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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誘殺與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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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戚道:“小染,你姐姐危在旦夕。天  中文.網”

  司韶道:“花道長悲天憫人,怎會做那屠人性命之事?”

  封云起道:“花道長應該明白,何為順應天意。原就該死之人,茍活于世,亂了這世道,恐有大禍臨門。阿顏被反噬,正如道長所言,便是應在這上面。”

  曲南一冷笑一聲,道:“阿顏一心要保之人,你們卻要說殺便殺?你們誰見過阿顏后背上的傷口?刀刀見骨!阿顏為救他親手割傷自己,刀刀見骨!這痛,她為他受了。你們若要殺他,待阿顏醒來后還要救他,又要受何等大罪,爾等可曾想過?!”

  一時間,眾人不語。

  花青染卻突然詭異地一笑,道:“小染正厭惡這個假惺惺的傻老道,等姐姐醒來,讓姐姐一巴掌拍死他才好!”說著,就要跳出窗外,卻殺百里非羽。

  眾人大驚啊,忙撲向小染。

  白子戚動作最快。當小染即將跳出窗臺時,一把扯住了他的褲腿,往回用力一拉!

  只聽咔嚓一聲,花青染的褻褲腿,被他扯了下來。

  封云起緊隨其后,抱住了小染的腰。

  曲南一亦撲了上去,卻被小染一腳踹在了胸口窩,倒退三步,被司韶扶住,才沒有坐地上去。

  小染不停折騰,封云起卻抱著他不放。封云起雖然沒有內力,但還是并非弱不禁風的書生。一時間,小染雖然掙脫不開,但雙腳卻不閑著,對著白子戚一頓猛踹。

  白子戚心中火起,干脆沖進小染的雙腿間,將拳頭揮向他的腹部。

  就在這是,百里非羽的聲音傳來,道:“你們在干什么?”

  一句話,讓所有人停止了動作,然后緩慢地轉頭看向趴在門口的百里非羽,心尖微顫,不知他到底聽了多少話去。

  百里非羽見封云起抱著花青染的后腰,白子戚卻抬著花青染的一條大腿,站在那樣一個令人遐想連篇的位置上,誤以為二人要對花青染行不軌之事,當即一股邪火沖上腦門,噔噔噔地跑進屋內,一把推開了白子戚,將花青染從封云起的懷中拽出,吼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欺負人,也要有個底線!

  小染站在百里非羽的身后,沖著白子戚和封云起邪惡地一笑,然后將手緩緩抬起,放在了百里非羽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除了百里非羽,每個人的內心都是掙扎的。既想讓百里非羽死,好救醒胡顏;又怕胡顏醒來后繼續犯傻,再為百里非羽折騰去半條性命。哎……也許,是一整條。

  百里非羽微微皺眉,目露狐疑之色,轉頭去看小染。

  而小染卻突然消失不見,剩下花道長一人掐著百里非羽的脖子與他對視。花道長并不驚慌,只是微微一笑,道:“百里公子的脖子猶如鶴頸,著實漂亮。”言罷,收回手。

  百里非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跟不上這些人的動作了。

  他脖子漂不漂亮關他花青染什么事兒?!花青染難道不應該去腳踢白子戚、拳打封云起嗎?難道是他誤會了?百里非羽覺得,這天有些黑啊!他都快成瞎子了!

  這時,司韶問:“你怎么回來了?”

  百里非羽回道:“爺身上沒帶銀兩,又不知道那個大夫堪稱神醫,不回來還能去哪兒?倒是你們,對這縣無比熟悉,為何讓爺一個人去尋什么大夫?說!是不是沒安好心?!”

  眾人啞然,紛紛暗道:胡顏應該沒弄壞他的腦子。

  百里非羽不會想到,眾人不但沒安好心,反而存了害他性命的心思。他傲嬌地冷哼一聲,對白子戚道:“你家不是開醫館的嗎?你去請大夫吧。爺身子虛,出不得這個屋!”說完,直接甩了鞋子,跳上床,跨過胡顏,坐在了床的里面。

  這么一來,誰想動他,就必須將他從胡顏的身上拉出來。當然,也可以一刀捅死他。但只要一想到,胡顏醒來后,知道百里非羽就死在她的床上,想必……還是不想了,其后果必然十分可怕。

  眼下,眾人雖然心有不甘,但并未為難百里非羽,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晦暗莫名。

  百里非羽雖然不知道原由,但卻格外敏感地察覺到異樣,所以才會一溜煙跑到胡顏的床上。百里非羽心中明白,若說這屋子里的一群男子都是狼,那唯有胡顏這只母老虎能鎮得住他們。莫名的,他就是相信,不管別人有何等壞心思,只要他呆在胡顏身邊,必然是安全的。

  這么想,還真是不令人愉悅。畢竟,他百里非羽也而堂堂男兒,卻要在群狼的環視下尋求胡顏的保護,真是……有些不恥啊。然而,不知為何,他心中竟覺得有絲甜蜜。仿佛,天生就應該如此。

  真是見鬼了!

