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財政上下手腳之外,庚嘉佑很重要的一部分心思是放在理療師身上。
不但在金錢上控制理療師們,還要和理療師們打成一片。
中午。
對盲人理療師們來說,雖然長期的盲人生活讓他們有自己的方法去了解這個世界,日常生活并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但畢竟探知四周的環境沒有正常人來的明朗、快捷,上下電梯什么的動作都會比常人要慢一些。
為了不讓別人等,不影響到正常人,這些理療師們都是錯開高峰期去吃飯,比正常人去吃飯的時間稍微晚一些。
連帶著,那些正常的理療師們也跟著他們的時間去吃飯。
當庚嘉佑推開門理療師辦公室時,理療師們有的靠在躺椅上休息,有的在聽音樂,有的在聊天,不一而足。
大多數理療師是聽到開門聲,覺得有些好奇,就停下手頭的事繼續聽。
許眉站起來問道:“庚主任,您有事?”
旋即向眾人介紹道:“大家,這位是咱們新來的庚主任,大家歡迎歡迎…”
眾人立即一片掌聲[
“庚主任,您說幾句吧…”許眉說道。
庚嘉佑滿意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庚嘉佑,今后在理療中心這塊我就負責人事和財務了…今天過來和大家打個招呼,沒有影響到大家吧?”
“沒有…”
眾人稀稀疏疏的回答道。
庚嘉佑笑了笑,說道:“那這樣吧,咱們一起去吃頓飯吧?正好能和你們聊聊天…”
領導開口了,不能不給面子啊,于是大家就跟著庚嘉佑去吃飯了。
不得不說庚嘉佑還真是夠拼的,二十五名理療師的名字他都只聽了一遍就記得,而且一路上照顧的無微不至。
“小心臺階,你慢點走…”
“來,我扶著你…”
“呵,這個魚可好吃了,不過小心有刺啊…”
“右邊的車慢點,我這邊有人呢…”
一路上就光聽到庚嘉佑的說話了。
吃完飯后庚嘉佑又在辦公室里坐了會兒,聊了會兒天后,才離開。
等他離開后,辦公室里的幾個人就開始聊了起來。
“唉,老王,你覺得庚主任怎么樣?”
“挺好的啊…”老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墨鏡,不露痕跡的說道[]。
“嗨,什么挺好不挺好的,你這話一聽就是敷衍…”問話的人不樂意了。
“那你說怎么樣呢?”老王反戈一擊。
“我覺得吧……也是挺好的…”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
“去,你這回答和我的回答有什么區別?”老王不樂意了。
“你別急啊,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呢嗎?”那人說道,“挺好是挺好的,但我總覺得吧,跟他在一起,我就特不正常…”
老王不屑道:“你以為你正常嗎?咱們都是盲人,都是瞎子…”
“那我和楊主任在一起時怎么就不覺得自己是盲人是瞎子呢?”話到這里,那人忽然一愣,旋即說,“不,不是不覺得自己是盲人、瞎子,而是覺得楊主任和咱們一樣,也是盲人、瞎子,沒有特別的感覺…”
“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
“加我一個,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太對了…”
這話立即得到了眾人的附和。
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嘰嘰喳喳的你說幾句,我說幾句,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或許因為是盲人吧,他們的表達就特別的強烈。
“我覺得吧,和楊主任在一起沒有壓力,做什么都很自在,就像和咱們自己人在一起一樣…”
“對,我也是這么覺得…”
“但我覺得吧,和庚主任在一起就不是這樣了…”
“怎么說呢?”
“庚主任雖然處處照顧咱們,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或者太敏感了,我總覺得他是有種優越感,就好像是在施舍慈善一樣,不是發自內心的對咱們好…”這人猶豫了好久,才如此說道[
“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很糾結的…”
這話立即得到了眾人的贊同。
真正的慈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說“看,我給你多少捐款,給你多少愛心,你要感謝,說說謝謝大家,然后為社會發展做貢獻之類的話”。
真正的慈善,是不求回報的,給予,只是讓自己心安而已。
不玩道德綁架,也不秀優越感。
庚嘉佑如果知道自己的親民行動,會在理療師們心目中起到反作用,不知會作何感想。
或許,什么都不做反而會更好一些呢。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話…”許眉忽然站起來說道。
她在理療師中的威望還是挺高的,一開口眾人都不說話了。
許眉說:“我就問大家一句話,楊主任對咱們怎么樣?”
