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浮上心頭,將士們的音容宛在,讓蔣浩然的內心激蕩不已,但隨即,讓他更激蕩的事情來了。
蘇燦一臉嚴肅,急匆匆地過來,只說讓蔣浩然過去看看,問他什么也不答,蔣浩然狐疑地跟著他來到以前的演兵場。
蔣浩然眼尖,老遠就看見演兵場東南角的山坡下,有一個巨大的土堆,心里隱隱猜到了是什么,一疾奔而去,站在土堆前頓時潸然淚下。
直徑約五米的大土包,四周用石塊堆砌了半米高,一塊手掌寬的木板上,寫著一豎行毛筆字,上書“支那將士之墓”。
本人尚武,對真正的勇士無比崇敬,南山獨立旅當年以兩千多殘兵,據守馬回嶺十幾天,血戰日軍近兩個師團,傷敵過萬,在日軍的重圍下絕不屈服,最后在日軍的集群轟炸之下盡數陣亡,甚至沒有一個俘虜。當然,日軍當時還不知道蔣浩然已經帶著部隊從千丈崖。
正是南山獨立旅逆天的表現,頓時獲得日軍的尊重,所以在戰后,日軍將馬回嶺的遺體全部安葬在這里。
無獨有偶,在棗宜會戰中為國捐軀的抗日名將張自忠,在戰死之后,日軍找到了他的遺體,用酒精為其擦身,并包扎好傷口,然后裝殮。埋葬的時候,日軍高級將領親自抬棺,表達了對強者的無比崇敬。
無數事實證明,島國就是一個變態的民族,美國人用核武器將他們炸得嗚呼哀哉,他們至今依然跟在美國人身后舔其屁股,卻拒不承認對中國的侵略,究其原因就是中國人沒有打痛他們,惡狗只服粗棍。對他們寬容仁慈,甚至當年還主動放棄戰爭賠償,以顯大國之風范,農夫與蛇的故事值得深思。
“兄弟們,我蔣浩然來看你們啦!”蔣浩然帶著哭腔仰天長嘯,隨后趕來的林瓏王珂隊員趙志的部隊,全都默默地站在蔣浩然身后,馬回嶺的英勇事跡,中國人個個都耳熟能詳,此時見到之冢怎么能不動容,兩個女人早已是哭得稀里嘩啦,就連雪狼特戰隊這些神經粗大的漢都忍不住抹眼淚。
“立正脫帽敬禮!”蘇燦大聲嚎叫著,部隊莊嚴地獻上軍禮,隨后就是集體鳴槍,雖然彈金貴,但每條槍都放了發 槍聲過后,蔣浩然當眾宣布,這里就是英雄的歸宿地,將士們的遺骨就不帶回基了,但以后每年都要來祭拜英雄看望兄弟們,如果他蔣浩然先在場的各位而去,蘇燦代替他蘇燦也走了,黃樹林代替只要這里的人還留下一個,就必須來完成這個任務。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時許,張大彪發來電,告知第師在日軍的合圍之下遭致慘敗,剛剛跳出敵人的包圍圈,正在與第五師匯合的上。全師傷亡過半,炮團全體官兵陣亡,四十幾門重炮盡數被敵人摧毀。
蔣浩然捏著電的時候,手都在顫抖,他知道這場失敗意味著什么?自己斷言天之內必取德安的計劃是完全破滅了,此時德安的日軍兵力已經接近一個半師團,新第師遭此慘敗能保持建制就算不錯了,戰斗力可想而知,就算新第五師隨即趕到德安前沿,也不可能一把撕開德安日軍的防線,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絕非五日之功。
如此一來,九江新四軍的境況就兇險無比了,此時撤退恐怕都來不及了,如果不出現重大失誤,日軍的海軍只怕就快抵達九江水域了。
顧不上多加揣測,蔣浩然立即命令林瓏給新四軍發電,命令新四軍立即撤退,過長江可能已經來不及,但從鄱陽湖渡口直接進入皖南可能還有機會。
德安拿不下,所有的計劃都將成為泡影,沒有必要把新四軍再搭進去了。
但電還沒有發出,新四軍的電已經到了,告知長江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日軍艦艇,而且鄱陽湖對岸都出現了大量日軍工兵正在搭建浮橋,馬上就會開始。
“鄱陽湖渡口出現日軍?”蔣浩然大驚失色,立即醒悟,日軍只怕是把景德鎮的第五師團調過來了。
千算萬算,蔣浩然可絲毫沒有意料到日軍居然在南昌被十幾萬圍困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把第五師團調過來支援九江,難道日軍真打算將南昌拱手相送嗎?
雖然日軍第十軍已經開始對衢州施壓,但短期內根本不可能攻陷衢州,新第十軍有個整編師,裝備的都是331基地的武器,ak47的持有量都達到了四分之一,高射機槍機炮不知凡幾,各型炮火更是比日軍都強大,而且工事都是鋼筋水泥的永固工事,在兵力火力都不輸日軍的情況下,劉健要是還能丟了衢州,那他還真是頭豬了。
在這種情況下,日軍居然還敢將第五師團調走,蔣浩然不得不懷疑日軍是否還有什么其他目的了。
林瓏卻在一旁提醒,日軍南昌畢竟還有近兩個師團的兵力,未必就能丟了南昌,但九江一旦被中隊占領,日軍不但南昌守不住,整個第十一軍都岌岌可危,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日軍第五師團支援九江也合情合理,是蔣浩然鉆進了死胡同。
蔣浩然一愣,頓時幡然醒悟,林瓏的話不無道理,南昌和九江比起來的確不算什么,是自己高估了日軍的實力,以為日軍力保南昌的同時,一定會調集海軍奪回九江,雖然海軍的陸上戰斗力有限,但對付裝備奇差的新四軍他們還是有勝算的,日軍完全不必冒著丟南昌的風險把外圍的兵力調過來。但他忽略了自己在日軍眼中的恐怖級別,只要他留在了九江,日軍就不敢不全力以赴。
雖然想明白了這層道理,但蔣浩然只覺得眼前發黑,深深為新四軍的命運擔憂起來,這一切可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這份責任壓得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