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縣令見事兒沒辦好,忙道:“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
昂哲問道:“那個巧梅呢?”
何縣令氣惱道:“那個巧梅格外不識抬舉。下官見她有幾分聰慧,派陳師爺去請她參選大祭司,不想她百般推辭不說,還想逃離此地。陳師爺帶人將其抓回,將其關在屋子里,本想教訓一番,讓她識得好歹。結果,這女子卻用門閂打昏了看守,逃了!”
昂哲本就不關心巧梅死活,對于何縣令給得說法也不想追究真假。他之所以尋問巧梅,無外乎是因為胡顏的原因。接下來,要如何做,他倒是要看看胡顏的手段了。結果,胡顏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說話,就仿佛是一道美麗的畫卷,靜止無聲,又令人怦然心動。
昂哲眉頭微皺,終是對何縣令開口道:“聽說……她有個老娘?”
何縣令感慨道:“巧梅是個不孝的。不顧著她老娘死活,自己一個人逃。她老娘被活活兒氣死嘍。”
胡顏抬眼,掃了何縣令一眼,記住了個臉丑心黑的人。巧娘的娘到底怎么死的,她沒有見到,不敢斷言。但是,絕對不會像何縣令所言這般,是被巧梅氣死的。呵……無論她怎么死的,這筆賬算在何縣令頭上,絕對沒有問題。
昂哲挑眉一笑,道:“可惜了那么好的身子。”
何縣令用同道中人的眼神看向昂哲,壓低聲音,笑道:“都尉大人莫要失望,小乳也有小乳的好。大人先喝酒,且等正菜上來。”
昂哲將鋼鉤往幾上一鉤,發出咣地一聲響。
何縣令抖了抖,親自上前為他斟酒。
昂哲仰頭喝下酒水,一杯接著一杯。那目光,卻是落在胡顏身上,越發炙熱。
何縣令暗中窺探著昂哲的神色,一嘴巴的奉承話,接二連三地往外蹦,哄得人飄飄欲仙。
酒過三巡,天色已黑,陳師爺帶著兩名護院,親自奉上最后一道菜。
兩名護院抬著一個架子,架子中間是一個爐子。爐子上是一張鐵鍋,雖然扣著蓋子,卻飄出陣陣濃郁的肉香。兩名護院將火爐放到昂哲的幾前。陳師爺用厚布墊著鐵鍋,將其抬起,放在了幾上,然后向后退了兩步。
何縣令站起身,對昂哲道:“這道菜,是專為都尉大人精心準備的,望大人不要嫌棄才好。”言罷,給陳師爺使了個眼色。
陳師爺又上前一步,彎腰打開鍋蓋。
香氣四溢中,四只小巧的乳點綴著一些小料,靜靜躺在鍋底。炭火烘烤下,它們發出吱吱的聲音,就像女子被勒住喉嚨時發出的絕望哭泣。
昂哲臉色一變,視線由鍋中移向何縣令。
何縣令的臉在白色的煙霧中顯得越發扭曲猙獰。他一邊向后退去,一邊陰笑道:“請大人用膳,必要投其所好。大人……請慢用。”言罷,一摔杯子。
廳堂中突然從門口涌出一群人,各個兒手持長刀,目露兇光。
胡顏在不動聲色中環伺一圈,發現窗紙上隱現人頭,顯然埋伏了不少人。
服侍在胡顏身側的兩名女子見到這種陣仗,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動作。
昂哲瞇起狠戾的眼睛,道:“何縣令,你好大的膽子!”
何縣令哈哈一笑,猖狂道:“你都敢冒充都尉,本官定要壯起膽子,方能配合呀。”
昂哲勃然大怒,蹭地站起身,罵道:“放屁!”身子晃了晃,恨聲道,“你給我下藥?!”
何縣令冷笑一聲,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誰,本官心里一清二楚。”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展開,上面赫然畫著昂哲的頭像。
昂哲的眉毛蹙起。只因,那畫像上的他,梳著滿頭小辮,而非現在的中原打扮。對他十分了解,且能出此畫像的人,絕對是至親之人。
何縣令陰森森地笑道:“昂公子,您的這顆頭,那是相當值銀子嘍。”
昂哲道:“誰要買我的頭顱?你讓他來親自取!你還不配!”
何縣令扭頭看向胡顏,嘿嘿一笑,道:“本官不配?等會兒,就讓你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看本官是如何配你這位夫人的。如此絕色,絕非這小縣之人可比。這等艷福,還是要謝謝昂公子才是。本官,很是期待呢。”
胡顏垂眸不語。
昂哲怒吼道:“你敢?!”
