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里面,不斷有藥味傳出。而不遠處的另一個病房里面,沒有一個病人,但卻有兩個身著正裝的人,在這里小聲說著什么。
“能推斷出來他使用的是什么藥嗎?”
“不能。”被問的那人搖了搖頭,而后苦笑道。“雖然我也自詡是中醫世家出身,一口氣使用三十多味藥材的藥,也不是沒有用過。但是這些……”
“這些藥怎么了?”
“一般來說,每一味藥材,都是有它特有的屬性和藥效的。需要幾十味藥材混合的藥物,并不是因為藥物不好,恰恰相反。”那人低喝道。“正是因為藥效太好,所以才需要很多種藥物,將君藥的藥效和平和一些,好讓人體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讓藥效發揮到最好的地步。”
“中醫藥方中最關鍵的一味藥叫做君藥。古人說用藥如用兵,軍隊打仗是有陣容的,中醫處方也有組織的,叫做君臣佐使。在這個處方中起主要作用的就叫做君藥。中醫處方常有十來味藥,膏方有幾十味的,其中君藥往往也不只一味。”被問的那人繼續解釋道。“但是這樣的藥物,基本上都是很貴重的藥物。但是這些……”
那人看了眼手中的一張紙條,如果楊小天在的話,他就可以認出來——這正是自己給香波特開出來的藥方。
“這些藥怎么了?”
“這些藥都是一些很常見的藥物,如果說是當成臣藥,倒是沒問題。但是如果是當做君藥,這些藥物的藥效,以及它們的價值,都不足以達到當君藥的地步。”被問的那人皺著眉頭說道。“這位楊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請恕在下實在是想不出來。”
“好了,你可以走了。”既然沒有辦法詢問出來結果,那人雖然不甘心,但只能讓被詢問的那人離開了。
當被詢問的那人已經從醫院里面出來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醫院。
“用了七成的藥材作為誘導對方的誘餌,真正起作用的藥材只有那么最簡單最常見的幾種。楊小天,還真有你的。”
手術室內——
“我怎么感覺頭暈乎乎的?”剛剛喝完藥的族長,捂著自己的腦袋,有點兒疑惑的看著楊小天。
“放心吧,好好睡一覺就行。等你醒來之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正在給手術刀消毒的楊小天頭也不回的說了句,而后就繼續擺弄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了。
“這……”一切都結束了,這句話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自然會下意識的認為。楊小天這話,是在說病會被解決掉了。但是對于族長這種身處高位,必須要多疑才能夠活的更久一點兒的人來說,這話就有別的意思了。
族長的心中忽然想到——楊小天和香波特之間,好像是師徒關系!
而在華國,師徒關系好像還是很重要的關系之一!
“難道說,他們兩個合作,想要殺了我不成?”
很多時候,人之所以害怕,都是因為自己給自己捏造了一些讓自己害怕的東西,來自己嚇唬自己的。
“我不要……”繼續做手術了。
族長的心中不斷的吶喊著,但是一陣陣眩暈感,從腦子為源頭,不斷的席卷著他的全身各處。過了沒多久,族長因為恐懼而圓瞪著的眼睛,最終也無力的緩緩閉上。
“這么大個人了,膽子這么小。”族長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作為主治醫生,楊小天自己自然很清楚。
這家醫院很不錯,無論是規模亦或者是硬件設施上。而給楊小天所提供的藥材和工具,都是很不錯的東西。
但是楊小天并不能完全信任約翰,雖然約翰是自己的學生,雖然在楊小天剛剛進來的時候,約翰對楊小天的態度,完全可以用謙恭來形容。
不過楊小天并沒有因此,就真的認為,約翰完全是因為尊重自己,才會這么做的。而之后自己所提出的補償,約翰并沒有推脫就答應了。
這也意味著,自己之所以能夠得到這種待遇,不過是因為約翰有事情需要用到自己而已。
只不過相比于香波特來說,約翰更加的有耐心。雖然兩人同樣都是想要楊小天幫忙,但是一個是給好處之后再提出。
而另外一個,則是在盡心盡力的伺候好了楊小天,盡心盡力到讓楊小天都感覺到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時候,主動提出幫忙的話之后,才答應的。
但是答應歸答應,約翰并沒有說要幫什么忙。這也就意味著,約翰可以有充沛的時間,去考慮究竟應該選擇哪一個人來作為讓楊小天救治的對象。
畢竟楊小天只有一個,而楊小天所答應的治療對象,恐怕也只有一個而已。多了的話,楊小天未必不會去救。但是這樣的話,就不是楊小天來還人情了,而是約翰又要再次欠下楊小天一個人情了。
