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村長要請我們吃傳說中的‘滿漢全席’嗎?天啦,好期待!”埃里克森一聽到“開席設宴”,立馬激動道。
“是流水席啦,不是一個概念。埃里克森,你的Z國語還得加強學習!”伊娃敲了埃里克森的腦袋,諄諄教育道。
“呃,我是說神丹煉成,蘇芩兄弟痊愈的前提下……”張保全心說,老外就是老外啊,聽話都聽不全。重點明明不是吃好么?
“所以,什么時候能煉成呢?”張保全不死心地再問。
“北說順利的話明天……”
“這種事說不準!謝謝村長的關心!如果沒什么事的話請回吧!”何佳茹突然打斷伊娃的話,冷臉道。
張保全討了個沒趣,雖然不甘心,可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還太早,不如暫時回去,再等等。丑媳婦總得見公婆!反正事情已經鬧得全村皆知,藏都藏不住。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蘇北都沒出過門。何佳如伊娃幾個也深居簡出,每天的日常就是在院子里種種花,曬曬太陽,偶爾接待好心探訪的村民,下午沒事再喝喝茶。反正安靜的不像話。
張保全來一次被擋回去一次,賀家那邊要他回話,半天憋不出一個響屁,處境別提多被動了。
不過,他跟兒子張大勇也越來越傾向于相信,蘇北根本就沒有真材實料,現在不肯露面,肯定是因為煉丹無果。一個小年輕而已,八成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野書,就妄想學會超凡技藝,從此飛黃騰達。簍子捅大了,又想當鴕鳥,把自己藏起來就沒事,哪兒那么便宜!
張保全和張大勇琢磨到這里,便開始在村民中間散布詆毀蘇北的言論,不停地給他安上“不學無術”“眼高手低”“草菅人命”“惡意欺騙”的標簽。
何佳茹他們明顯覺得上門表示關心的村民變少了,偶爾有人路過家門,看進來的眼神變得怪怪的。把這種情況說給蘇北聽,他卻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
這種狀況維持到第七天,一大早,何佳茹明顯覺得村里彌漫著古怪的氣氛。吃早飯的時候,梨花過來,欲言又止地丟下一句話,“你們勸勸蘇北哥,還是盡快把蘇芩送醫院治療吧。不然真不是鬧著玩的!”
“嘿!連梨花都這么說了。估計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是個異想天開的騙子吧!自私任性,拿自己表弟的生命健康開玩笑!”蘇北得知后自嘲一笑道。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你的確是個深沉的騙子啊!”何佳茹難得取笑他一句。
梨花回家沒多久,院子門口就傳來腳步聲說話聲,浩浩蕩蕩來了一大撥。
大門直接被推開,幾十口人陸續進來站定,多數是張家村的村民,最后進來的是村長張保全,除他之外,還有五六個穿著體面,手抓公文包,氣質明顯不同于藥農的中年人。村民們將這些人圍在中間,很有些馬首是瞻的意思。
“請問,蘇北兄弟在家嗎?”張保全中氣十足地朝正屋喊了一聲。
“哇!怎么這么多人!”
“不是找人打架來的吧?”
伊娃和埃里克森出來冒個頭,就縮回家里了。被這陣仗嚇住。
何佳茹走出來,眼光掃視來人,然后面露疑惑地問張保全,“村長這么興師動眾來訪,不知道為什么事呢?”
“呵呵……我為什么來,何小姐難道還不清楚嗎?”張保全這回不再懼怕何佳茹了,拿出村長的派頭說話,“一個星期前,發生了什么?你們不會集體失憶吧?”
何佳茹挑眉,清冷的臉上浮現一絲嘲諷的笑意,“事情發生的有點多。比如這個村里有人仗勢欺人,甚至有殺人兇手埋伏,不知道村長指的是哪一件?”抬頭環顧一圈,問,“帶著這么多人來,難道是想公開調查結果?給村民一個放心?”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們張家村一直太平的很。哪里有你說的這種?”張保全矢口否認,“何小姐,我這幾天天天登門拜訪,你怎么會不知道我為的什么?不過,你可能不大體會我的心情吧?”
當著眾人的面,張保全感嘆道,“我是張家村的村長,我得負責一村人的平靜生活不被打擾和破壞。還要負責外鄉人在這里的生命健康。我容易嘛我!”
“嘔——”伊娃和埃里克森做出要吐的樣子。不過,村民的反應倒是出乎他們的預料。不少村民附和,“村長真的很為大家著想的。為村子的事操勞十多年,真的不容易啊!”
何佳茹冷眼看著,問他,“所以呢?你有保證我們的生命健康嗎?什么都沒做,只知道助紂為虐,還好意思惺惺作態?”
“你!”張保全沒想到自己還沒正式朝對方開炮,對面倒開始機槍掃射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你一個年輕人,不懂尊老也就罷了,怎么說話還夾槍帶棒呢?我做什么了,你說我助紂為虐?”
