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中傳來機器的轟鳴音,有經驗的飛行員一聽就知道這是機群,而不是幾架飛機。機場地面的日軍紛紛開始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東方漫天的朝暉里,幾十個比飛鳥大不了多少的黑點在云彩中時隱時現。機場的日軍頓時疑惑叢生,他們并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有其他飛機要降落武漢機場,機場空間夠大,就算在降落百十架飛機都不成問題,但他們根本沒有準備,幾條跑道上都是準備起飛的飛機,自然無法降落。
日軍根本沒有意料到這已經不是他們的飛機,中國空軍已經傷亡殆盡,根本組織不起這么強大的空中力量,再加上雖然距離偏遠,但從飛機的外觀輪廓都可以看出飛來的是日軍飛機無疑,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要防御,甚至碉堡上的幾挺高射機槍都沒有轉入防備狀態,只有日軍機場指揮官趕緊命令通信兵向軍部求證。
轉眼之間,幾十架飛機完全呈現在機場日軍的視野中,機翼和機身上的太陽旗清晰可見,有見識的日軍飛行員開始高呼起來,“快看,護航的是零式戰斗機,大日本帝國的零式戰斗機!”
日軍的歡呼聲四起,空中的機群隆隆飛抵機場上空,無一例外地開始投彈,無數的輕重型航彈帶著尖嘯雨點般落下,在一片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中,整個機場瞬間化成一片火海,剛剛還整齊擺列的所有飛機盡數被大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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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日軍第十一軍指揮部。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把阿南惟幾中將驚醒,昨晚整夜未眠,天亮時分才得以小憩,而且還是坐在指揮部的辦公椅上。
惶恐地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阿南惟幾從椅子上彈射而起,驚呼道:“哪里爆炸,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個參謀挺身道:“報告中將閣下,剛剛機場向軍部求證,機場上空發現皇軍的機群,詢問軍部是不是有飛機要在武漢機場降落,參謀長已經過去處理,估計很快會有消息。”
阿南惟幾頓時感覺頭暈目眩腳發軟,再怎么樣皇軍的飛機都不可能擅自行動,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對勁。
果然,幾分鐘后,參謀長木下勇疾步走了進來,臉上的沉重的表情勝過死了親爹,結結巴巴地說道:“阿阿阿南閣下,皇皇軍武漢機場剛剛被徹底摧毀,七十余架飛機除了四架已經出任務的偵察機,其余盡數被炸無一幸免。”
“八嘎,八嘎!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阿南惟幾雙手握拳在空中飛舞,一張臉嚴重扭曲變形,讓他看起來十分猙獰而恐怖。
屋里的參謀將領頓時都低下了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木下勇也在狂咽了幾口口水之后,訕訕地地答道:“就在爆炸之前,九江的山田梅二發來電文,他們剛剛遭受到了空襲,襲擊他們的正是皇軍九江機場的飛機,九江機場的飛機已經落入蔣浩然手中了,一切不難看出,蔣浩然立即組織他們對皇軍的武漢機場進行了轟炸,我們兩個飛行大隊全完了。”
阿南惟幾重重地倒在椅子上,一臉刷白冷汗淋漓,甚至嘴唇都在微微抽動。他清楚地知道,兩個飛行大隊在皇軍中的地位,那可是皇軍制勝的法寶,整個華中地區才三個飛行大隊,在自己手里一丟就是兩個大隊,而且還有整整一個大隊落入了敵人手中。
最致命的是,當中還有十二架零式戰斗機,單單損失上百架其他各型飛機還可以承受,唯獨零式戰斗機被劫不可饒恕,這可是皇軍最新研制的尖端武器,是大日本帝國征服世界的戰略性武器,也是資本,現在一丟就是完整的十二架,戰機的各項尖端科技丟失不說,其他各國肯定會針對零式的弱點,快速研制出新型戰斗機,零式的優勢蕩然無存。
良久,阿南惟幾中將翻開死魚般的眼睛,望著木下勇喃喃道:“向南京西尾壽造大將匯報吧,請求他立即對第十一軍進行支援,同時也請求他取消我的指揮權,我甘愿為此事承擔一切責任,并請求軍事法庭給予我最嚴厲的審判。”
阿南惟幾深知,九江機場的飛機都被蔣浩然成功開走了,九江失守只是時間問題,可憐自己精心布置的天網在他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過程已經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九江一旦失守,已經不是南昌危險的局面了,而是整個第一十軍的退路就完全被支那軍切斷,如果支那政府軍第五戰區、第九戰區的部隊趁機向武漢進攻,武漢都岌岌可危了,雖然國民政府已經有過幾次反攻武漢的念頭,甚至出動了大批的軍隊,但每次都折損無數,無功而返。
偏偏這次被蔣浩然帶著一兩百人居然就把整個防線攪得天翻地覆,各處都是險象環生,原本坐擁七個師團幾十萬大軍的第十一軍,第五師團和第三師團被堵在了景德鎮,第四師團被圍在南昌,第十三師團被蔣浩然打得是首尾不能相顧,其他各師團據守岳陽、通山、咸寧、長江防線,區域已經夠廣了,防備重慶政府軍第五戰區和第九戰區尚嫌不足,自然騰不出手來支援。
就在這一夜之間,局勢就急轉直下,阿南惟幾到現在還想不通戰局為什么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九江。
幾十架戰斗機、轟炸機對九江日軍的殘余進行一輪掃射之后,日軍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戰斗力驟然下降,被新四軍和鄱陽湖獨立大隊打得節節敗退,而偽軍干脆舉起投降。飛機都盡數落入蔣浩然的手中,九江還有什么地方的兵力能對抗蔣浩然的進攻?
九江日軍第103旅團指揮部,旅團長山田梅二已經焚香沐浴,面對墻上的天皇畫像而跪,坦露著上身,左手拿著一把精致的指揮刀,右手拿著一塊雪白的毛巾反復地搽拭早已經雪亮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