“好…”
“那是沒話說的…”
眾人紛紛回答[
許眉又說:“新來的庚主任是摘桃子的,你們應該都知道…等庚主任完全掌握了理療中心,就是楊主任離開的時候,你們明白嗎?”
“明白…”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們有什么辦法呢?”
大家的話中都帶著一些無奈。
許眉緊握拳頭說道:“事在人為,如果咱們連做都不做,怎么知道沒辦法呢?我說一件事,之前我有對楊主任說,咱們罷工吧,給上面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一點厲害嘗嘗,讓他們也知道我們不是任憑揉捏的,你們知道楊主任是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的?”
大家紛紛問道。
許眉用飽含感情的聲音說道:“楊主任告訴我,不要讓我們罷工,他說我們的工作是對自己負責,即便不是為理療中心工作,那經驗人脈也是自己的…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感覺,當場我就感動了,這樣的領導才是真正為我們著想的啊…如果換成庚嘉佑這種領導,我實在不知道在利益面前,他會如何對我們…他會把我們當親人一樣看待嗎?不,他只是把我們當做升官發財的工具去對待,有用時親的像親兄弟一樣,但沒用時第一個被丟棄的就是我們…”
許眉的話擲地有聲,每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蔣英的行動也很迅速,她展開了對醫療機構和療養院的暗訪,旁邊還有拿著針孔攝像機的記者。
既然年后就不在衛生局工作了,而你們又那么不講情面,索性就魚死網破拉倒了,看到時誰頭疼。
在吳德樹的牽線拉橋下,蔣英很快就和省電視臺一檔民生欄目的記者聯系上了[
一方有需求,一方有訴求。
雙方立即一拍即合。
記者叫王楠,三十歲不到的女人,長的不算太好看,但一頭短發笑起來時挺有氣質,也是有不少粉絲的一名記者。
到了醫院,沒有直奔急診室住院部之類容易出問題的地方,而是直接被蔣英帶到了行政辦公樓。
想要報道醫療系統的黑幕,在外人看來,只能從醫患糾紛入手,深挖掘新聞價值。
但蔣英本就是系統內的,知道的黑幕太多了,隨便指點幾下,王楠就能得到很多爆料。
行政辦公室里平時很少有人來,員工們也都很攜帶,三五成群的聊天,或者玩手機和電腦游戲。
這些都被王楠拍個正著。
說來也有些冤,就一般私企上班的,能有幾個上班時不開小差玩手機?
但事情就是這樣,被拍到算你倒霉。
到時新聞里一放,不明真相的群眾們就會瘋狂吐槽,“好嘛,我們看病那么難,你們醫院還養那么多閑人?怪不得看病那么貴啊…”
不止是醫院,各種小診所,療養院之類的地方,蔣英都帶著王楠去了。
如果用心去查的話,會發現蔣英帶王楠去的地方都是和所里一些頭頭腦腦們有利益關系的單位。
至于像一院這樣楊小天在的地方,那是根本就沒去過[嘀嗒]。
在車上,王楠用筆記本電腦整理著拍到的視頻資料,興奮道:“蔣姐,多虧了你啊,我這次可是拍到了不少好東西,到時絕對會引爆話題的…”
“呵,那就好…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謝謝閆大姐啊…”楊小天笑著說道。
“嗨,和大姐客氣什么,這還不就是舉手之勞嗎?”閆永芳大大咧咧的說道。
“那行,您先忙,我走了…”
“好,你慢走啊…”
楊小天剛剛把人事關系從保健委轉到一院,這自然不需要他親自操作,辦事的就是閆永芳,表示感謝那是應該的。
離開閆永芳這里后,楊小天就去了工商局,他要辦一個營業執照,名字就叫“小天療養中心”,這是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結果到了工商局才發現,辦營業執照是需要辦公場所的。
于是楊小天又跑去租房子。
這就得花一大筆錢了。
但關鍵是楊小天現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錢啊…
錢…這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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