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瓷器碰撞和茲茲的喝水聲音響過之后,蔣至武繼續說道:“事實上,皇家一直都沒有放棄對這批財寶的查找,郭松林也在‘粘桿處’的嚴密監視中,雖然也沒什么發現,但在他回去的時候,還是發現一些疑點。第一、在湘江邊有一個叫雷打石的小鎮,吳三桂曾今在此屯兵,修筑了一個碼頭,從這里上岸到郭松林的老家,只有五六里路程,可他并沒有在此上岸,反而到前方的觀音巖,重修碼頭上岸,并且隨船帶來一批麻石,將一條路直接修到他的老家,而這里到他老家有十里路程。整個修碼頭、修路、將隨船物資運送到家,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沒人想得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開始我前面的粘桿侍衛,懷疑他是不是用這些來掩蓋什么,趁機將這批財寶,藏在這里的某一個地方。到我們最后一批粘桿侍衛,也有過這個懷疑,但我們幾乎翻遍了這樣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山頭,甚至是螞蟻洞都沒有放過,皆一無所獲。第二、護衛郭松林回家的三千水師,回去后竟然少了五百人,但這個是在郭松林死后,才有人查出來的,具體什么原因已經無從查起。也是因為這兩個疑點,我在湘潭娶妻生子,直至清朝滅亡,再也沒有回京,我一直懷疑這個寶藏根本不存在,只是太平天國余孽故布疑陣,也因為如此,所以我說它荒誕不經。”
“哎可惜啰!咦!你說這個寶藏既然不在湘潭,會不會在武漢?”委員長痛惜之余似是還有一些不死心。
“武漢?不單只你這樣想,當時我們的調查就是分兩處行動的,事實上我這次來武漢,就是受‘粘桿處’故友相邀。因他覺年已老邁,不想離開家鬧個客死異鄉的結局,想著武漢失守之后,可能就跟我再無相見之時日,趁著這最后的時間見上一面。可我到時,卻發現他們家已經人去樓空,想來是突然發生了什么變故,匆忙離開了,不然他不會不給我留下任何訊息。他就是一直負責武漢這方面的調查,這么多年也一無所獲。我個人認為,寶藏即使真的存在,藏在武漢的這種可能性更小,郭松林在武漢的時間并不長,回湘潭后,再也沒有來過武漢,這么大一筆財寶,他不可能放在外面不聞不問吧!”
蔣至武這樣一說,蔣浩然立即就想到,他說的這個故友,極有可能就是綠箭要找的這個人,現在失蹤也可能與綠箭和王山虎有關。但這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他們都還不知道寶藏的位置,于蔣浩然來說,這就夠了。就在他暗自得意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蔣夫人的聲音:“兩兄弟這是聊些什么呀,這么投機?”
蔣至武的聲音:“沒有什么!就是一些家常事,弟妹,沒有耽誤你們吧!”
“至武哥,看你說的!你們兄弟倆也難道見面,你們繼續,我看看浩然醒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再跟他將雞湯熱熱去!”
蔣浩然一聽說蔣夫人要進來,急忙將書房的燈打開,別到時嚇到夫人,反正他們也以為自己聽不到外面的情況,就裝成剛醒,泰然若在地喝著盆里最后一點雞湯,心里卻在想著,自己該直接喊嬸嬸咧,還是叫蔣夫人好?
外面蔣至武還在唏噓,蔣浩然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到夫人的如此厚待,蔣夫人已經推開門進來,看到蔣浩然已經起來,正喝著雞湯,頓時一臉的驚喜,呼道:“浩然醒了!”
蔣浩然立即起身,在機場的時候人多眼雜的,也沒怎么注意這蔣夫人的長相,現在蔣浩然才發現,這夫人之美還真不是蓋的,一身素色旗袍,將她完美身材包裹得前凸后翹,稍顯豐滿的鵝蛋臉上,杏眼、瓊鼻、瑤唇無不彰顯東方古典美女神韻,隨著她的進來,屋內頓時生起絲絲好聞的香水味,蔣浩然神情一呆,竟然不合時宜地喊出一聲:“好美的姐姐!”
“什么姐姐!咯、咯、咯”蔣夫人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聽到蔣夫人喊蔣浩然醒來了,委員長和蔣至武也急匆匆地進門,剛好聽見蔣浩然這一聲“好美的姐姐!”。蔣至武頓時怒不可赦:“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你嬸嬸!出門這么久怎么還是這般沒規矩,還不跟你嬸嬸認錯!”
蔣夫人急忙說道:“至武哥,你這就不知道了,浩然這是夸我年輕漂亮,我喜歡得緊咧!哪里有什么錯?來,浩然!快來見過你父親和叔叔。
蔣夫人這樣一說,蔣浩然也明白,王世和定然是將自己已經知道身份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當下也不再扭捏,老老實實地叔叔、嬸嬸、父親,喊了個遍。只是走到父親面前的時候,面對這個長相和自己神似,雖然六十多了依然腰板挺直,甚至比自己還要魁梧的老人,醞釀了半天“父親”這兩個字才出口,畢竟只是身體上的父親,心理上多多少少還有點不適應。
蔣至武雖然還是一副佯怒的樣子,但臉色柔和多了,居然沒有覺得蔣浩然有什么不妥之處。委員長兩夫婦更是心花怒放一臉的喜不自禁,七嘴八舌地就問起蔣浩然這一路是怎么過來的?
從南山上開始,蔣浩然原原本本將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和王山虎之間的所有交集,以及和陳依涵之間的勾搭,統統略過,至于去九江,直接就變成了刺殺多田駿未果,只好偷架飛機回來當座駕,也算不虛此行。
這一通海闊天空,直聽得三人如癡如醉,驚呼時起,甚至幾度落淚。畢竟這一路過來也的確是驚險不斷、血腥不止、精彩百出、感動不離。聽到決死營的傷兵,為了全旅突圍全部陣亡,委員長當即表態,蔣浩然對他們許諾的撫恤金,分文不少地發放,同時再對全旅官兵進行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