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鳳在大牢里被關押了一晚上,也沒怎么睡,光聽著那些女犯人們的嚎叫了,而且個個看著都是兇神惡煞的,慘兮兮的,就是被嚇也嚇的不輕,回到家,云初讓她吃了碗熱面條便去睡了。
第二天,衙門便傳來了消息,楊喜蓮供認不諱,同時還招出了宋二,云初聽到宋二的名字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兩個人本來就有奸情,合謀害方守財也不是不可能。
衙門報信的人剛走,村長就帶著溫念祖來了,云初對溫村長還沒有什么,可是看到溫念祖,眼神就有些發冷,再也暖不起來了,他是當真的叫云初失望了。
“云初啊,我這次來是跟你商量事兒的!”溫村長看著云初的眼色道。
云初放下手里的香囊,“有什么事兒,您說吧!”
“好,那我就說了,云初啊,父女哪有隔夜的仇啊,就算再大的仇怨,如今你爹都死了,你看,這送葬的事兒,是不是得你們姐妹幾個商量著來啊,你大姐道遠,信兒已經送過去了,只怕也得明后天才能到,可現在天氣暖和了,你爹的尸首放不了那么久啊,你看……”
云初對于溫村長沒有愁沒有怨,反而還帶著些許感激,雖然這個人古板了些,但他的心思不壞,曾經他也沒少幫著娘幾個,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不過全都報答在了他的兒子身上,如果不是看在村長的面子上,溫念祖干的這些事兒,說的這些話,還能好好地不挨打就怪了。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云初就已經不認方守財這個爹了,眼下她是云慕揚的女兒,跟方守財沒有一文錢的關系,她不能給自己的親爹送葬,可不代表她就要給個不相干的人送葬,遺憾沒有這么找補的。
“他不是我爹,我們沒有父女關系!”云初冷聲道,對于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并沒有聲張,說來也沒有什么意義,反正等這邊兒的事兒交代好了,她便會啟程回晉城,跟這里的人和事兒也沒有多大關系了,雖然想的如此瀟灑,但走的時候,她知道,還是會很舍不得。
“你看看,又說氣話了不是?我知道他不是東西,混賬了些,可人死燈滅,前程往事盡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不管不是?”溫村長又勸道。
不管他今天說什么,就算是說出花來,云初也不會去搭理方守財的,那個人死有余辜,一點兒都不值得可憐,他的下場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倒是她能瞧得出,其實潘美鳳還是有些傷心的,畢竟曾經是夫妻,剛剛她見潘美鳳躲在被窩里偷偷哭呢,她不傷心,總能讓別人也不流淚吧,所以她只是默默的退了出來。
云初的態度很決絕,“沒什么僧面佛面的,村長,別的事兒都可以商量,這件事兒,沒什么可說的,他的女兒想要怎么樣我不管,就算小四要去我也不攔著,但是我是不會去的。”
“云初,你別這樣!”溫念祖的姿態放得很低,而且也想著趁這個機會好好地跟她解釋。
云初淡淡的掃了溫念祖一眼,嫌惡之情溢于言表,“我哪兒樣了?有你跟方帶娣這對女兒女婿就夠了,我又不是他的女兒,就不上錢湊熱鬧了。”
“云初,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氣,可我那么做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楊喜蓮那個陰險的女人害死了咱爹……”
“別……那是你爹,不是我爹,我姓云,你口口聲聲的叫著我的名字,云初,難道不知道嗎?”云初知道,就算這個時候自己說她是云家的親生女兒,只怕也會被這兩個人當做是在說氣話,所以既然解釋不明白,那就干脆不說。
“云初……”溫念祖不死心,還想要說什么。
然而鐘夜辰卻冷聲呵斥了一聲:“夠了,云初的話你沒聽清楚嗎?她姓云,死的那個人姓方,二人沒有什么關系,不要再來打擾云初了。”
“念祖……”潘美鳳被吵鬧聲驚醒,便也進了大屋。
溫念祖看到潘美鳳,心中有些羞愧,“娘。”
“村長,夜辰說得對,你們別再為難云初了,方守財那樣的人怎么配得上云初這樣的好閨女送終,招娣跟帶娣都已經成了親,而且是大人了,下葬的費用就由著她們二人各出一半,小四還是個孩子,送送就行了,活著的時候,那人對幾個閨女不疼不愛的,死了還不是得靠著我的閨女們,行了,這事兒我做主了,她們姐倆要是不愿意,那就別來送葬,只要她們臉皮夠厚,那我也不說啥。”潘美鳳難得的硬氣了一回,說話也是有條有理的。
潘美鳳轉而又看了溫念祖一眼,“念祖,你想咋著我不管,你跟帶娣愛咋折騰就咋折騰,那是你們小兩口的事兒,可你的主意要是打在家人的身上,那我可就要說道說道了。”
溫念祖沒想到潘美鳳去了一趟大牢跟換了個人似的,氣勢猛增,“娘,您也知道,我都是為了咱們大家好,如今您洗清了冤屈,我也很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