楊小天在美國為了什么,香波特或許查不到,但是卻難不倒約翰。畢竟幫派雖然不是國家,卻也類似于一個小型的國家了。只不過區別在于,被他們所管轄的民眾,只能是被管理的,而不是被他們所統治的。
一旦和國家政府產生了矛盾,除非他們的勢力已經達到了足以顛覆整個國家的地步。否則的話,他們就必須退讓。否則的話,就會像是漁港的幾大幫派一樣,遲早會被政府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設計搞了——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當然,這是玩笑話。
幫派的存在,可以幫助政府控制一些他們平時不方便去控制,或者是控制了也沒有什么好處的地方。但是如果幫派的存在,已經威脅到,甚至已經有趕超政府的趨勢的話。任何一家政府,都不會放過將幫派解決掉的念頭的。
所以,幫派必須要有自己的情報組織。不管是在政府部門,亦或者是在其余的領域內,都需要有自己的情報人員在。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不管是來自于民間的,官方的亦或者是敵對幫派的,都可以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去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楊小天在美國,已經鬧出來了不小的動靜了。雖然楊小天活動范圍,和約翰這邊并不接壤。但是畢竟那是楊小天,約翰一直都希望見到的人。
對于楊小天,約翰自然不會毫不在意。
而對于這些事情,楊小天雖然不清楚,但是卻可以感覺的出來。無論是在軍隊里的時候,亦或者是在中東,東南亞的期間。那一次次在死亡邊緣徘徊的經歷,早就讓楊小天練就了超強的第六感。
而第六感這東西,雖然很玄乎,但是有時候,卻偏偏可以救自己一命。
“呼,好了,我要開始了。”手持手術刀,楊小天微微一笑,而后將手術刀緩緩的刺入族長的體內。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楊小天身上的汗水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簡單的擦拭一下,楊小天就不再理會汗水。只要手上和眼睛附近沒有汗水,對于手術的繼續進行,就沒有多大的影響。
“約翰,你過來了?”在門口守著的香波特,看著約翰遠遠的過來之后,旋即對著他打了個招呼。
“院長還沒有出來?”約翰應該也是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現在的他雖然依舊風度翩翩,但是額頭上還掛著的滴滴汗珠,說明他剛剛過的并不是多么輕松的生活。
“還在里面。”香波特搖了搖頭道。“你剛才也去做手術了?”
“很簡單的一個小手術,只不過必須我去做才行。”約翰聳聳肩,很是無奈的說道。
約翰雖然是第一個能夠提前從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但是他的醫術,其實并不單單局限于中醫。相反,在考入斯坦福大學醫學院中醫學院之前,約翰就已經有了很扎實的西醫功底。而學習中醫,一方面是約翰對誕生于神秘的東方的這個全世界唯一一個傳承了幾千年的醫術體系很感興趣。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查漏補缺。
畢竟不管是中醫亦或者是西醫,都有他們的缺陷。不管承認與否,任何的東西存在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和理由。
“那等院長出來了喊我一聲……”約翰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吱呀一聲,而后一直緊閉著的手術室的房門從里面被打開。
“怎么了,找我有事兒?”楊小天的身影從手術室中出現。此時的楊小天,基本上就相當于是另一個約翰。甚至相比于約翰,楊小天身上的汗水更多。
“辛苦院長了。”香波特猶豫了下,而后詢問道。“院長,組長他?”
“放心吧,正在睡覺。等睡醒了之后,我再給他開點兒藥,之后再配以針灸,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楊小天漫不經心的說道。
對于香波特,楊小天現在實在是提不起來什么勁兒。
“來人啊,趕緊帶院長去沐浴!”約翰對著身后喊了句,而后很快就有人出現。
“院長來到奧蘭多,作為學生,自然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學生已經在酒店備好了酒席,希望院長賞臉。”
“好,別太油膩了,尤其是你。”最后一句,楊小天卻是對約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