  百里非羽自己跟自己生著悶氣,伸手就去捅胡顏的臉,想讓她早點兒醒。

  百里非羽這一捅,就好像捅在了螞蜂窩上。

  螞蜂窩雖然還在那里不動如鐘,但螞蜂們卻不干了。

  花青染直接道:“非禮勿動。”

  百里非羽橫了花青染一眼:“剛才,爺可救了你。”

  花青染竟回了一句:“你又怎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

  咦……這話說得,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要殺百里非羽的是小染,說到底,還不是他花青染?這會兒,怎么又變成他救了百里非羽一命?難道,一切都是做戲?沒有小染,只有花青染?

  眾人心中泛起了疑惑。

  就在這時,胡顏突然開始囈語。

  她嘴里在叫著什么人的名字,聽起來斷斷續續,卻仿佛浸透了生命的渴望。

  眾人微愣,隨即都屏住呼吸,靠近胡顏,去聽她的囈語。

  胡顏這個人,一言一行從未刻意渲染過自己的神秘,但對于感情,她卻神秘得過了頭。她口口聲聲要與封云起在一起,實則眾人卻覺得她心中裝得那個人未必是封云起。就連封云起自己,都泛著迷糊,不敢拍著胸口說,胡顏與他已經私定終身。

  再者,胡顏對曲南一、百里非羽、白子戚、司韶的另眼相待,那也絕非空穴來風。如果再勉強一點兒,也可以算上花青染一個。

  胡顏的心很大,大到將很多人都裝了進去。而你,卻永遠摸不到,她愛著誰,到底想和誰廝守一生。她的寵,是真;她的情,是真。卻令所有人都提溜著一顆心,不知道誰會成為最終的那個贏家,能有幸執其她的手。

  或許,百里非羽曾一語道破天機。他說花青染和白子戚像妾。很難說,胡顏這個至高無上的大祭司,沒做著左擁右抱的春秋大夢。不過,這事兒還真是怎么想怎么別扭。男人左擁右抱那叫風流倜儻,她胡顏一個女子,跟著湊這種熱鬧,就有些……過了吧?

  反正,按照綠腰的說話方式表達,那便是——一個字,接受不了!

  眼下,胡顏竟然囈語。

  此乃百年不遇的一件好事。若能通過她的囈語知道她心中那人到底是誰,哪怕自己最后不是她心中那個,也好過每天提溜著心喝著陳醋,一開口那叫一個酸爽。再者,話雖如此,但每個人心中又何嘗不認為,胡顏心中那個人應該是自己呢?

  這么一想,封云起等人便湊到胡顏窗前,側耳去聽。

  胡顏的身體在輕微的抽搐,仿佛在極其掙脫什么。她微蹙著眉,嘴巴一張一合,偶爾會發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眾人聽了半晌后,終于聽到了連續的地方。

  封云起重復道:“小哥哥?”直起身,疑惑地環視一周。

  曲南一等人原本以為胡顏會叫封云起小哥哥,可從封云起那迷茫的樣子看,胡顏口中的小哥哥絕非封云起?

  那么,小哥哥是誰?

  胡顏的嘴顫得厲害,突然咬牙切齒地吼了聲:“我恨你!”話音未落,眼角竟緩緩流淌下一滴淚,劃過細白的肌膚,落入發鬢里。

  小哥哥?

  我恨你?

  若你看胡顏說這三個字時咬牙切齒,以為小哥哥是她的仇敵,那便大錯特錯。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就算那心中癡傻的,仔細捉摸幾遍,也會明白其中的道道。愛而生很,那是多深的愛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唯有胡顏一個人,斷斷續續地叫著小哥哥,時而焦躁不安,時而咬牙切齒……

  每個人的心都是一座城。無論那城中是一場盛世繁華,還是小橋流水人間,卻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熱鬧。然,一聲囈語猶如一根淬了毒的針,卻讓這座城空了。

  百里非羽直接問道:“小哥哥是誰?”只三個字,卻讓人心煩意亂,恨不得將其狠狠扔到地上,踩碎才好。

  沒有人回答百里非羽的這個問題,因為,沒有人知道答案。但是,所有人都親如明鏡,這個小哥哥,才是胡顏真正惦記著的那個人。

  鴉雀無聲中,人心各異,偶爾只有蠟燭爆出一個火星子,轉眼即逝,卻驚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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