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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奪吻花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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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腰不想和曲南一去縣衙,眼瞧著花青染撐著雨傘就要往車里鉆,綠腰三步并作兩步地攔在花青染面前,沖著他伸出了手。說好的補償,雖然可以欠一時,但不能隔夜啊。在綠腰這里,就是這規矩。

  花青染明白綠腰這是來討要補償了,于是伸手在袖兜里摸了摸,仍舊沒摸出一個銅板,于是干脆將手中的雨傘遞給了綠腰。

  綠腰打著綠油油的傘,頭也不回地向著唐家走去。

  曲南一望著綠腰的背影,問花青染:“為何給她傘?”花青染也是個怪人,大晴天的帶把雨傘出來不說,還隨手將其送人了。

  花青染答道:“欠賬還錢,欠情贈傘。”

  曲南一挑眉,戲謔道:“怎么?你和綠腰也有姻緣?”

  花青染淡淡道:“可能吧。”他看不到自己的命運,也算不出綠腰的命格,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對于命運的反復無常,他可是見識到其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厲害之處。然,話說如此說,他卻不認為自己和綠腰會有什么姻緣。若真有,他寧可擺出“五石毀緣陣”,一輩子孤獨終老,就當個天煞孤星又如何?!

  曲南一聽了花青染此言,心中劃過異樣的感覺。他誤以為花青染的可能吧,是有可能。就話,就跟人的自謙是一個道理。畢竟,花青染曾一再表示,自己絕不口出狂言與妄語。

  曲南一的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幾分驚詫、幾分亢奮、幾分詭異、幾分唏噓,幾分糾結,最終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將所有情緒化為一聲悠揚的嘆息。

  曲南一用看傻子的目光偷偷地瞥了花青染一眼,暗道:這位青道長,到底知不知道何謂姻緣啊?有緣無分、有分無緣、破鏡重圓、露水姻緣、花好月圓,還有那一眼一萬年,以及冤家對頭喜結良緣,那么多繁花種種的姻緣,又有幾人能修成正果執手百年的?

  嘶……曲南一突然覺得,他和綠腰最有可能發生的便是——露水姻緣!那白子戚的坐騎明明是一匹公馬,中毒后,都不分公馬母馬,逮誰撲誰。若自己哪天中毒,或者那綠腰中毒,兩人又偏偏居于一室,那豈不是與今日之事一般無二?

  說中毒不過是為了好聽些,誰都明白,那是春藥。

  曲南一好似窺探到了天機,突然就想明白自己應該注意的方向了——防火防盜防中了春藥的綠腰!

  這是,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毫無預兆,直接黑云壓頂。

  花青染抬腿,就要登上馬車。

  曲南一一掀衣袍,也要往車廂里鉆,口中還道:“青染今日帶傘,可是料定有雨?”

  花青染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曲南一心道:好你個花青染,有雨也不告訴我一聲。你是坐馬車出來的,我可是騎馬溜達大街的。

  眼見著雨就要落下,兩位男子都鉆進了馬車,唐悠和紅袖卻被扔在了外面。

  唐悠探頭看向馬車,道:“那個……我……我也進來啦?”雖是問話,但圓滾滾地身子已經開始往上爬了。她小心地觀察著花青染,生怕他再一腳將自己踹下去。

  果不其然啊!

  幸好唐悠長了個心眼,耳朵聽著馬車車板發出了一聲吱嘎聲,眼瞧著花青染的腿動了一下,她忙抱頭喊道:“別踹我!別踹我!別踹我下去!”

  曲南一將手放在花青染的膝蓋上,柔聲道:“青染,唐悠的裙子上有血,不好讓她淋雨,且讓她上來吧。”

  花青染真是不喜歡唐悠看自己的眼神,總覺得她隨時會淌下口水弄臟自己的馬車。但曲南一已經如此說了,自己倒不好伸腳踹唐悠出去。只不過……

  花青染看向曲南一:“馬車很擠。”

  曲南一笑道:“我收腹,不占多少的地方。”他是打定主意,不下馬車了。

  突然,外面響起一聲炸雷!

  唐悠嚇了一跳,全身上下的肉肉一陣顫抖,猛地往車廂里一扎,將曲南一擠到了一邊去。她發誓,她不是有意擠曲南一的。只不過,她更不敢去擠花青染。

  與此同時,花青染一閃身,已經飄出了車廂,踩著紅袖的腦袋,瞬間飛出去好遠。

  紅袖揉著腦袋,爬上了馬車,也擠進了車廂里。

  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砸在地面上,洗刷著燥熱的痕跡。

  唐悠想要下車換花青染上來,卻也知道身上的裙子不能沾水,屁股挪了又挪,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最終還是將心一橫,不動了。

  車夫趕著馬車,緩緩前行。

  曲南一苦中作樂,掀開小窗簾,向外張望,想看看花青染去了哪里。

  卻見,花青染竟然站在了綠腰的傘下,二人并排而行。

  外面雨水飄灑,落在墨綠色的傘面上,輕輕敲擊,渡上一層水光,竟猶如一片蓮葉搖曳生姿,襯得傘下人越發的風雅不羈。

  花青染,身長玉立,好似一只白色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不妖不媚,卻占盡風華,是這混沌天地間的絕色無雙。

