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山英太郎快步上前,道:“柳川君,這次恐怕得你親自出馬了。”
“為了天蝗圣戰,在所不辭!”柳川悌一挺胸,隨即又道:“第五十九師團的蝗軍勇士早就摩拳擦掌了,只是不知我們此次是攻擊之那軍左翼還是右翼?”
內山英太郎苦笑道:“都不是,你的任務是……你自己看吧”。
內山英太郎說著拿出了總指揮部的電文,隨手交給柳川悌。
柳川悌接過電文,匆匆瀏覽,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十分難看,到最后居然沖著內山英太郎揮舞著電文很受傷般地嚎叫道:“您是說要我們英勇的五十九師團去對付一群女人?這簡直就是對我蝗軍勇士的侮辱,莫大的侮辱。”
“柳川君!”內山英太郎面帶慍怒,正色道:“這可是石原參謀長親自下的命令,嚴令你部以兩個步兵聯隊的兵力即刻趕往中廟外圍設伏,務必全殲之那巾幗師,并且一再交代不許輕敵,由此造成重大事故,定然重責!”
“哼哼,用兩個聯隊對付一群剛剛組建的女兵?還不許輕敵?石原將軍還真是看得起這些之那女人?”柳川悌依然一臉輕蔑。
“柳川君,請你記住你是帝國的軍人,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不管你怎么想,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希望聽到你全殲之那巾幗師的消息,而且,我將額外給你配屬一個騎兵聯隊,以助你更好更徹底地完成任務。”
柳川悌眉毛一挑,獰聲道:“請石原將軍,第五十九師團在明天天亮之前必將全‘奸’之那巾幗師。”
柳川悌故意將“全殲”說成了“全奸”以表示心中的不滿,但內山英太郎并不為意,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看結果。”
柳川悌一聲不吭,轉身騰騰地走出了指揮部,矮小肥圓的身材讓人覺得他好像是一路滾出去的。
清晨,白林村。
朝陽普照,微風徐徐,巢湖水面上波光粼粼,絲絲縷縷水霧升騰,幾只不知名的水鳥從水面上掠過,振翅飛向遠方的天空。
村子里炊煙裊裊,雞鳴狗吠聲一片,幾個漁夫在湖邊曬起了漁網,湖邊成排的柳樹下,到處是三三兩兩的洗衣女人,倒是一片祥和的村莊景象。
湖邊的一棵大柳樹下,冷如霜和“遲小翠”正站在水邊,在她們面前,一個老婆婆正蹲在石板上漿洗衣服。
“大娘,我們是國軍巾幗師,是專門打鬼子的,現在我們需要大量的船只過湖,聽說您家里就有一條漁船,就請您暫時借給我們吧,您放心,肯定不白借,打完仗我們可以付錢的。”冷如霜不厭其煩地對著湖邊洗衣的老婆婆說道。
這幾句話今天她都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了,但幾乎沒有人理她,也就這位老婆婆不直接走人,所以冷如霜希望從她這里找到突破口。
雖然昨晚就進入了白林村,但到現在,她連一條船都沒有借到,這讓她的內心焦急無比,一萬多人的部隊過湖,需要的船只何止上千,就算臨時制作簡易的竹排、木筏都嫌太遲,女兵的動手能力肯定比男兵差,尤其是打造船只這種技術活,希望通過這些芊芊玉造出來,就算能成恐怕也沒有人敢坐,能到湖心不散架就算是相當牛逼的啦。
這是戰爭,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還得落在這些老百姓身上,不但要借到他們現有的船只,還得請他們幫忙打造船只,但看眼前老百姓對她們的態度,冷如霜心里實在是沒有底。
“姑娘,我家真的沒有船,要不你到別處看看吧?”老婆婆說著端起木盆就走。
望著老婆婆的背影,冷如霜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旁的“遲小翠”卻一把拔出了腰里的勃朗寧手槍,氣沖沖地說道:“明明在她們家看到船了,就是不肯借給我們,依我看,根本不用跟她們客氣,我帶幾個人直接到她家里抬著船走人。”
“放肆,把槍收起來,真這么做我們跟小鬼子有什么區別?”冷如霜呵斥道。
“遲小翠”一癟嘴,不甘心地將槍插回槍套,有些喪氣地說道:“真搞不懂這些人,出錢都不行,他們還想怎么樣?”
冷如霜嘆了口氣,道:“你不知道,自臺兒莊戰役之后,這里很長一段時間是國軍三十一集團軍的防區,總司令是湯恩伯,前幾年豫皖一帶旱災嚴重,又恰逢湯部剛從前沿退下來,部隊損失嚴重急待補充,所以他大肆抓壯丁,為了維持軍費,又大肆征斂,一時間,在豫皖一帶就有‘水、旱、蝗、湯’四害之說,所以,國軍在這一帶的百姓眼里,也許不比小鬼子更好。”
“啊……那怎么辦呀?遲小翠”一臉“焦急。”
冷如霜道:“先回指揮部,參謀長到前面幾個村去了,這時也該回來了,也許她會有辦法的。”
冷如霜從來就知道王珂是“那邊”的人,“那邊”的人也善于搞群眾工作,所以兩人一到白林村之后就分開行動,現在冷如霜這邊沒有進展,只能寄希望于王珂了。
兩人剛走了幾步,“遲小翠”就突然驚呼道:“師長,你看那不是參謀長嗎?”
循著“遲小翠”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群人正從前面的樹林里走出來,領頭的正是王珂。
冷如霜快步迎了上去,王珂滿面春風老遠就興奮地說道:“師長,你看我把誰帶來啦?”
冷如霜這才注意王珂身后的幾個人,都是老百姓打扮,全部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男人,前面的一個依稀有些面熟,但冷如霜一時間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
看冷如霜一臉狐疑,那男子自顧地介紹起來:“冷師長,是我呀,二毛,南昌保衛戰的時候我們見過,你不記得啦?”
“噢……”。冷如霜好像突然想起般,疾呼道:“二毛……楊二毛,南昌保衛戰中你和張大炮來找過我們總座,還有皖南突圍戰中,當時就是你前往天蕩山尋找李鐵、蘇燦文他們,雖然那一次我們沒有見上面,但我對你的印象還是蠻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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