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可怕是因為能力,有些人可怕是因為背景,還有些人可怕則是因為意志!
柳飛是一個擁有強大意志的人,他認定的東西,哪怕是死,他也要血拼到底。
在長廊中,他憑借這一點反虐方晨;在石室中,他憑借這一點,絕處逢生;現在,他誓要再憑借這一點,創造奇跡!
哪怕前方有再多的機關,再大的兇險,他也要以意志為盾,孤注一擲地往前沖。
如果說在長廊中他是猜,在石室中他是賭的話,那么現在他便是拼。
因為目標已經鎖定,只要他拼到頭,他就可以見到出口,就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然,這是一樣神奇的東西賦予他的信念,在他看來,即使整個世界都背叛了他,這個東西也不會背叛他。
機關越來越多,他們的處境也越來越危險。
柳飛一如既往。
他的胳膊、腿、胸膛、面頰等相繼都流血了,他還是在往前沖,大有神擋殺神,佛擋的架勢。
梁靜妍即使趴在他的后背上,身體也有多處受傷了,所以即使不看,她也知道柳飛現在的傷勢有多嚴重。
她滿眼淚水地道:“柳飛,你這到底是在干什么?”
柳飛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此時就像是殺紅了眼的老虎,又像是暴戾十足的惡魔,不過從內而外似乎又透著一種詭異的寧靜,真是讓人怎么看也看不透。
又過了一會兒,梁靜妍見他全身是傷,尤其是拳頭,由于他經常用拳頭去轟石頭,這會兒他的拳頭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所以,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掐了他一下道:“立即放我下來!你這是要轟轟烈烈地死嗎?行,我陪你!”
“啪!”
她話音剛落,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屁股被他給狠狠地打了一下,她頓時羞澀無比地道:“你……你……”
柳飛沒有任何的回應不說,又揚起手臂,用力地打了一下,然后又把她往后背上送了送,繼續向前。
“你個混蛋!”
梁靜妍咬了咬牙,恨不得以牙還牙,趴在他肩膀上咬死他,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又很心疼,實在是下不去口。
方晨雖然知道柳飛是什么目的,但是通過監控屏幕看到這畫面,她也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的意志力實在是太嚇人,目標感實在是太恐怖,爆發力實在是太罕見……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如此絕境下還能夠越戰越勇,奮不顧身。
曾幾何時,這不正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形象嗎?
可惜的是,他們倆之間早就隔著一道天塹了,他沒法成為她的英雄,她也沒法成為他的粉絲。
一直伺候在她身旁的保姆見她越來越緊張,連忙道:“小姐,這柳飛分明就是在飛蛾撲火,您緊張什么啊?”
方晨轉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他這是要破關了!”
“啊?”保姆震驚了好一會兒道:“您不是說這是個死陣嗎?既然是死陣,又談何破關?”
“踏出一條活路啊!”
“這……”
見她依然是一臉的不解,方晨萬分無奈地搖頭道:“我這萬陣之陣有唯一一個小缺口,位于陣法邊緣,是用來制造煙霧、導入電流的,本來是極其隱蔽,基本上不會被發現,但是也不知道柳飛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突然準確無誤地鎖定了這個缺口,現在正發了瘋似地往缺口處闖呢!”
頓了頓,她繼續道:“我已經拼盡全力利用沿途的陣法來對付他了,但是他現在完全就是以缺口為目標,不顧一切地向目標逼近,再這么下去,恐怕是困不住他了!”
聽她這么說,保姆終于明白了。
她的陣法就是再變化萬千,一旦對方有一個固定的目標,那么這種變化便很難對其造成太大的影響,這就和北斗七星的運行規律差不多。
一般情況下,在這樣異常復雜的萬陣之陣中,是沒有人能夠確定一個目標或者找到這個缺口的,柳飛這乍看之下,儼然有開掛的嫌疑。
保姆深知柳飛的身手是有多厲害,一旦讓他從萬陣之陣中逃脫出來,那么他極有可能實現翻盤,所以她也是很緊張地道:“那現在還有什么補救的辦法嗎?”
方晨眉頭緊鎖道:“沿途有非常多的迷陣,按理說他即使鎖定了目標,也闖不過這些迷陣,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破解我的這些迷陣根本就不費任何的吹灰之力!”
“啊?”
保姆再次驚呆了。
迷陣可是她從小就玩的陣法,也是最擅長的,作為方家最后的撒手锏,她雖然很少出手,但是在她出手的幾次中,她全部用迷陣把對方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從未敗北。
而之前梁靜妍雖然破了她的幾個小迷陣,那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的,還剩下的那些到現在都沒有破的自然就不用說了。
柳飛這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能會破得如此輕松?
方晨看了一眼監控畫面,見就她和保姆說話間的功夫,那柳飛距離缺口又近了很多,當即咬牙道:“看樣子是要攔不住了,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你立即讓四五個人帶著連弩到缺口處,只要他們出現就立即射殺,絕對不要給他們任何的機會!”
