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晶體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哈瑞斯只覺得眼前發暈,似乎是要睡過去,他趕忙晃了晃腦袋,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你!沒想到蘇北這么純粹的人竟然會有這么陰毒的朋友!算我信錯人!”盡管用力掐了掐自己大腿根,可溫蒂的催眠術加上藍色秘鑰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錯,那藍色的晶體學名蘭瑟密匙,是古希臘的一種非常冷門的一種催眠幻術,根本不是什么可以植入大腦皮層的記憶晶片,只不過是溫蒂感覺到了來自羅茜與哈瑞斯的威脅,要控制蘇北是假,想要哈瑞斯離開是真。
對于蘇北,溫蒂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思,總之希望了留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其實對于溫蒂,蘇北也有著天生的了解一般。
雖然他已經全然忘卻了溫蒂是誰,卻在進到這個房間的第一瞬間就感覺到有監聽設備,蘇北的直接沒有錯,只不過監聽設備不在房間內的某個角落,而是在哈瑞斯的身上。
溫蒂莊園像是古時候網絡天下名客的山莊一般,在這里被奉為上賓的均是有一技傍身的人,或許江湖上沒有這些人的身影,卻一定有這些人的傳說。
比如,混跡在送餐侍者中的快手者,之所以依靠溫蒂,就是因為在手癢的時候能去全世界各國偷東西,然后再被溫蒂想辦法保釋出來。
在送餐進房間的時候,并沒有完全靠近蘇北,手臂所及范圍內,拿走什么或留下什么,不過是千分之一秒的事情,算是回報溫蒂多年來對他的關照,否則一般這種小活,他都不稀罕接的。
“小姐,只是剛才他說之前那位羅茜小姐……”格吉爾看著溫蒂的神色,堪堪收住了話頭。
隔著玻璃似乎就能感覺到里面的蘇北睡的格外不踏實,不知道這個人是有多抗拒這里,才會在藥物的作用下依舊輾轉反側。
想到這里,溫蒂深深嘆了一口氣。
“放出風去,就說蘇北在我這里,我倒是要看看想害他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有沒有那個本事跟我溫蒂莊園作對。”其實溫蒂本人看起來并不精明,也沒有強大的氣場,乍一看,似乎比鳶尾還要天真無邪。
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格吉爾還是忍不住覺得脊背一涼,這就算是為愛而戰吧。
溫蒂莊園故意放出來的消息很快傳開,搞笑的是卻并沒有人信這件事。
“肯定是那個蘇北為了擺脫仇家追殺,自己放的假消息。”
“就是,溫蒂莊園是什么地方,是蘇北能進的嗎?”
“不過這個蘇北,到底是什么來頭啊?幾位老哥都對他有興趣?”
此話一出,幾個人居然同時噤了聲。
表面上說著不信這是溫蒂莊園的消息,可一旦出現了類似愿者上鉤的話,大家就紛紛閉口不言了,對于溫蒂以及她背后那個擁有強大力量和背景的莊園,每個人都本能的后退,選擇避而不談。
“可不敢亂說……”一個年級稍長點的人擺了擺手,“溫蒂莊園我曾經有幸去過一次,這么說吧,只有她不想做的事,沒有她做不成的事……”
老者的話更是讓原本就神秘的故事變得更加錯綜復雜,有幾個小輩的還想再聽一聽,老者卻不愿意多講了。
“知道的越少,對你們越好,不是我吝嗇,我能有幸去參觀也是簽了保密條例的,真想知道的話,就努力混吧,混好了,自然有人請你去,當溫蒂莊園的座上賓可比當一個家族首領、一個集團統帥要好得多喲……”
當然,有人心向往之,就有人對之不屑。
“這老頭是不是糊涂了,還有什么比掌管一個家族更得意的事情?”
“呵呵,也得分是什么家族,有些小門小戶的家族首領過的還不如我的管家。”
說話的人斜眼看著角落里一個獨自默默品酒男人,看起來胡茬有些日子沒刮了,像是有什么煩心事。
“少爺,別喝了,喝多傷身啊,這個酒會也沒什么參加的意義,咱們回吧?”說話的是喬伊的司機也算是貼身的管家,從小看著喬伊長大。
對于這位少爺的年少不得志,他可以說是全部看在眼里。
喬伊怎么會不知道這場酒會根本毫無意義,只是葉赫家族如今的名聲和威望,這種活動能給他遞邀請函,已經算是主人家賞臉了,哪里還有遲到早退的道理呢?
除了眼前這橫三排豎三排的酒,喬伊不知道還有什么是自己的地位可以碰的。
對面似乎有高跟鞋落地的聲音,不用說,喬伊也知道跟自己無關,肯定是過來拿酒的。
沒想到酒杯已經拿起,對方卻并不著急離開,而是在喬伊身旁一口一口的淺嘗了起來。
男士與女士并肩站著的時候,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干巴巴的等著女方開口打破瓶頸,抱著會碰一鼻子灰的想法,喬伊有些艱難的開口,“酒會不錯,就是外面變天了,搞不好走的時候會下大雨。”
女人似乎有點驚訝于這個開口,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比起奚落,喬伊還是覺得眼前的情景更為尷尬。
仿佛感受到了對方的情緒,女人撫了撫胸口,“抱歉,我只是覺得你很有趣。”
有趣?
