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村,位于臨海之地,屬海元省鳳凰市永正縣守成鎮,坐落在海鳴山山脈之中。細柳河發源于海鳴山主峰之上,在柳家村曲曲折折地繞了一圈,最終一路向東,流入東海。
而正是這條細柳河,將柳家村一分為二,東邊的是大柳莊,西邊的是小柳莊。
大柳莊住的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的村民,小柳莊的村民則是解放前一支外省的柳姓人為躲避戰亂來到此地,當時的族長考慮到同為柳氏,同脈相連,所以就力排眾議,收留了他們。
只是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就不寬裕的資源更加緊張了,老族長死后,因為爭山、爭地、爭河等,摩擦不斷,而且一爭就是幾十年,兩莊的村民可以用勢同水火來形容。
雖已經離開七年了,但是聽到他們又因為這點嘴角而要動手干架,柳飛還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胖子和二愣子道:“喂,你們倆是不是也想去湊熱鬧啊?要不咱們一起去?”
胖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道:“柳神醫,你這是想逃跑吧?”
二愣子道:“胖子,少跟他廢話,先按照霸爺說的,把他給綁了再說!”
柳飛搖頭道:“有這個必要嗎?我一個大活人能跑哪去?”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沒聽他的,立即又把他給五花大綁了起來,然后閃到門口抽煙去了。
柳飛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老爺子,兩手稍微搗鼓了幾下,繩子解開了,然后躡手躡腳地脫下小西服,換了一件T恤,來到門旁,拍了拍胖子和二愣子的肩膀。
“你……你是怎么解開繩子的?我可警告你,你別想逃跑,我們可是得到了霸爺的真傳,學到了他的擒拿手,我們只要一招就能讓你跪在地上!”
“屁的跪在地上,是挫骨揚土啊,霸爺教你的都忘了嗎?要霸氣!”
“對對對,讓你挫骨揚土、五竅流血、形神俱滅!”
“大哥,是挫骨揚灰、七竅流血啊……”
“嘭!”
柳飛也是被這倆逗比給逗得肚子疼,他兩手向上一竄,讓他們的頭對碰了一下,兩人便暈了過去。
“有錢人,好煙啊!”
他從胖子口袋中掏出一盒煙后,掏出一根往耳朵上一夾,然后把煙盒往兜里一揣,來到了橫跨在細柳河上的小橋上。
這里無疑是大小柳莊的“楚河漢界”,兩個莊子鬧得最兇的時候,兩莊的村民都曾嚷嚷著要炸了這小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看到雙方都拿著農具擺好了陣勢,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最中間,然后跨坐在橋墩上,往兩旁各扔了幾根煙道:“你們都別這么看著我啊,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就是七年沒看到了,怪想念的,所以想好好看看。”
柳天霸大怒道:“胖子和二愣子那兩個家伙呢?你是怎么出來的?”
柳玉蓮也像是忽然意識到什么一般,連忙道:“對了,你在我房里的時候身上不是還綁著繩子嗎?你是怎么解開的?”
柳飛還沒說話,一小柳莊的村民立即嚷嚷道:“大家伙都聽聽,這簡直是傷風敗俗,成何體統啊!你們這是自己承認逼著二混子就范的吧?克死兩外鄉人,現在又來克本村人,你們真不怕遭祖宗唾棄啊!”
柳天霸扯著嗓子嚷嚷道:“放你特么的狗屁!那是我們大柳莊的祖宗,和你們這一幫流浪狗有毛線的關系!而且小飛是我們大柳莊的人,我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關你們屁事?”
“可是我們都同住在這海鳴山,我們絕對不允許你們這么不知廉恥,胡作非為!”
“放屁!你們這幫人啊,早八百年就該滾出海鳴山了,還好意思說同住!昨天你們莊有人下河搶魚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今天正好,咱們兩件事一起算!”
“行啊,劉天霸,你別仗著你會點三腳貓功夫就無法無天了,昨天你讓那二愣子打傷我們一人,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咱們就往死里磕,誰要是慫,誰就滾出海鳴山!”
“呦吼,今天這是咋滴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們這幫縮頭烏龜也敢把頭給伸出來了,這感情好啊,我一腳腳給你們踹回去!”
“你個惡棍,鄉親們,一起給他點顏色看看。”
聽他們吵得唾沫星子亂飛,柳飛扭了扭脖子,伸了一下懶腰道:“我說你們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啊?這都對噴了大半個鐘頭了,要打就麻溜點。”
雙方村民看了一眼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柳飛,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柳莊一村民指著他道:“你小子能有點良心嗎?我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他們這么對你,你還跟個沒事人似的,你祖宗十八代的人都被你給丟盡了!”
“就是,七年不見,你是比以前更有人樣了,但是臉皮真比以前厚太多了。柳二混,作為一個男人,要有原則和底線,你不會是看上他們家的那點財產了吧?可是你得先想想有沒有命花!”
見小柳莊的村民們齊聲附和,柳飛微微一笑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真不關你們的事,如果你們想以這個由頭來打架,我也樂見其成,關鍵是你們倒是打啊。”
“靠,柳二混,你這小子也賊沒良心了吧?分明就是欠揍,你簡直就是我們柳家村男人的恥辱,今天我就代表你爸媽打醒你!”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拎著一個棍子,直接沖到柳飛的面前就打,柳天霸見狀,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道:“他現在可是我柳天霸的女婿,你敢動他一根寒毛試試?”
“老子今天還就打了!”
男子一棍子打向柳飛,柳天霸則是一拳砸向男子的面頰。
“嘭!”
“啪啦!”
只聽兩聲脆響,柳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橫在了他們倆的面前,柳天霸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上,男子的一棍掄在了他的身體上。
結果……
男子的棍子斷成了兩半,柳天霸則是痛呼一聲,拳頭發紅。至于柳飛,他還像木樁一樣站著,好像什么事都沒有。
“他竟然沒事!”
也不知道是哪個村民失聲嚷嚷了一句,柳飛忽然捂著胸膛,縮著胳膊往地上一蹲,“痛呼”了起來。
柳玉蓮見狀,慌忙跑到他面前道:“飛哥哥,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啊,你要是也死了,那我,那我就一頭撞死在這石橋上得了!”
柳飛連忙道:“千萬別!我在外混的這幾年,別的本事沒學到,就是練得皮糙肉厚的,能挨打!”
男子將手中的半截棍子一丟,朝著他啐了一口道:“我呸!人有臉,樹要皮,你還真是沒臉沒皮,無藥可救了!”
柳飛揉著胸膛站起身道:“不是吧,我剛才可是舍身為你擋了一拳啊。”
“你自己找打!”
柳飛搖了搖頭,見眾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咧嘴一笑道:“那個……大家吵也吵夠了,發泄也都代表性地發泄一下了,那我就說一句,你們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