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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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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經過不懈的努力,胡顏這位本事通天的女祭司,終于做出來一整鍋的面條。真的是,滿滿一鍋啊。根根面條,有手指頭粗細,看起來頗有一番氣壯山河的大氣。

  碗裝不下,直接上盆。

  按照一人一盆的標準,需要五只盆。

  曲南一的府邸里還不如一般的小富之家,一時間還找不齊那些盆。在胡顏的直視下,曲南一坦白道:“還有一只洗腳盆。”

  胡顏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掃,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轉開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用盆吃面就已經夠難看了,若捧上了曲南一的洗腳盆,還不如裝昏算了。

  在沉默中,胡顏終是道:“我先不吃了,你們一人捧一盆吧。”她怕別人不捧場,又加了一句,“我難得下廚,也不想厚此薄彼,大家就均攤吧。”

  在胡顏的熱情掃視下,曲南一第一個主動盛了一盆面條,緊接著是白子戚、花青染。于是,在這樣的一個夜里,三男一女,頂著白花花的臉,端著四個盆,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司韶的房間。

  司韶閉著眼,聽見眾人的腳步聲,卻沒動一下。

  胡顏突然拔高了聲音,嘶吼道:“司韶!司韶莫不是死了,吃不上我這盆面條了吧?”話鋒一轉,“如此,只能倒了喂狗。”

  司韶突然睜開眼睛,若兩把利箭射向胡顏。

  胡顏笑瞇瞇地道:“小韶兒,醒啦?”

  知道被胡顏耍了,司韶卻沒有生氣,只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他想著,若自己每次被胡顏撩撥都會生氣,一定會未老先衰,早生華發。如此得不償失的事,他不會做。堅決不會做。可是……胡顏就是有種能耐,將他氣得恨不得咬人!

  胡顏湊到床邊,將盆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到床上,伸手拍了拍司韶的臉,道:“閉上眼做甚?起來,吃面條了。”說著,攬著他的肩膀,就要將他抱起來。

  司韶沒穿上衣,被胡顏這樣一抱,雙頰立刻飄起了粉色的云朵。

  曲南一有些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兩步,對胡顏道:“你重傷未愈,還是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照顧司韶。保證讓他將你親手做的面條吃光。”

  胡顏確實覺得很累,便挪了挪身子,倚靠在床柱上。

  白子戚抓起司韶的另一件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許是癖好使然,手指竟在司韶的肩膀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司韶微僵,想要出手整治白子戚,卻又懷疑自己太過多疑。畢竟,一個男子怎么會對另一個男子手動手腳?況且,那種被撫摸的感覺若有若無,還當真不好斷定真偽。

  白子戚的動作被曲南一看在眼里,他身子前傾,刻意壓低了聲音,卻用每個人都能聽見的聲調道:“白茂才最喜歡摸人皮。本官的手,已不知道被他摸過了多少次。”

  司韶如遭電擊,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那被白子戚摸過的肩膀頭,竟隱隱發起刺痛,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不消片刻,那痛竟比胸前的三道撓痕還痛。司韶覺得胸腔氣悶,好似要炸裂開了。他竟然被一個男子輕薄了?!簡直不敢置信!司韶覺得,眼下的這種感覺,才像中毒。

  司韶很像扯過白子戚,將其大卸八塊。可是,理智尚在。白子戚只是摸了他的肩膀一下,他若想要白子戚的性命,第一個跳出來阻止的,一定是胡顏。那個到處拈花惹草的老不休!

  司韶心里恨恨的,垂下被褥間的手,悄然攥起了拳頭。

  曲南一見自己成功挑起司韶對白子戚的敵意,心情大好,彎腰捧起盆,夾了一根面條湊到司韶的唇邊,道:“來,張嘴。”

  司韶伸出手,冷冷道:“我自己來。”

  曲南一回頭看了胡顏一眼,見她正在閉目養神,便狡黠一笑,將那大盆往司韶的手掌上一放。

  司韶是萬萬沒想到,裝面的不是碗,而是……大盆!

  他堪堪穩住那大盆,卻扯痛了傷口,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曲南一笑瞇瞇地將筷子塞進司韶的手里,輕快地說了聲:“吃吧。”

  司韶突然有了種不好的感覺。他將筷子探入盆中,攪拌了兩下,然后夾起一根手指粗細的東西,嘴角抽了抽,冷聲問:“這是什么?泥鰍嗎?”

  花青染正在吃面條,聽聞此話,回道:“是面條,不過粗了些,味道尚可。”

  司韶突然將筷子一扔,在盆里發出砰地一聲輕響,他道:“胡顏,你是在給我做面條,還是在給別人做面條?!”

  胡顏睜開眼睛,看向正夾著面條往自己嘴里送的花青染,又轉頭看向司韶,好脾氣地道:“給你做的。你全吃了啊?”

  司韶哽了一下,掂了掂手中的分量,不說話了。

  胡顏招呼道:“你們都吃吧,難得我出手一回,下次想吃,又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這話說得,好像她手藝如何了得,別人都爭著搶著想吃她做得東西。

  曲南一、白子戚捧起自己的用來裝面的盆,走到幾邊,跪坐著,與花青染一同吃起了面條。別人吃面條,得吸溜著吃。他們吃面條,得咬著吃。要是一不小心吸溜上一口,沒準兒能被噎死,混個慘烈的英年早逝。

  司韶聽見別人吃面條的聲音,心里不舒服了。卻也沒再耍脾氣。他雖脾氣不好,但卻懂得何謂適合而止。畢竟,這屋里還有一個脾氣比他更不好的胡顏。

  司韶摸索著,重新拿起筷子,卻一不小心又扯痛了傷口。

  一只冰涼的小手伸了過來,取走司韶的筷子,架起一個面條,湊到他的唇邊,道:“喏,張嘴。”

  司韶的手指動了動,睫毛顫了顫,終是張開嘴,咬下一塊面條,咀嚼著。

  胡顏第一次做飯,也挺期待被人夸獎的。于是瞪著兩之亮晶晶的眼睛,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小聲問道:“味道如何?”

  別人家的面條,論根。胡顏家的面條,論塊。

  司韶好不容將那塊面條咽下,咬牙給出兩個字的點評——勁道!

  是啊,勁道,險些噎死他!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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