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委員長,南山獨立旅旅長蔣浩然奉命”蔣浩然迎上前就“啪”地立正敬禮,一時口快說出了“奉命”,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干過什么奉命的事情,旋即改口:“沒有奉命,從敵人九江機場開了一架飛機回來,請委員長訓示!”
誰也沒有想到這英雄回來,就來了一段這樣的開場白,頓時就引來一陣哄笑。蔣委員長卻絲毫沒有介意,連說了三個“好”字之后,一上來就給了蔣浩然一個熊抱,幾滴濁淚竟無聲而落。此時的委員長真是百感交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讓他牽腸掛肚,幾度心傷的侄兒,居然從天而降無恙歸來,這份喜悅真的難以言表。當然,作為一個政治家,是不可能為親情所羈絆的,他更注重的是蔣浩然的戰能、戰術和戰略眼光,綜合他的種種表現、種種戰績,委員長有理由相信,此三項,放眼天下無人能望其項背。武漢會戰損失40萬國軍將士算什么?丟了半壁江山又算什么?得此良將,何愁江山不復,何愁社稷不固。一時失態,竟然抱著蔣浩然忘了松手。
“達令,看你只顧自己高興,還不給蔣將軍引見各位同僚?”蔣夫人很委婉地提醒著委員長的失態,并且很有藝術地加重了“蔣將軍”三個字。聽說蔣浩然回來了,蔣夫人知道他在委員長心中的分量,所以也丟下了手里的事情,馬不停蹄地趕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立即就發現從中的不妥。
“呵呵!你看我這一高興,就什么都忘記了,來,浩然,快來見見你”委員長似是有所覺醒,放開蔣浩然,一拍額頭,開口就準備讓蔣浩然來見見這個嬸嬸。
蔣夫人何其聰明,立即就打斷委員長的話:“達令,我一個婦道人家有什么好介紹的,還是給蔣將軍引見各位同僚吧!”蔣夫人說完,還直沖委員長一頓擠眉弄眼。
這一切都落入蔣浩然眼里,讓他心里直泛嘀咕:“這兩口子在耍什么把戲?”
委員長終于頓悟,長長地哦了一聲,扳著蔣浩然的手臂,將他亮在眾人面前:“來、來、來,浩然,這些可都是黨國的肱骨之臣,你以后少不了要麻煩他們。”委員長說完又對眾將領說道:“辭修、建生,你們也別托大了都來見見黨國的青年才俊,相互認識一下。”
蔣浩然聞言,立即就上前朝著眾人啪地立正敬禮。這可是一個借機壯大自己的好機會,將來自己要成就一番大業,還真的離不開這些人提供方便,雖然在內心里他并不把這些人當回事,但場面上的東西還是不能少。
這些所謂的黨國肱骨之臣,肩膀上扛得可都是中將、上將軍銜,哪一個都比蔣浩然的身份要高,但此時也還真不敢托大。這些人誰不是人精?一看委員長這架勢、這表現,誰都知道蔣浩然會成為不久后的權力新貴,高官不如高寵的道理誰都研究得很透徹。于是乎,紛紛上前浩然兄弟、子謙兄弟的,搞得親親熱熱仿佛他們八輩子之前就認識了一樣,當然也少不了一番流光溢彩的欽佩、贊美之詞。
蔣浩然哪里見過這場面,僵著臉上的笑容,不斷地點頭,口里不斷地哼哈哈,算是回應著眾人,不過走到陳晨面前的時候,陳晨突兀地一句:“陳依涵還好吧!”將他驚得面無人色,立即就想起陳依涵說過,她出生在軍人世家。陳依涵、陳晨,難道他們但這種念頭也只是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像陳晨這么大官,怎么會讓自己的女兒上前線那么危險的地方。大約就是陳依涵的記者身份,讓他們有所結交吧!隨即就告訴陳晨,陳依涵安好,已經在到株洲的路上了。
就在蔣浩然忙著應付一眾將領的時候,有人卻打上了他的飛機的主意。周志柔正在向委員長訴苦,空防力量已經傷亡殆盡,看委員長能不能將這架飛機補充一下可憐的家底。委員長卻表態這事還得問問蔣浩然,雖然這事也就是自己一道命令的事情,但他還是不愿意蔣浩然一回來,自己就給他下這種命令。周志柔也拿不下這個面子,遂安排一個參謀去探探蔣浩然的口氣。
誰知參謀回來后帶回蔣浩然的一句話,“要飛機呀!鬼子哪里還有不少,派幾個人自己開去!”末了還吩咐參謀,將日軍的太陽圖案,換成國軍的青天白日徽章,機身上要有“浩然”兩字。看這架勢,這家伙是要給自己搞一架專機了。周志柔頓時一臉的苦笑,合著自己興沖沖地忙活了半天,這飛機沒他什么事。
委員長一聽竟然還呵呵一笑,這樣一來,算是默認了蔣浩然的做法。不過還是安慰了周志柔兩句,飛機的事,等這場戰爭結束,再讓夫人找美國人想想辦法。委員長這樣一說,周志柔也只好嘆著粗氣作罷,不過還是提醒委員長,趕緊離開機場,這飛機都被蔣浩然開回來了,鬼子肯定不能咽下這口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來報復。
南山獨立旅成功突圍,和蔣浩然開著日軍飛機回來的事情,不知怎么就傳了出去,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機場的時候,各新聞媒體和老百姓,將機場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歡呼英雄歸來的口號更是喊得地動山搖。這場景讓蔣浩然有些頭皮發麻,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張床,連日的勞累,讓他這身板也覺得有些吃不消,更主要的是他不想露這個臉,說不準哪天就要到敵后,這要是上了報紙那以后可就不好混了。他倒是大膽,說謊都不帶眨眼的,直接就向委員長說自己已經近十天沒有睡覺了,要是再經他們這一折騰,指不定會怎么樣。
委員長倒真是對他愛護有加,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就安排王世和親自送蔣浩然從側門走,回自己的官邸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