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只剩下陳晨和陳依涵,而陳依涵穿著厚實的睡袍,蜷縮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書,自顧看得起勁,絲毫沒有理陳晨的意思。..。
陳晨平時也難得到這里來,對‘女’兒的關心也只有那么多,父‘女’倆很少有‘交’流融洽的時候,陳晨竟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面。
好半天,陳晨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陳小虎,遂借機問道:“依涵,這小虎不是住在我們家嗎?今天怎么還沒有回來,眼見就快吃飯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哦,他這段時間掉到知識的海洋里去了,每天纏著這個編輯那個主編惡補文化知識,這時候估計還在某個編輯家里,得很晚才回來,不用管他!”陳依涵答道,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手里的書。
場面再次冷清起來,陳晨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了一個打開僵局的好話題。
“唉,今天第四十集團軍又發來電文了,蔣浩然小子還真不省心”陳晨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
“啊,他又惹禍了?”陳依涵立即丟了手里書,直起了身子,急道。
陳晨好像沒有聽到般,自顧地點燃一根煙,也不看陳依涵,茲茲地‘抽’起來。
“啊喲,爸爸,您倒是說呀,他是不是又惹禍了?”陳依涵干脆丟了手里的書,兩步走到陳晨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拽著他的手臂就搖晃起來。
“哈哈哈,一說到蔣浩然你就急了,你也就這時候眼里有你爸爸了!”陳晨這會倒是不急了,干脆賣起了關子。
“哎呦,您急死人家了,到底是怎么事情,再不說我可不理你啦!”陳依涵扭腰威脅道。
“好,不賣關子!你說蔣浩然這個腦袋是怎么想的,他這時候居然提出在云南駐兵,而且還把他最‘精’銳的特戰師和裝甲旅都調過去。眼見這日軍在中國的進攻已顯頹勢,他不抓緊時間鞏固自己的地盤,反而去趟這趟渾水,你都不知道,委座早就有駐兵云南的打算,以應對日軍的南下進攻。這滇軍也會在年后調回去,正不知道調哪只部隊去當這個炮灰,他蔣浩然倒好,自己送上前去了,這委員長和何上將不知道得有多高興,立馬就答應的他 。這云南可不比浙贛地區,畢竟離他331基地近,兵力調撥起來他蔣浩然也容易點,但到了云南,這么長的戰線,光后勤都夠他喝一壺的,一旦敵人進攻,他好不容易誆來的特戰師說不定就玩了。”陳晨道,話里大有一番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聽說只是這事,陳依涵似是松了一口氣,眼神‘迷’離輕嘆一聲說道:“他和你們和黨國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他眼里只有戰爭,只想著怎么把鬼子趕出中國,有一天能打到日本,將中國人的血海深仇和屈辱都報回來,不像你們眼里只有政治、只有利益,只想著怎么保存自己的實力,消弱派系以外的實力。所以,他在你們眼里是不可思議的、是傻瓜”
“嘿,你倒是了解他呀,還將你爸爸說得如此不堪,他這么優秀你怎么不回到他身邊去?”陳晨沒好氣地道。
陳依涵白了陳晨一眼,針鋒相對道:“國民黨如此你卻依然對它死心塌地,你倒是離開它呀?”
“你”陳晨頓時怒不可遏,甚至向陳依涵揚起了手掌,但很快又放了下來,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和帽子,招呼也不打一聲,匆匆摔‘門’出‘門’。
聽到外面的響聲,李儀挽著衣袖,從廚房匆匆走了出來,奇道:“咦,涵涵,你爸爸呢?”
重慶行營。
雖然是下半夜了,委員長書房的燈依舊亮著,委員長威嚴地坐在大班椅上,書桌前,軍統局局長戴笠躬身而立,正在匯報蔣浩然云南之行的種種,從蔣浩然在331基地出發,邀請盧漢同往,準備去接蔣浩天開始,到云南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住在什么地方、到過哪里、和誰去的,都有詳細記載,桌子上甚至還有些模糊的照片,因為蔣浩然實在太厲害了,特工不敢太靠前拍攝,但依稀還是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人是蔣浩然無疑。
不過,所有的文字和照片里,都沒有龍天夜晚進入蔣浩然住所的紀錄,更別說兩人當晚的談話內容,可見軍統特工雖然厲害,但龍天的手段也不低。
至于外面看到的一切,委員長也沒有從中看出有什么不正常,至少兩人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交’集,蔣浩然也沒有先向龍天表示要在云南駐兵,倒是回來之后先向自己請示,至于去保山,只能說明他的確早就有這個打算,實地勘察一番也很正常,光明正大地和盧漢同往,不像兩人要行齷齪之事。但委員長還是讓戴笠將云南盯緊了,又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匯報。
戴笠唯唯諾諾之余,卻向委員長提出了另一個擔憂,因為有了第四十集團軍占領衢州三城,日軍在浙贛地區的發展得到有效遏制,這一帶的清鄉行動也被二十個團的狂飆支隊,不分晝夜的襲擾而得以流產,但各狂飆支隊完全和新四軍攪在了一起,以gcd政工宣傳之厲害,長久以往恐怕會出事情,這二十個團將來會演變成誰的部隊也說不準。而且,這段時間新四軍發展迅速,由戰后的兩千來人,到現在恐怕已經有上七八千人的規模。同時,在井岡山一帶的新四軍,因為有了蔣浩然當初在攸縣戰役時留下的大批日械武器,又完全處于絕對安全的地域,讓他們得以放肆發展,恐怕萬人都不止了。
委員長聞言臉‘色’突然難看起來,但也沒有做任何指示,只是擺擺手示意戴笠可以離開了。
戴笠前腳離開,夫人就扭著蜂腰走了進來,頗具戲謔地說道:“怎么,又在算計你的救火隊是吧?”
“救火隊?什么意思?”委員長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