這顯然不是一個形容失敗者的詞匯,或者說,這個詞匯里本就刻意的包含了什么別的情緒。
“你怎么說也是一個家族的首領,怎么現在搞得像參加畢業典禮的高中生一樣?緊張什么?恭維什么?這種了無生趣的破酒會還能算好?我外甥女的百日宴都比這個熱鬧。”女郎的話音落下,喬伊聽到最后一句話,猝不及防的笑了出來,下意識趕忙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人注意這里。
“你好,我叫喬伊。”感受到對方并無敵意之后,喬伊友好的伸出了手。
女郎伸過手來,輕輕握住,“我叫羅茜,來蹭飯吃的。”
這話倒讓喬伊有些訝異,這種酒會一般都是會在邀請函里植入芯片,進場時,邀請函揣在懷中,過安檢門,綠色表示通過即可放行,紅燈亮起則表示沒有檢測到邀請函里的芯片,這女郎是怎么混起來的?
“那你是跟著別人來的?”喬伊只能這樣推測道,不過環顧女郎四周似乎并沒有發現護花使者的蹤跡。
羅茜不以為然的喝光了杯里的酒,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在扮演一個上流社會的名媛來接近喬伊,忍著巨大的不適拋了一個媚眼。
“我自然有我的身份,只不過這種環境和酒的品質,說是酒會實在是有些可笑了,就算是蹭飯吧。”這樣算是把喬伊的追問給一筆帶過了。
在接近喬伊之前,羅茜就對喬伊做了全面的調查。
生性多疑是他的性格使然,若是你說什么他都不聞不問一直點頭,大概就是已經斷定你是假的了,懶得跟你演了。
還愿意質疑自己的話,說明自己還有點價值。
“不過你沒發現,我這里是全場的黑洞嗎?沒有人愿意跟我交談,你不介意?”喬伊觀察著女郎的舉手投足,雖然的確與自己平日里接觸的女人不同,且眉目之間總帶著一絲英氣,讓喬伊很是喜歡。
“黑洞?”羅茜重復道,“黑洞不錯,能吸納萬物,自然也能包容萬物。”
這一番話,自然讓嘗盡白眼的喬伊感到異常安慰。
不過這時,全場的目光已經漸漸游走在這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身份不明卻又吸引人目光的女郎,一個人被眾人嘲笑的笑柄,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
與喬伊一向不睦且目中無人的一個男人直接走上前去,未等兩個人說完話,直接對羅茜做出了邀舞的手勢。
喬伊見狀,準備識趣的走開,沒想到眼前卻憑空生出了一只手。
是羅茜在邀請他跳舞?!
一旁的男人臉上早就青一陣紅一陣了,堪堪放下手臂,甩袖子走人了,若不是摸不清羅茜的底兒,肯定還要再奚落一番喬伊。
不等喬伊反應過來,羅茜已經上前搭上手,按照音樂的旋律跳起了舞步,喬伊的舞其實跳得不錯,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有些緊張與生疏。
“踩到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羅茜貼緊喬伊的耳朵,在外人看來似乎很是曖昧不明,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喬伊有些哭笑不得,趕忙正了正心思,一心跳起了舞。
兩個人說起來也都是俊男靚女,對喬伊的成見先按下不談,這個畫面的確還挺養眼的。
“我說,那個美女是誰啊?”
“不清楚,看著面生,應該是誰帶來的女伴吧,不過怎么會跟那家伙那么親密?”
“只聽說過灰姑娘,還沒聽說過灰男人的呢!”
幾個人的調笑聲不小,似乎是故意讓場地中央的人聽見,不過羅茜并沒有因此放慢自己的舞步,兩個人配合的也越來越默契。
終于!在最后一個響起的時候,喬伊直接舉起羅茜拋到高處,又穩穩的接住了她的腰肢,拋開別的不談,這舞蹈真的跳的專業極了。
角落里有幾個年紀尚小的孩子率先鼓起了掌,羅茜也以女賓的姿態致禮,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顯得太過小氣,也都跟著鼓起掌來。
再看喬伊的臉上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
“我要走了,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馬上就要消失了。”羅茜接著旁人奚落喬伊的話說道。
可喬伊卻硬是聽出幾分甜蜜來,“我送你吧。”
以往在名利場上,不是沒有見過合乎心意的女人,只是喬伊太過自負,過度自負其實就是極度自卑的一種表現。
而今日,在名利場上失意的時候,能和全場最引人矚目的女人酣暢淋漓的跳了一整支舞,喬伊的心情反而不錯,或許可以發展一下。
有句話說得好,先成家再立業,喬伊也安慰自己,或許有了家人的支持,一切都會漸漸好起來。
“好吧,不過要快點了,我的裙子也要變成破圍裙了,”羅茜回頭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直接走出了宴會廳。
喬伊緊緊跟在身后,打發司機自己回去了。
站在旋轉門旁邊的羅茜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喬伊紳士的把衣服給羅茜披上。
“進去等吧,我開車來。”
羅茜點了點頭,待喬伊走遠,臉上才浮現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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