“是!”
保姆匆匆離開后,方晨又盯著監控畫面看了看,真是越看越抓狂,越看越崩潰。
又過了一會兒,柳飛又毫不費力地穿過了一個很大的迷陣,終于來到了缺口處。
他忽然哆嗦了一下,然后倒吐了一口粗氣道:“我們可以出去了!”
梁靜妍看了一眼不斷有煙霧吹入,還遍布著很多電源線的小缺口,又看了看眼前的磚墻,大跌眼鏡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這里有出口的?而且你現在破那些紛繁復雜的迷陣怎么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柳飛聳了聳耳朵,察覺到缺口后面有人,示意她不要吭聲,然后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梁靜妍會意,和他一起將大石頭給抬到了缺口旁,稍微緩了緩后,兩人猛然調動體內的神秘力量,然后拼盡全力地將大石頭撞向缺口上方的那堵磚墻。
只一下,只聽“轟隆”一聲,一大片磚墻轟然倒塌,幾聲慘嚎隨之而來,很顯然,是有人離磚墻太近了,直接被砸到了。
沒被砸到的幾人見柳飛竟然以這種方式出來了,剛將連弩對準他,準備射出精鋼箭,柳飛的銀針已至,他們先后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可以說,一旦這萬陣之陣困不了他,就這些蝦兵蟹將,恐怕都不夠他熱身的。
“那賤人在哪?”
柳飛很不喜歡罵人,但是他現在實在忍不住,當看到被磚頭壓著的一個男子要起身時,他一腳踩在他的后背上,厲聲問了一句。
令人詫異的是男子也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即說出了她所在的位置。
柳飛剛想帶著梁靜妍去找,但是轉念一想,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什么,立即將銀針抵在男子的脖子間道:“你覺得我既然可以從她的萬陣之陣中走出來,金陵方家還有存在的可能嗎?你也許很忠心,但是我勸你識相點,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可以不殺你!說,這小別墅是不是有逃跑的暗道?”
“這……”男子臉色蒼白地看了他一眼,嘴唇發抖地道:“后門西南方向三里處的樹林中。”
“算你識相!”
柳飛松開他,帶著梁靜妍趕往樹林,途中又滅了一些阻攔的歹徒,然后來到了樹林中。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幽狐和小白已經把從暗道中冒出來的方晨等人都給包圍了起來。
柳飛看了一眼四周,直接沖著小白道:“你立即去金陵!”
小白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帶著人消失。老巫婆既然不在這,那么肯定在金陵,有他這個相克的人在,這次絕對不能讓她逃脫了。
柳飛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方晨道:“你倒是逃得夠快!”
方晨緩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臉不解地道:“為什么?”
柳飛道:“我不會告訴你,你也沒必要知道!”
“你……去死吧!”
方晨忽然轉動了一下轉椅,但見密密麻麻的銀針以極快的速度襲向柳飛和梁靜妍,柳飛眼疾手快,直接將梁靜妍飛撲倒地。
幽狐大怒,將手一擺,他手下眾多的高手一起出動,很快將方晨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梁靜妍站起身后,沖到方晨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也沒有打她,而是沉聲道:“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可憐嗎?你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已經不復存在了,那可是你辛辛苦苦十幾年研究出來的,是不是有種竹籃打水一場空,毫無意義的感覺?”
方晨忽然一臉怨毒地看著她道:“你不要再說了!”
梁靜道:“我偏要說!像你這個年齡的女子本來應該在干嘛?或相夫教子,或為自己的事業、興趣愛好等奮斗,但是你呢,雙手沾滿鮮血,心理極度陰暗,完全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許你在你爸眼里也只是他的一個棋子或者工具而已,你說你是不是特別可憐!”
“別說了!”
方晨再次咆哮了一聲,梁靜妍依然是滔滔不絕地說著,方晨實在受不了了,忽然張口想自盡,一雙臭襪子很適時地塞進了她的嘴里,一向有潔癖的方晨瞬間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柳飛頗為震驚地看向幽狐。
幽狐連忙道:“你別誤會,這是玉蓮特別交代的!”
柳飛直接朝她豎起大拇指,然后看向支吾個不停的方晨道:“我想靜妍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我們本來是想把你給千刀萬剮了的,但是顯然會臟了我們的手!既然你都一二十年不見天日了,那我們也就行行好,讓你破天荒地出現在公眾面前,接受法律的審判!”
一聽這話,方晨拼了命地掙扎,拼了命地嘶吼,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理她……
幽狐見柳飛全身是血,很是驚悚,慌忙道:“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柳飛道:“方鏡謀得知這里的消息后,很有可能會逃往境外,立即采取行動,千萬不要讓他逃了!”
幽狐言簡意賅地道:“放心,已經布下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