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春’生已經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看張‘春’生沒有說話,劉喜田又說道:“‘春’生,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為救我,你早隨隊長他們撤出去了,你說你明知道我已經被毒蛇咬到了,你還傻乎乎地背著我干嘛,這下好了,把你的命也搭上了,唉,都怪我不爭氣,還連累了兄弟。”
“別別說了喜子,上次打衢州的時候,我‘腿’上中了一槍,如果不是你背著我狂奔了三十幾里地,我張‘春’生早就死了,現在你有難,我怎么能不救你,我們就是生死兄弟,活,一塊活,死,也一塊死!”
“好,好兄弟!我們就一塊死,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條好漢,咱們再接著殺鬼子!”
劉喜田顫顫巍巍地把沒有握手雷的手伸出去,在空中‘摸’索著,張‘春’生趕緊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接著一點拉力,劉喜田居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
兩人的突然站立,讓圍著他們的日軍不自覺地后退,一個日軍中佐軍官卻騰騰地從后方沖了出來。
來人赫然正是日軍安倍大隊的大隊長安倍錦威,不過,他現在已經是聯隊長了,摩化聯隊的聯隊長片桐熊二‘玉’碎,他臨危受命,接過了聯隊長一職,并且是這次圍剿雪狼特戰隊的總指揮官。
清晨的一輪突襲,導致他南北兩個大隊共損傷三百余皇軍勇士,眼前的這兩名特戰隊隊員是他唯一的收獲。mian花tang.la[棉花糖]
因為世人都知道,蔣浩然的士兵從沒有過被俘虜的先例,所以,安倍錦威很想打破蔣浩然的這個傳奇,盡管他已經為此多付出了十多名皇軍士兵的‘性’命,但他認為是值得的,眼見他們已經打光了最后一顆子彈,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誰知道在最后關鍵的時刻,他們不知道又從哪里‘摸’出了兩枚手雷,所以這個僵局才擺到了現在。
但安倍錦威依然不想放過這最后一絲機會,手里緊緊地握住指揮刀,盡管心里窩火得不行,但依然強壓著怒火,用十分平緩的語氣說道:“中人,你們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勇武,再抵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的同伴已經中了蛇毒,以我的經驗來看,他是被眼鏡蛇咬傷了,但皇軍能救得了他,只要你放下手里的手雷投降,我保證你們都不用死,而且比你的隊友活得更好。”
安倍錦威不會說漢語,話都是通過身邊的翻譯官翻譯出來的,一字一句劉喜田和張‘春’生都能聽清楚。
“哈哈哈!”
“哈哈哈!”
安倍錦威話音一落,張‘春’生和劉喜田頓時仰天大笑起來,笑罷,張‘春’生道:“投降?好呀,我們找不著保險銷了,你過來拿著手雷!”
張‘春’生說著把拿著手雷的左手伸出去,握住劉喜田的右手一用力,劉喜田似乎心領神會,也把手雷伸出去。
兩人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彎,讓安倍錦威有些不敢置信,遲疑了幾秒鐘,猛然吞下幾口口水,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左右一擺頭,身邊的兩個士兵立即端起槍慢慢地向張‘春’生他們走去。
“沖啊!”
兩個日軍士兵剛剛走到他們面前,張‘春’生突然睚眥‘欲’裂一聲爆喝,兩人立即往前一撲,直接把上來的兩個日軍士兵壓在了身子底下,緊握手雷的手隨即松開。
劉喜田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但這一次居然也撲得很準,盡管日軍士兵單兵素養不錯,一把明晃晃的刺刀提前穿透了他的‘胸’膛,但日軍還是被他死死地壓在了底下。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殘肢斷臂、碎骨爛‘肉’夾雜和彈片橫飛。
盡管遠處的日軍撲倒及時,但橫飛的彈片還是傷到了距離最近的好幾個人。
特戰隊的手雷都是仿美軍的mk2型破片手雷,內部填充為tnt,外部為鐵鑄,呈鋸齒狀,能在爆炸后產生更多的彈片,殺傷半徑是510碼,但彈片可殺傷至50碼,威力比日軍的香瓜手雷要大得多。
安倍錦威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已然多了一道血槽,明顯是被彈片劃傷了,但他絲毫不自知,雙手握拳高高揚起,無限抓狂地咆哮道:“八嘎,可惡,大大滴可惡!”
午時,密那遠征軍臨時指揮部。
蔣浩然神情嚴肅,雙手環抱在‘胸’前,正在觀看高高掛起的緬甸巨型地圖。
冷如霜興沖沖地走進了指揮部,急道:“總座,好消息,坦克團、汽車團輜重團已經成功穿過密那,行至孟拱的途中了。
“噢!第七十五軍勒,他們到哪里啦?”蔣浩然從地圖上收回目光,看向冷如霜道。
“我們已經到密那了,總座!”
蔣浩然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參謀長黃杰的聲音,隨即黃杰和第七十五軍代軍長陳勉吾闊步走了進來,啪地向蔣浩然立正敬禮。
蔣浩然抬手在額頭上擦了一下算是回禮,隨即急道:“達云兄、勉吾兄回來了,傷亡怎么樣?”
說到傷亡,黃杰和陳勉吾對視一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良久,黃杰才沉聲道:“傷亡很大,第93師除了陳鋒的340團建制還算齊備,其他兩個團建制都打殘了,55師和49師也好不到哪里去,傷亡都過半,獨立團就只剩下十個人回來了。”
蔣浩然沉默了會,道:“還不算太差,至少比我預想的要好,敵人的追兵現在到了哪里了?”
看蔣浩然沒有追究責任的意思,黃杰臉上的表情頓時輕松許多,答道:“日軍第三十八師團還在排雷,此時離勒瓦恐怕還有二三十里地,陳鋒的340團負責斷后。”
“嗯,命令340團急速撤退,不用管日軍第三十八師團了。”
“是,總座,我這就下命令!”黃杰說完,立即叫了一個參謀進來,把命令發布出去,隨即又面向蔣浩然問道:“總座,你說奇不奇怪,鬼子今天居然沒有往我們頭上再扔一枚炮彈了,難道就準備這樣放我們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