里打開缺口展開營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