“哼!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何佳茹不屑跟他爭辯。
“你們聽聽,聽聽啊!一個姑娘家,張口就朝人身上潑臟水!咄咄逼人的!你們還相信他們是好人?”張保全面向村民們,一臉憤怒外加痛心的說道。
立馬有村民看不過去了,“何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
“抱歉!我從來不浪費自己的感情!客氣也要分人!”何佳茹不假辭色道。
一個干部模樣的人擺擺手,排眾而出道,“好了好了,咱們有事說事。不要兜圈子說這些沒用的了!張村長,我跟陳局長還得去鄰縣進行成熟藥材采樣工作,你看……”
“哦好好好,我明白了,謝局長!”張保全趕緊點頭答應。
轉過來面對何佳茹,終于切入正題,“上星期蘇芩兄弟意外受傷,當時我極力主張送醫治療,是他的表哥蘇北堅持自己去治愈他。當時我苦勸無果,只好選擇相信他一次,并且發動全村村民,把家里最珍貴的藥材都拿了出來。可是現在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這兩兄弟,一個救人一個等著被救的,到現在都沒露過面,我想知道,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蘇北煉丹救人不能被打擾!”何佳茹不耐煩道。
“嘿!你不要告訴我,他閉關煉丹煉了一個禮拜!”張保全冷笑道。
“其實也沒有這么久啦!只是蘇芩的傷勢很重,必須有人在身邊護理。我們都不會煉丹制藥,只有蘇北可以啦。這有什么奇怪的?村長你好奇心很重哎!人家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哦!”伊娃怕何佳茹生氣,會跟上次一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甩村長巴掌,于是搶著開口解釋。
“自己煉丹制藥?任何藥品要在市場上流通必須有藥品注冊許可證,藥品生產許可證,藥品臨床藥理證明文件等等,這些你們都有嗎?”被張保全稱呼為謝局長的人皺眉開口。
“啊,這個,我不太懂哎!”伊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你知道嗎?”謝局長問何佳茹。
“我……不知道!”何佳茹說話難得吞吐了一把。她出世修行這么多年,對于這些事絲毫不了解。心中突然有點擔心蘇北,不知道他這么做會不會觸犯法律。想不到張保全有備而來啊,帶來的幾個人似乎不簡單呢。
“那就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回話吧!”另一位干部模樣的人見狀,發話道。
“他不太方便!”何佳茹拒絕道。心里不安,“小北到底想怎么樣?故意鋪墊這么久,現在的陣仗鬧的夠大嗎?竟然引來了上面的人?這樣還不露面?”她感覺自己要擋不住了。
“陳局長,謝局長,你們看到了吧?那小子就是這么滑頭!前幾天也是這樣,每次拿一樣的話搪塞我。唉,我前些天因為心急救人,也是一時糊涂了。竟然同意他們私自煉什么救命仙丹?現在真是悔不當初啊!要是那小子的表弟傷情惡化,我真是難辭其咎了!”張保全滿臉懊悔的樣子。
“村長,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我們當時都在場,他喂下幾顆藥丸后,受傷孩子的狀況真的好了不少。所以,我們才會選擇相信他呀!現在想想,他那時候喂的八成就是山參丸,除了這個,沒什么藥有那么快的效果!”
“是的!他當時說自己是隱世家族的傳人,我們都信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鬧半天,都是騙咱的啊!”
“唉,真是白高興一場!我還真以為他是世外高人呢!家里最值錢的藥都拿給他了!原來村長猜的一點兒沒錯,他真是個騙子!”
事情到這一步,村民幾乎都不站蘇北這邊了。貢獻了貴重藥品的尤為氣憤,被欺騙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蘇北!快出來把事情說清楚!咱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你自己作死就算了!別拉上你表弟!快把他送醫院去!”
“張家村不歡迎詐騙犯,請立刻離開這里!”
村民們開始激動地大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沖進去揪蘇北出來的架勢!
“蘇北,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錯了也是錯了。你不如坦白從寬啊!市林業局的陳局長,藥監局的謝局長都在這里,這件事不說清楚,你不僅沒辦法在張家村待了,更會被逮捕起來,進牢房吃牢飯。你還年輕,不要自誤啊!”張保全一副正義凜然,這個時候還為他人著想的樣子。
“出來!出來!出來!”村民們整齊劃一地喊著。何佳茹面對這陣仗,臉色都略微白了白。
“哎喲,我天啊!你們這是要干嘛?我一個病人想安靜地歇一歇都不讓啊?”正屋旁邊的房間傳出一個聲音,語氣委屈又無奈。
“我們肯定犯了大錯啦!不然怎么會來這么多人興師問罪?”又一道委屈至極的聲音傳出。
咦?怎么回事?
上門的人全部傻眼!
“噠——噠——”,有人拄著拐杖,慢騰騰走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正是一個星期沒見的蘇芩和蘇北。
“這不可能!”張保全喉頭滾動,咽下因為緊張瞬間分泌出來的口水,一臉震驚。
“我的天!竟然真的好了!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小伙子可是差點殘廢啊!怎么現在不擱床上躺著,都能下來走動了?不可思議!”
“我上山摔下來骨折過一次,兩個多月才敢嘗試走路!他可是兩條腿膝蓋中槍!”村民一個個嘴巴大張,大白天見到鬼的表情。
“怎么?鄉親們都不希望我盡快康復嗎?”蘇芩眨眨眼,一臉天真地問道。