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什么能夠讓柳飛感到絕望。
而事實上是因為曾經經歷過太多的絕望了,他才漸漸地從個人詞典里抹去了“絕望”二字。
他已經聽到了三個黑衣人逼近的腳步聲了,所以拍了拍李云柔的香肩后便準備出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云柔突然猝不及防地親了他一下,而且還是嘴對嘴的那種,這無疑讓柳飛有點懵。
柳飛看了她一眼,李云柔臉色微紅,磕磕巴巴地道:“給你加油!”
“還是你懂我……”
這句話都已經到柳飛的喉嚨處了,但是他愣是沒說出口。畢竟現在是生死關頭,人家這也是一片好意,他要是太過放松,太過戲謔的話,那隨時都有可能沒命啊。
他抿了抿留有李云柔那淡淡唇香的嘴唇,一咬牙,突然縱身一撲,趁身體在空中飄蕩之際,將手一甩,幾根銀針一起竄出。
“嗖嗖嗖!”
“砰砰砰!”
銀針疾如閃電,槍聲快如驚雷,兩者一對碰便勾勒出最驚心動魄的交鋒。
“直接殺了他!”
一忍再忍,則無需再忍,親眼看著那么多的弟兄死在他的手里,為首的黑衣人已經不再去想孫涵私下許諾的額外的天價報酬了,立即帶著兩個手下怒瞪著雙眼朝著柳飛瘋狂地射擊。
柳飛這會兒既像是飄浮在黑夜中的鬼魅,又像是急竄于太陽下的人影,可見卻飄忽,可瞄卻閃爍,三個人合發十幾發子彈,不僅沒有打中他,他們還有一人眼中銀針,瞬時撕心裂肺地哀嚎了起來。
看到柳飛又躲在了樹后,又看了看血流滿面的手下,為首的黑衣人真有點怕了。不過想到他在殺手界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之后,他立即繃著面龐,大吼著沖向柳飛。
隨著他越來越近,柳飛也緊張了起來,因為他手里只剩下兩根銀針了,而且他已經流了很多血,這會兒身體虛得很,所以這就要求他接下來必須要百發百中。
當然,他也有利好的消息,那就是被他拖了那么長時間,相信恒城警方很快就會趕來。
“嗖……”
在察覺到黑衣人距離他應該只有五六米的時候,柳飛再次縱身一跳,嘴里突然爆發出“嗖”這個字眼,為首的黑衣人現在對他的銀針實在是太過敏感了,聽到這個擬聲字竟然情不自禁地閃躲了一下,然而在他的身體還未站穩的時候,真正的銀針已經是直竄他的脖子。
他驚呼一聲,完全來不及閃躲,眼看著自己就要鮮血橫流,而就在這么生死一瞬間,他那唯一一個還能和他并肩戰斗的手下突然用力將他推到了一旁。
“好險……”
快速緩過神來的黑衣人生怕柳飛再甩出銀針,立即朝著他瘋狂地開了數槍,然后做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異常屈辱的決定,帶著他的三個手下分別退到了樹后。
從十幾個人對一個人,再到七個人對一個人,再到三個人對一個人,他們已經是一萎再萎了,而即使如此,三個用槍的殺他一個用銀針的還不能占優勢,這對于干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不是恥辱是什么?
“大哥,警方的人估計很快就會趕到,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那邊怎么還沒來電話?”
他說的那邊自然指的是海鳴山!
他話中暗含的策略當然是以人質作為要挾。
雖然對于他們十幾個殺手而言,這絕對是恥辱性的做法,但是兩邊同時行動,以人質作為威脅不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嗎?
現在他們太需要這個萬無一失了!
他所說也是為首之人此時所想,他雖然口口聲聲說已經綁架了人質,但是其實一直都是在信口開河,忽悠柳飛。
因為按照之前和海鳴山那邊的約定,只要那邊成功得手,一定第一時間給他們打電話,按理說那么一群高手對付幾個村民,早該拿下了才是,但是他確實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接到電話!
難道說那邊的行動失敗了?
黑衣人雖然很不愿意相信這種情況也會發生,但是以柳飛這完全不顧人質死活的做法,他越來越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柳飛見他們突然不開槍了,立即想到了某種可能,然后大聲道:“喂,你們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問問海鳴山那邊是個什么情況啊?人質綁到手了沒有?這種事還需要我友情提醒嗎?”
已經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詢問的黑衣人一聽他這話,手突然抖了一下,手機竟然被他給直接抖到了地上。
他頓覺臉上滾燙無比,隨后異常慌亂地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
海鳴山。
七個同樣穿著一身黑衣,戴著口罩的人悄悄地潛到了柳飛家附近,小黑和小白早已狂吠了起來。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當即從袋子中拿出兩塊用毒藥浸泡過的鮮肉扔向它們,然而讓他們感到吊軌的是兩條大狼狗竟然連聞都沒有聞一下。
“我擦,這是怎么回事?”