何縣令惡意地一笑,道:“有何不敢?連你,本官都敢殺,又怎會不敢睡你的女人?嘖嘖……昂公子啊,此等絕色,你也沒睡過吧?本官一直想找個人間絕色,用水銀制成不腐不爛不化的陪葬品,就算本官死后,她依舊能陪著本官枕邊,想想就無比香艷。為了報答你將她帶到本官身邊,本官決定告訴你一個秘密。實不相瞞,買你頭顱的人,正是你親愛的大哥啊。而本官是誰,難道你還記不起來嗎?”言罷,也不給昂哲說話的機會,尖聲喊道:“殺了他!”
躲在窗口處的弓箭手得到吩咐,直接放出冷箭,射向昂哲。
昂哲掀翻幾,擋住冷箭,然后一鋼鉤鉤向何縣令的脖子。
何縣令身后的人呼嘯而來,將昂哲團團圍住。
盡管昂哲身中劇毒,但仍舊十分悍勇。
他沖入人群中,殺紅了眼睛。
何縣令和陳師爺湊到一處,竊竊私語著。
何縣令問:“派人通知了嗎?”
陳師爺道:“通知了。若無意外,那人馬上會到。”
何縣令看向胡顏,目露淫光,舔了舔嘴唇,對陳師爺道:“你這雙狗眼,當真利得狠。”
陳師爺諂媚道:“托大人的福,小人一看見那男子,就想到了大人懷中的羊皮畫像;一看見那美人啊,就想到大人胯下那個巨大寶貝兒……”
何縣令盯著胡顏,笑得格外不懷好意。兩個呼吸間,眉毛卻是皺了起來,道:“那美人,不會是傻子吧?怎么不說不動?”
陳師爺道:“不傻不傻,絕對不傻。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身體不便,動不了。”
何縣令淫笑道:“動不了,也有動不了的情趣。”
昂哲雖在拼殺,但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何縣令的下流言語,令他怒發沖冠。他用眼尾余光看向胡顏,發現她靜靜坐著,看著自己。那目光清清淡淡,沒有關心也不見驚慌,就像在看一場沒什么意思的戲。昂哲不知道,胡顏的傷到底好了幾分,卻希望她此刻能有自保的能力。
他已經想起何縣令是誰。
這人,正是他大哥拓塔的一只狗。因得罪過他,被他一箭射掉一只蛋,擦傷了二弟弟,形同廢人。后來,此人不知去向。原來,是潛伏到這里,當起了拓塔的釘子。
拓塔知道他要來尋大將軍報仇,竟聯系了此人,要取自己性命!
王位之爭,兄弟相殺,真真可笑!
昂哲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對敵人發起了兇殘的攻擊。
何縣令的人死傷大半,何縣令嚇得面無人色,忙撲向胡顏,想拿她當人質。他雖恨昂哲,但更怕他。昂哲用鋼鉤殺掉一人,飛起一腳,踹飛何縣令,一把抱起胡顏,飛奔出廳堂,被六名壯漢攔住去路 那六人一字排開,分成兩組,分別向左右各讓一步,露出中間位置。
由中間位置,走出一人。
此人留著胡須,卻打理得十分規整。一雙眼睛好似虎目,炯炯有神。他的身上,有種將領的鐵血味道,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
昂哲暗自心驚,捂著受傷的胸口,沙啞道:“悍木將軍?!”
悍木將軍右手成拳,打在自己的左胸上,道:“昂哲王子。”
悍木將軍身后六人,齊齊將右手成拳,捶打在左胸口,表達對昂哲的尊敬。
昂哲的臉色并沒有因此而好上一些。他露齒一笑,用部落語言道:“拓塔將你派來殺我,真是下了血本了。”
悍木將軍用部落語言回道:“這是給昂哲王子最大的尊重。”
胡顏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卻知道對面七個人是來殺昂哲的。
昂哲垂眸看向胡顏,眸光悠悠似狼,道:“這一次,你如愿了,我要死了。”
胡顏淡淡一笑,只吐出兩個字:“甚好。”能傷她之人,寥寥無幾,唯有她愿意,才有甘之如飴。她不愿,必要睚眥必報。昂哲對她的傷害,雖只是兩片指甲,兩根受傷的手筋,但……不可饒恕。
昂哲突然哈哈一笑,紅著眼睛,沖著胡顏點了點頭,沙啞道:“好!很好!”轉頭,看向悍木將軍,“將軍是磊落之人,此女與我們無關,讓她走。”
悍木將軍卻用部落語言沉聲道:“二王子,斬草除根的道理,你懂。如果她懷了您的骨肉,便是春風吹又生。為了我們部落的繁榮昌盛,這里的人,不能留活口。”
昂哲心中怒火翻滾,卻又無計可施。他是無心被有心算計,自認難逃一劫,卻……不想胡顏同自己一般死掉。這樣的女子,當活得恣意瀟灑。然,一想到她會飛入其他男子的懷抱,忘記自己,心里便酸澀的厲害,從而產生了一種惡念,想要……胡顏陪葬。百镀一下“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