  綠腰,臉覆面具,身著布裙,一步娉婷而行,竟生出了幾分與眾不同的雅致與清冷,好似一株空谷幽蘭,不爭寵、不獻媚,只為知己飄暗香。

  那畫面如詩似墨,好似老天爺的信手一潑,有著不可描述的自然與靡麗;那畫面,無比的和諧,就好似一對戀人在雨中漫步,用行為描繪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畫卷;那畫面仿佛漣漪,在曲南一的眼中蕩漾開來,一圈圈,直至心底。

  莫名的,曲南一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就像干涸的人明明看見了水,卻喝不得。不看喝不得,還得眼巴巴看著別人飲個痛快。這種感覺,不好,很不好。

  曲南一想起花青染和綠腰的姻緣,嗤笑一聲,放下窗簾,不再去看。

  曲南一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這種不悅情緒,歸類到失落一類中。試想啊,曾經有一個女子哭著喊著說喜歡自己,結果一轉身卻和其他男子共撐一把傘,任誰看了心中都會不爽。這和喜歡沒關系,只不過是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罷了。

  好么,曲南一還挺會開導自己的。若綠腰知道,曲南一將她的戲言定位為“哭著喊著說喜歡”,一定會不管不顧地按著曲南一的腦袋,一顆接著一顆地拔下他的牙!而且,這牙,還必須逼著曲南一一顆接著一顆地吞下腹去!事可以不好好兒辦,但話,不能亂說。

  馬車外,看似無比般配的一對戀人卻在爭鋒相對。

  綠腰個頭不低,但與花青染比,卻是差了不少。她將傘抗在肩膀上,故意壓低了傘的高度,害得花青染不得不貓腰前行。

  花青染道了聲:“我來。”伸手便去奪扇把。

  綠腰攥緊傘把,執拗道:“這是我的傘,你不能動。”

  花青染問:“傘不能動?”

  綠腰點頭,憨憨地道:“對!傘不能動!”

  花青染攥住綠腰的手,提高了傘,終于直起了腰。

  綠腰斜看花青染,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丟掉這個身份,直接動手要了這白眼狼的狗命!不過,她雖然和花青染接觸不多,但卻知道這人有些潔癖,怎么可能攥著自己的手不放?難道,自己有何破綻,被他發現了?還是說,他在試探自己?

  是了!就算自己現在是個傻子,但被一個如此絕色美男攥著手,也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淡定啊!

  于是,綠腰開始作怪了。

  她眨了眨眼睛,望向花青染,雀躍道:“花青染,你喜歡我呀?”

  花青染用那雙清亮的眼睛回望向綠腰,淡淡道:“你想多了。”

  綠腰抿著唇,裝羞澀和懵懂:“可是,你抓著我的手啊。”

  花青染低頭,緩緩笑了:“我抓著的未必是你的手。也許,以前是。以后,未必是。”

  操蛋!

  綠腰心中開罵了。這白眼狼又要發狠了。看他一副云淡風輕、仙風道骨、悲憫眾生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然,也不會在誤以為自己將其強行玩弄于床榻之上時,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一劍刺來。小樣的,這回,他是想砍掉自己的手吧?怎么的,就因為自己攥著扇把不松手,他迫不得已攥著自己的手抬高傘,所以就要去了自己的手?

  行啊,夠狠的。

  花青染,你比祖奶奶我適合當大祭司啊。

  這一沒有人,你就不裝圣賢了?

  祖奶奶豁出去了,陪你玩這一場游戲!

  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綠腰沒有遲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直接轉移話題,垂下頭,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花青染,我能告訴你一個秘密嗎?”

  花青染并不是一個好奇心頗重的人,從他的為人處世中可見一斑。可是,對于綠腰,他雖然不再懷疑她是女祭司,但卻總覺得她的身上有幾分神秘。但是,讓他彎下腰,將耳朵湊到綠腰嘴邊,聽她去說所謂的秘密,絕無可能。

  然而,就在此時,“三界”震動了一下!且發出了一聲急促的龍吟!

  花青染下意識地低頭去看綠腰,并伸手去拔“三界”。

  綠腰突然抬頭,迎著花青染的嘴巴,狠狠地親了一口!

  四目相對,花青染愣住了。

  綠腰緊緊貼著花青染的唇畔,不讓半分。

  二人身側是唐家的大門,周圍是一場纏綿悱惻的細雨,身后是一輛緩慢而行的馬車,身前是彼此對想對方死的那個人。然,二人卻親吻在一起,猶如一場最動情的笑話。

  綠腰心想:呦呵,不是圣潔嗎?不是有潔癖嗎?不是不能沾染俗氣嗎?今天,就用最丑的女人狠狠地惡心你一把!

  雖然這個手段簡直堪稱殺敵一千字損八百,但現在胡顏是綠腰,不是胡顏,綠腰不介意自己親吻了一個絕世大美男,作為胡顏自然也用去介意。再者,放眼方圓數百里,想找出一個比綠腰丑的,怕是不容易啊。

  雨還在下,傘下卻一片詭異的旖旎。

  于此同時,小憩無能的曲南一又掀開了車簾,看向雨中的二人。拜車夫所賜,一直駕著馬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花青染的身側,想著隨時接駕。所以,曲南一一掀開小窗簾,便看見花青染低頭吻上綠腰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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