那人皺了皺眉頭,又走得近些,扔了一塊鮮肉,結果它們還是亂叫。
這可讓他忍無可忍了,他一咬牙,沉聲道:“讓你們做個飽死鬼你們還不愿意,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殺了它們!”
兩個黑衣人正要向前,柳玉蓮和李云柔突然一起從院子里沖了起來,然后萬分慌張地道:“你們……你們是誰?你們要干什么?”
七個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全都笑了起來。
我們要干什么?
當然是要綁人搶魚啊!
為首之人將手一擺,一個人去殺狗,三個人去綁架,還有兩個人去撈黃唇魚,很顯然是要“一波流”,該殺殺,該搶搶,該綁綁。
這種做法不可謂不囂張。
可是他們就是這么囂張,只因柳飛不在。如果驚動了村民們,那就多綁幾個便是!
可以說以他們的身手,這絕對是輕松得不能再輕松的差事了,如果按照呂應雄給的高額報酬,他們這絕對是走一趟就賺得鍋滿瓢滿啊。
然而看似最簡單的事情往往最容易出現問題。
就在一黑衣人拿著刀捅向兩條大狼狗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哈欠連天地從培育室里走了出來。
黑衣人還沒有看清他的面容就被他給三拳兩腳地踹飛了。
“你你你……”
“柳……柳飛!這……這怎么可能?!”
當幾個黑衣人看到他那吊兒郎當,站都沒個站樣的身姿以及一臉慵懶和淡然的面龐時,全都驚得瞠目結舌,更準確地說是嚇得魂都沒了!
這怎么可能呢?
他們得到的可是準確無比的情報,柳飛就在恒城,而且這個時候鐵定被十幾個殺手給包圍了,他怎么可能會在海鳴山?
難道還真被孫總和呂總一語成讖,他會分身術?
這即使是腦袋稍微正常點的人也不會相信啊……
看著他們一個個一臉懵逼的樣子,柳飛用手抹了一下鼻子,沉聲道:“看什么看啊?不知道你爺爺我長什么樣啊?”
“你……你是人還是鬼?”
柳飛根本沒回答他的問題,連續幾個閃身竄到他面前,然后揮拳就打,那人勉強抵擋了幾下,隨后突然捂著身下哀嚎了起來。
柳玉蓮和李云柔看了都為他感到疼。
“蛋碎得這么真實,現在沒人懷疑了吧?我說你們啊,是不是傻?既然夜闖海鳴山,那直接殺了兩條大狼狗不就得了,還浪費這么幾大塊好肉干什么?你們不知道我的大狼狗早就只吃我喂的東西了嗎?這是什么?這是嚴重的目標不統一,畫蛇添足!這樣,我最見不得別人浪費東西了,要不這被小黑和小白嫌棄的幾塊鮮肉就由你們平分了吧?”
這么賤,這完全是柳飛的作風……
幾個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真是欲哭無淚了,他們最不想見煞神,但是煞神還是冒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為首之人的頭腦倒是挺清醒的,他見三個手下距離柳玉蓮和李云柔挺近,當即向他們使了一個臉色,三人會意,一起攻向她們倆,然而他們剛沖到她們面前,一個蒙面人突然從院子里竄了出來,出其不意地狂舞著長鞭,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個人全部被抽翻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又……又一個……”
看到如此彪悍的鞭風和如此迅疾的身法,幾個黑衣人近乎崩潰,一個柳飛已經夠虐他們千百遍的了,現在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變態高手,他們該怎么辦?或者換句話說還能怎么辦?
“跑!”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幾個黑衣人慌忙向斷崖方面跑去,那里有接應他們的人,可是沒跑多遠,他們便被兩道魅影攔住,隨后兩人火力全開,在小黑和小白的“助威”下,僅僅只用了五六分鐘,他們全部被打得徹底沒了脾氣。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當七個黑衣人已經認栽,準備主動投往死神懷抱的時候,為首之人的手機響了。
柳飛以手扶額道:“我勒個去,你一個歹徒用這當鈴聲,真是侮辱歌詞啊!看你們都一臉懵逼,想知道真相的樣子,我也覺得挺可憐的,接吧,我特許了!”
為首之人接了手機后,立即帶著哭腔道:“誰特么說柳飛在恒城的,他明明就呆在海鳴山,我們被虐成狗了!”
另一為首之人怔了一下,微微側頭向前看了一眼,滿臉震驚地道:“放屁!柳飛明明就在我前方十米處,真真實實一大活人,怎么可能在海鳴山?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啊?他現在就在我……我身旁!”
“啊……兩個柳飛?”
恒城和海鳴山雖然相隔千里,但是這兩個頭頭的對話卻是振聾發聵,讓人噴飯。
沒錯,兩個柳飛幾乎是同聲大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有些“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