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蒙著面,可見他眼角處有一道刀疤,如果再砍的深一些,那只眼睛就廢了,他在晉城也是混了很久的人,鐘夜辰的名字并不陌生,當然為了查明是否是同名同姓的人,他還特意去打聽了一下,果真鐘家的那位小祖宗不在家,所以他也算是有備而來。
“云小姐,這行次威遠侯府的小侯爺的罪名可不小啊,小的命賤,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就去自首,可您不一樣啊……”男人說話還算恭敬,但威脅的意味十足。
云柔還沒從鐘夜辰跟云初在一起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聽到了男人的威脅,當真氣的不輕,但男人說的對,即便自己知道他在威脅,也沒辦法,睡覺當初自己找錯了人呢,“你想怎么樣?”
男人知道云柔怕了,所以繼續緊逼,“云小姐,小的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十分看重江湖道義,您敬我一尺,我換您一丈,五百兩銀子,您給了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也是沒辦法,我三弟斷了手,日后還要養活家人,再說了這五百兩銀子對您來說就是小意思,對我們兄弟可是救命錢啊,您放心,只要您給了錢,哪怕日后見了面,我們也當不認識您,至于這件事兒,我們兄弟三人都很健忘,很快就不記得了。”
話說的好聽,但說來說去還不是要錢,五百兩銀子,云柔的確拿的出來,但她卻拿的心不甘情不愿,畢竟云初那個小賤人一根毛發都沒有傷到,原本她跟男人交代的是先毀掉她的清白,本想著她這種女人,在鄉下或許靠著姿色侍人,或許青白早就不在了,不過她只想要羞辱于云初,讓她死之前也飽受折磨,最后再殺了她,奈何這一切完全跟她的想法背離。
“云小姐?”男人也不想跟云柔撕破臉皮,畢竟他只想要錢,然后去逍遙快活,只是見云柔有些出神,便提醒了一句。
云柔拉下臉來,眉目間帶著三分的不悅,似怒非怒,手里的茶杯被她捏的快要碎掉了一般,指節泛著白,“五百兩銀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這件事兒我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能夠找人去殺云初,同樣也可以找人滅掉你們的口,”
明明是個小丫頭,可說出的話卻很辣無比,男人心里一凜,臉上卻賠著笑道:“是是是,您放心,拿了錢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云柔從袖子里拿出五百兩銀子的銀票,憤怒地甩在了地上,然后邁著蓮步,鑲嵌著珍珠的繡花鞋踩在上面,留下一個鞋印,男人看著她的背影,不過還是低頭把銀票撿了起來,嘴角含笑,透著森森的冷意。
他撣了撣上面的土,隨后放在了胸前,云小姐,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云柔從小酒館出去,想了想,并沒有徑直的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顧府,她跟顧盼兒沒什么太大的來往,顧盼兒以前心高氣傲,云柔雖然是云家的小姐的,但不算是正牌的,有云初在的時候,云初才是云家的掌上明珠,不管沈玉凝待云初如何,云慕揚可是把云初放在了心尖上,走到哪兒都說我家初兒如何如何好,哪怕是給他泡了杯茶呢,都要當著老友的面夸上半天。
小丫鬟跟顧盼兒稟報的時候,顧盼兒正在發脾氣,都小半個月了還沒有鐘夜辰的消息,他逃婚的事兒一旦傳開了,她將會成為晉城的笑柄,日后還如何在晉城立足,“云柔?她來做什么,不見不見,你是傻子么?跟了我這么多年,見我跟云柔有過來往么?”
小丫鬟被罵的不敢還嘴,只能低著頭等顧盼兒發泄完了才小聲的道:“那奴婢去把云小姐回絕了。”
小丫鬟瞄了眼顧盼兒,見她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飛快的轉身,想要遠離這里,免得再被大小姐責罵,可還是晚了一步,剛走到門口,就被顧盼兒叫住了,“等等,你還是讓她進來吧。”
當云柔被請進來的時候,顧盼兒的屋子已經恢復如初,哪里能看得出剛剛這里被砸的一片狼藉的樣子,不過云柔還是在桌子底下看到了塊兒碎瓷片,便猜到了為何小丫鬟讓她在前廳稍稍等了一會兒,吃了一杯茶。
顧盼兒已經恢復了嬌嬌弱弱的樣子,甚至為了掩飾被鐘夜辰丟下的難堪,故意笑的很甜,就像個待嫁的姑娘,“云小姐,真是對不住,我剛剛在試嫁衣,所以有些耽擱了,讓你久等了。”
嫁衣?云柔在心里冷笑,你未來的夫君如今正在保護著云初,你試哪門子的嫁衣。
想到自己的來意,云柔也不拐彎抹角了,“顧小姐,我知道鐘少爺在何處。”
顧盼兒先是一愣,隨后她想要努力笑著,但是卻無法掩飾嘴角的抽搐,“云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夜辰哥哥當然是在侯府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明人跟前不說暗話,顧小姐不必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