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公寓后,段云將歐陽湘楠扶到了沙發上,然后走到旁邊,從飲水機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
“喝點水。”段云看到一臉楚楚可憐撒的歐陽湘楠,說道:“說吧,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收拾他!”
歐陽湘楠聞言并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捧著水杯,輕輕的喝了幾口后,面色微微恢復了幾分平靜。
“是不是同事在公司排擠你?”段云見狀,又接著問道。
“沒事……同事們對我很好。”歐陽湘楠輕輕的搖了搖頭,雙手捧著水杯,神情有些呆滯。
“那你……”此時段云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雙眼直視著歐陽湘楠。
自從兩人那一晚發生關系后,段云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歐陽湘楠在京都唯一能依靠的人。
對于歐陽湘楠,段云一直有著很復雜的感情,既同情,又憐惜,另外還有幾分溫情。
段云肯定是不可能看著歐陽湘楠孤獨無助的,憑著兩人現在的關系,段云注定是要在今后的很長時間里,成為歐陽湘楠的‘守護人’的。
“我接到父親終審的通知了。”過了好一陣,歐陽湘楠心情終于平復了一些后,輕聲說道。
“你父親會沒事的。”盡管早已知道歐陽城這次是絕對不可能善終了,但依舊試圖安慰她 雖然如今的段云已經身價數億,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用錢來擺平的,就比如歐陽城這個案子,可以說被當成了全國掃黑的典型案件,所以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人能保得住他了,哪怕你花再多的錢。
該來的總是要來,盡管年前就有消息說要對歐陽城進行終審一直拖到了年初,但歐陽城依舊無法逃脫自己最終的宿命。
“我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我接到通知后,天天晚上做惡夢……”歐陽湘楠的目光呆滯,咬著嘴唇輕聲說道。
“有事你就說,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段云聞言搖搖頭,接著柔聲問道:“沒吃晚飯呢吧?”
“我什么都不想吃……”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你餓壞了,你父親肯定會更傷心吧。”段云輕嘆了一聲,隨即起身說道:“想吃什么,我現在就給你做。”
“喝口粥就行了。”歐陽湘楠神色木然的說道。
“等著。”段云聞言后,從冰箱中取出了一袋子的燕麥片,轉身走到了廚房中。
由于此時已經是深夜,吃的太多不容易消化,所以段云只是簡單的給歐陽湘做了一點燕麥粥,里面簡單的放了一些紅棗和枸杞。
十多分鐘后,段云將一大碗冒著熱氣的燕麥粥放在了歐陽湘楠的面前,柔聲說道:“喝吧。”
“嗯。”看著段云遞來的熱粥,歐陽湘楠清澈的雙瞳閃過了一抹暖意,用湯匙輕輕的喝起了粥。
看到歐陽湘楠的神色漸漸平復下來,段云問道:“終審什么時候開始?”
“后天早上。”歐陽湘楠說道。
“你現在還是沒法見到你父親么?”段云問道。
“我申請過好幾次,但到現在法院依舊沒有批準。”歐陽湘楠的神色有些黯然,接著說道:“不過律師曾經獲得批準看望過父親一次,他跟我說我父親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好,可我覺得他在說謊……”
“額。”段云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一切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照國內目前的刑法,死刑犯平時是不被允許家屬探親的,只有死刑判決書下來后,行刑前的最后幾個小時才有可能讓家屬見其最后一面。
這對歐陽湘楠無疑會是個相當殘酷的事情。
但段云心里也明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而且這個案子繼續拖下去的話,無疑對歐陽湘楠是個長期的折磨,所以越早結案,歐陽湘楠就能越早的從這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重新恢復回到正常的生活軌跡。
“到時候你一定要陪我去聽審。”歐陽湘楠轉頭直視著段云說道。
“這個沒問題。”段云很干脆的回道。
此時的段云已經有了打算,后天將推掉所有的采訪和應酬,陪在歐陽湘楠的身邊。
“嗯。”聽到段云肯定的回答后,歐陽湘楠輕輕點點頭。
雖然她在京都無親無故,但有段云在身邊,總是能給她帶來溫暖和安全感。
“喝完粥就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人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段云說話間,站起了身子,走到衛生間,按下了熱水器的按鈕后,說道:“洗個澡讓自己輕松輕松,這兩天就不要去上班了……”
“嗯。”歐陽湘楠乖巧的應了一聲,一碗粥下肚,她臉上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后,段云脫掉外套,自己躺在了臥室的床上。
他今天確實已經非常疲勞了,坐飛機從京都和江滬往返,踢了半場球賽,晚上又應酬到現在,即便他這樣強悍的體格也有些吃受不住。
躺在床上,一股濃重的疲倦感從四肢百骸襲來,段云腦袋一歪,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當段云睜開雙眼的時候,聞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
翻轉身子,段云發現歐陽湘楠正弓著身子如同小貓一般蜷縮在自己的身旁。
前額凌亂的劉海遮掩著她那精致的五官,鼻息很輕,顯然依舊在酣睡之中。
看到這一幕,段云的心頭微微有些觸動,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下歐陽湘楠的前額。
對于歐陽湘楠出現在自己的床上,段云并未感覺到什么意外,事實上,兩人早已經彼此默認了這種情人的關系。
此時的歐陽湘楠似乎也微微睜開了眼睛,隨后用白皙的手臂攬在了段云的胸膛上,兩個年輕的身軀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感受到歐陽湘楠淡淡的體香和那溫軟的身軀,段云感覺一陣迷醉,仰望著天花板,發了發呆了半個小時。
而歐陽湘楠抱著段云的身軀再次沉沉的睡去,表情溫暖而安逸。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段云終于輕輕的將歐陽湘楠的手臂撥開,起身離開了床邊,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后,撥下了高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